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亞樹直老師在各領域類型都獲得巨大的成功和小畑健、大場鶫老師的「BakuMan」(爆漫王、食夢者)的暢銷後,漫畫的作畫和原作的分開區別對讀者來說已經不會是太讓人訝異的冷知識。那麼,撇開編輯的監督、產品的行銷等後製不談,就單純的製作層面來講一個能讓人覺得優秀的漫畫作品首要的條件究竟是作畫還是原作?是該有畫的一手好畫的才能還是能想出一個好的故事的天賦?
簡單的說漫畫就是以畫圖呈現作者想表達的故事。雖然漂亮的構圖第一眼能夠吸引讀者的目光,但沒有良好的劇情架構似乎更沒辦法抓住讀者的心?如果從上述提到的亞樹、小畑、大場老師的經歷來看這樣的理論似乎不算錯誤。
▲小畑老師的畫工之高沒多少人會有異議。
長期以來,小畑老師在檯面上的漫畫家中畫技之好幾乎是公認的,但在跟「棋靈王」(棋魂)原作堀田由美老師合作之前,其職業生涯卻是沉浮不定的。就連曾經擔任他助手的和月伸宏(神劍闖江湖作者)、武井宏之(通靈王作者)、尾田榮一郎都比他更早受人注目。反觀漫畫界奇人安達充、高橋留美子等幾位不以畫工見長老師的大紅大紫、前述亞樹直老師以專業漫畫原作者身分與不同的作畫家在不同領域都能取得巨大迴響的情況來看,不得不認為原作優先於畫作這樣的說法"看起來"是有他一定的道理。
但,果真劇本能力足以決定生死,那麼少女漫畫的劇情大多大同小異。為什麼打著短篇到處可見普通純愛劇情的「好想告訴你」(又名君屆、只想告訴你)能以破紀錄的氣勢紅透半邊天?
事實上劇情與畫作的比重,多少也是受漫畫的客群取向所影響的。少年漫畫的劇本雖然要求單純、好理解。但為求與其他作品的鑑別度反過來說劇情更需要完整的流暢度和變化,返璞歸真,要在最單純之處作出出色的變化反而不容易。社會漫畫要求細緻深沉的走向,劇本要件幾乎可說是決定成敗的條件。反過來講,少女漫畫的賣點是愛情故事,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是理所當然。比起整體劇情走向,對戀愛過程的細膩處、角色的特色繪製表現更要來的重要。
但更重要的,對漫畫來說,或許劇本跟作畫很重要,但將原作和畫技表現完全統合的"演繹能力"才是一件優秀漫畫作品真正精華所在。如果以電影來比喻,劇情的創作是編劇的工作,畫技的表現就是演員的職責,那麼將兩個條件連結表現的"導演"就是漫畫作品是否優秀的關鍵樞紐。
像是「好想告訴你」的劇情說真的一點都不特別,除去女主角陰沉的外貌後,簡單清純的故事本身格局跟發展性實在不大,但椎名輕穗老師細膩的表現手法塑造了人物的立體感和個性,使作品的深度得以大規模的擴展,角色彼此之間的關係才能深刻的讓讀者認同。安達充老師拿手的青梅竹馬題材並不算少見,畫的人物比他細緻的如今更是彼彼皆是,可他就是能把那種介於戀人、家人、伴侶、朋友之間若有似無的複雜情愫具體的表現給讀者,因此「鄰家女孩」跟「好逑雙物語」才會這樣的紅遍男女老少。
▲安達充老師以細膩厚實的情感表現見長。
這種"表現"或說"演繹"的能力絕不是作畫跟原作可以斷然區分的。每一格分鏡劇情需要的表現,包含人物表情的運用、姿勢的擺動,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一個手勢都會有微妙的差異,視角的採用和敘事切入的角度同樣也會影響讀者的觀感,如果作畫沒有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原作,絕不可能會有令人欣賞的成果。或許若沒有堀田、大場老師,「棋靈王」、「死亡筆記本」終將沒有現世的機會,可反過來說沒有小畑老師的作畫「死亡筆記本」是否還有這般亮眼成績,佐為角色的獨立性和受歡迎程度又是否能如此驚人,都得打上一個大問號。這就是原作與作畫的良性化學反應。
此外,表現作風的差異更是漫畫作者個人(或是團體)特質的指標。每一位漫畫家會將自己的畫風、劇本設計跟分鏡手法揉合為一成為自己的獨特魅力。「幽遊白書」、「獵人」、「靈異E接觸」的獨特世界觀,非冨樫義博老師無法做出。「東京天使保鑣」、「SKIP‧BEAT!」的魄力,不是仲村佳樹老師也沒法有相同的效果。即使同由前述專業漫畫原作者亞樹直老師擔綱原作,不同的作畫一樣會造就不同的風格,「閃靈二人組」跟「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氛圍就完全不同。就算是類別與「金田一」較為接近的「少年刑警」整體感上也還是有所差別。
當然,理想上劇本、畫作、演繹三者兼顧是最好不過。不過即使是莎翁再世跟好萊塢明星也無法在戲劇初學者的導演下演出票房鉅作。頂尖的食材跟香料如果沒有適當的調味還不如街邊的一碗清湯麵。一份作品如果缺乏最重要的靈魂,那麼整體的協調感就會因此而瞬間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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