タカミちゃんの妹
當時是我剛升上小學五年級的春天,我跟同班的貴美都是圖書委員。
貴美是喜歡書本的女孩,下課時間總是在閱讀著什麼書。
我跟貴美每個星期會有一天,在放學後到圖書室執行勤務。
像是書籍出借或是把歸還的書本放回架上,相當的忙碌。
最初的時候只會講關於公事的話題,漸漸地我們會開始閒聊。
比如喜歡的書籍或者老師,又或是遊戲還漫畫之類的無聊話題。
這些話題中,貴美提到最多的是關於她妹妹一美的事。
她說一美小我們兩歲,雖然在人前很畏縮,但是是個笑容可愛的開朗女孩。
一美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逗貴美笑,總是講一些古怪的話語還是嚇唬她,逗她開心。
不過一美的身體狀況不佳,現在沒在上學。
「欸~。我也想見見貴美的妹妹啊」
「找一天來我家吧,她跟弘樹君(我)一定也會很合得來。」
在暑假即將開始的那時期,我跟貴美之間的距離大幅縮減,在圖書室以外的地方也開始會面。
只不過,由於不喜歡被其他班上同學奚落,我們只在沒人注意的地方碰面。
沒有委員勤務的日子,放學後我們會約在學校附近會合、然後一起回家;
暑假期間則是作伴去圖書館寫作業,也會去游泳池或祭典廟會。
我已經對貴美產生迷戀,整個腦袋都被貴美填滿。
雖然還沒告白,我感覺自己的好感有傳達到,貴美本身多半也是喜歡我。
進入二學期(編按:九~十二月)後我們開始私下書信來往。
使用一本筆記本,一天一次互相寫信。
小五的男孩子這種笨蛋,就是會穿著衣服走動的生物;因此我在筆記本上寫的也是些很無聊的東西。
像是當下熱中的漫畫還是遊戲、也會寫到關於喜歡的偶像的情報;
完全就是個傻瓜,拼命去取悅貴美。
縱然是那麼傻的書信,貴美還是一一的給我書寫回覆。
不過她最常寫的果然還是一美的事。
像是說今天跟一美玩了這種遊戲啦、還是一起看電視的時候一美說了這個,實在是好笑到不行之類的。
對於尚未謀面的一美,我產生了些許的忌妒心。
十月的某天,放學時貴美突然問我「弘樹,待會要不要來我家?」
「要去!」
雖然是突然的邀請,我反射性的回答。可以見到被我私底下視為情敵的一美了。
「太好了。今天媽媽不在家。這樣終於能介紹弘樹了」聽到了回答,貴美一臉開心的說道。
雖然對那句話有些在意,但我還是沒加多想的跟著貴美走了。
聽貴美說她家是母子單親家庭,出生沒多久父親就不在了。
她媽媽做的是晚上的工作,經常帶著陌生的男人回家。
那種時候就會叫貴美和一美進壁櫥裡面,在男人回去之前乖乖待著。
「弘樹,這裡就是我家。雖然老舊,還麻煩你多擔待。」
貴美的家是一棟有四家住戶的文化住宅平房,紅褐色屋瓦上的污漬以及遍布外牆的雜草都在訴說著建築物的年紀。
家裡的構造是2DK,開門之後旁邊就是帶餐桌的廚房;
再往裡面走是串聯排列的兩個房間。
我被帶到正中間的房間,帶著緊張不安的心情對著小矮桌端正坐好。
「你稍等一下喔,我去叫一美」
如此說著,貴美拉開紙拉門、走進最裡面的房間。
「欸~才不要。我不想見不認識的人!」
拉門的對面傳來和貴美完全不同、女孩子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多半就是一美吧。
「不要在那鬧脾氣了。難得能請他過來一趟。一美你一定也能跟他相處得來。」
「欸~他一定會覺得我很可怕啊」
「都說沒那種事情了!」
因為跟裡面的房間只隔了一道拉門,說話聲聽得很清楚。
兩人爭論了一會兒,然後一美似乎是放棄了,微弱地說了聲「我知道了……」。
「真抱歉呢弘樹。讓你久等了」
貴美邊說話邊拉開拉門。「咦?」那時我感到一陣違和感。
在大門敞開的那個房間裡面,只有貴美一個人。
即使如此,貴美一副若無其事樣子的進入我所在的這間房間。
可以看見她用雙手慎重的摟著一個小盒子。
盒子的大小是20cm見方,乍看之下就像是高級哈密瓜的禮品盒。
上面還貼著少女雜誌或是零食附贈的可愛貼紙,只看一眼就曉得這盒子對貴美而言很重要。
貴美把盒子放到小矮桌上,輕巧的把盒蓋打開。
盒子是像蛋糕盒那種底很淺並以蓋子蓋上的構造,光是開蓋子內部就能一覽無疑。
我頓時啞口無言。
盒子裡面裝的是人類的頭蓋骨。
以尺寸來說不是大人的。
頭骨的顏色是偏茶褐色,表面就像糖果一樣散發光澤。
「弘樹,這是我妹一美。要跟她好好相處哦」
當貴美那麼說著的時候,頭蓋骨朝向了我這邊──我感覺是這樣。
我全身僵硬、講不出半句話。
接著、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響。房門外面站著一個女人。
我馬上就曉得那位是貴美的母親。
「哎呀、你找了朋友來嗎?貴美、媽媽待會要──」
貴美的媽媽話才講到這,連鞋子都沒脫就突然衝進房間來;直接往貴美臉頰上搧了一巴掌。
「你在搞什麼!還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也不畏懼表情凌厲正在責罵自己的母親,貴美一邊用手摀著被打的臉頰、一邊回話
「那是因為、小一她也很想交朋友啊!」大滴的眼淚也一滴滴落下。
對於眼前突然的修羅場,我感到不知所措;
貴美的媽媽對我說
「真抱歉,讓你看到奇怪的東西。雖然你難得來一趟,可以拜託你現在就回家嗎?」
用的是極力壓抑感情的語調。
我勉強的擠出「…好」的簡短回應,就走出貴美家。
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我完全不能理解;我低垂著頭蹣跚地走著。
雙腳比來的時候沉重許多,甚至感覺這樣一直行進的話,會陷進地底。
走出貴美家大概過了5分鐘的時候,有人從後面追過來。
我馬上就知道那是貴美的母親。
可能是因為全力奔跑,在追上我的當下母親大口喘著氣、手撐在膝蓋上調勻著呼吸。
「真的十分抱歉,貴美讓你看了奇怪的東西。那孩子有點古怪……」
跟剛才判若兩人,她開始以溫柔的口氣講話。
可能是職業的習慣吧,語氣有點嬌嗲。
「那麼…弘樹君,剛才所見到的一切你可以不告訴任何人嗎?不管是父母還是朋友都不行」
她一面說著、一面用雙手包住我的左手,推送某個東西要我握住。
「好、好的。我不會跟任何人講,所以請您別再打貴美了」
我努力的把當下想到能說出口的話都告訴貴美的母親。
「謝謝你弘樹。弘樹能夠保密的話,那一切就沒問題了。這是伯母和貴美還有弘樹的約定喔」
貴美的母親一邊說著、一邊翹起小指,跟我的小指勾在一塊。
目送著一臉放心模樣返回家裡的貴美母親,當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另一邊的時候,我張開了左拳。
剛才貴美的母親要我握住的是紙鈔,面額一萬圓。
我趕忙把紙鈔收進褲子的口袋,並確認四周有沒有人在。
雖然不是在做什麼壞事,但是這錢是不該屬於小五學生的大筆金額。
在心情因為意外的額外收入而歡欣雀躍的另一方面,我也開始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以給小孩的封口費而言,一萬圓實在太高了;也就是說這是個達到那種份量的秘密。
這件事必須要保密到死亡為止,同時也是為了貴美好。當時我立下了恰如其分孩子氣的決定。
隔天貴美很平常的來上學,樣子也沒什麼不對。
稍微安心之下,放學時我在會合的老地方等待著貴美。
沒過多久貴美就來了,但是她表情陰鬱的站在我前面。
「抱歉啊弘樹,我再也不能和弘樹交談了。因為不那麼做的話,就不能再和一美在一塊了…」
身軀輕微的顫抖著、貴美只說了這些話,然後就背對著我,一次也沒回頭的跑走了。
我凝視著她那逐漸縮小的背影,結束了……只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失落感。
結果貴美沒有選擇我,而是選了一美、那個骷髏頭。
幾天後貴美的媽媽來到學校,貴美辭掉了圖書委員的工作。
雖然到畢業為止都是同班,自那之後我們都沒再講過一句話。
中學是不同的學校,從此之後就消息斷絕。
現在雖然還是不時會估狗一下,但是完全不知道貴美的現況。
成人之後的現在雖然可以把那件事以【多重人格】或是【想像中的朋友】再或者【魔術把戲】做解釋;可是我終究不認為那天通過拉門聽到的兩人的對話是那種情況。
當時拉門的另一邊,確實存在著貴美和另外一個人。
所以當貴美開拉門時,我才會產生違和感。
我的故事到這邊結束。
已經是超過20年前的事,雖然一直都想跟哪個人講述;
但是最終還是沒能告訴任何人,所以就寫在這邊。
我想這就是一萬圓份的封口效果吧。
感謝閱讀到最後的那些人。
891:
>>888
感謝。
我有問過老師,老師說貴美是獨生女沒有妹妹。
所以那頭蓋骨是誰的、從哪邊拿來的,完全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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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半本來以為會是貴美轉換人格後回房間
只能說一切太剛巧,來不及知道頭骨的性質就結束了不過有幽遊的仙水忍這個人格分裂患者例子,感覺一定間隔下製造兩種聲線也是可能的
個人初等教育時期從沒有跟哪位女同學像本篇一樣密切來往,算有些遺憾吧

本篇原始投稿22年8月,引用網站收錄於昨天03/10

23:00原本takami有搜到一筆奏美,思考再三改為常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