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最艱難的抉擇
嗯?
早上了?
我的視線四處移動，衣服凌亂的掉落在地，而床頭櫃上有一枚用項鍊串起的誓約之證，仔細一看，正是我當時替K2婚禮訂製的那枚戒指。
當天假結婚的對象卻自己躺在同一張床上了嗎?
這時，床上傳來翻身的聲音。
「K2，妳醒了嗎?」
我想伸手把戰術少女抱到懷裡，但K2身上明顯散發著截然不同的的氣息。
「早啊，老公~」少女慵懶的從被子中爬出，把兩顆胸部壓在我扁平的飛機場上。
完全不同調的語氣。
該死，我居然完全忘了這件事。
「............妳是茉悖兒吧?」
我無言地望著一頭黑髮的K2，不...涅托。
「K2機體過熱，需要時間冷卻一下，現在是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時間。」茉悖兒向我拋來媚眼。
過熱......等等，現在不是眷戀溫柔鄉的時候。
「K2當時沒有注射全部的解藥?」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K2既然和我成為共生體，人家不論在現實還是在虛擬實境的時候，一直和K2在一起喔?」茉悖兒不停伸手把玩我的銀色長髮。
「等等，所以郵輪那晚.....」我背後一涼。
「人家全程都在❤」她眨眼，嘴角勾出一抹意猶未盡的笑容。
「突然有種很想死的感覺.......」
「你死了，K2會很心疼的喔?」
以後我和K2親熱，這傢伙都會在旁邊「偷窺」嗎?
不，這已經不僅僅是偷窺了。
「我們陪你一整晚，是老公賺到喔?」茉悖兒興致勃勃地描述，「雖然做完後公主抱加殘廢澡的行為很貼心，不過沐浴乳應該要用粉紅色那罐，還有搓揉的動作可以再溫柔一點.......」
這傢伙果然要好好教訓一下。
「茉悖兒，都說不可以隨便跟後輩君說話.....」K2臉上一紅，奪回身體的自主權。
「.....妳和這傢伙相處了二十幾年?」
K2一臉凝重:「姐姐我決定留下體內的涅托，就是為了想辦法救出後輩君。」
這傢伙不惜做到這種程度也要拯救我嗎?
「從今以後，我會用全心全意去保護妳，妳的笑容就是我的幸福。」我撿起床頭櫃上的誓約之證，解開項鍊、牽起K2纖細的手指，十分慎重的、小心翼翼的把誓約之證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後輩君....」
「這就是我的誓言。」
K2沒有瑕疵的臉上卻湧出一絲淚光。
「為什麼哭了?」
「別、別管姐姐我，讓我哭一下。」K2前一刻在笑、下一秒卻又忍不住掉淚，恐怕戰術人形的心智雲圖果然和真實的女性一樣難懂。
大概是為了替她擦眼淚，大概，我輕輕吻在她的眼皮上，然後不斷向下。
再次情不自禁的深吻，雙手不規矩的四處撫摸。
啪。
這時房間的門被應聲推開，RFB出現在門口。
「K2姐。」RFB瞠目結舌的看著我們僵硬的動作，然後像學生一樣的舉起手，
「有個問題想問妳們!」
「問、問什麼呢?」我和K2都是一陣坐立難安，鬆開了擁抱彼此的手。
RFB的綠色瞳孔注視著凌亂的房間，謹慎、小心地問:「你們兩個光溜溜地躺在同一張床上，請問是做了嗎?」
「.........」K2滿臉通紅，雙手拉起被子遮住身體。
「咳咳，今天差不多該....」我趕緊轉移話題。
「嗚哇!!! 做了嗎? 騙我的吧? 真的做了啊?!!!!」
RFB，妳的下巴都要和機體脫節。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我無可奈何的把衣服穿好。
「上次K2姐把外賣的勁辣雞翅都全部吃光就算了，為什麼這次也要瞞著我偷偷來啊?」RFB超級不爽的嘟嚷著，「難得我想給神代一個驚喜的....」
「驚喜?」
等等，原來我和勁辣雞翅是一個等級?
「沒、沒，什麼也沒有!」RFB敏捷地跳了起來，躲到已經穿上戰術連衣裙的K2身後。
兩個人的臉果然長的一模一樣，都有著大大的眼睛和小鹿般的睫毛。
K2眨了眨眼，柔聲問:「後輩君，你的機體是不是看起來......成熟了點?」
「成熟?」
我走到鏡子面前，發現XM3稚嫩的臉龐果然有些變化，雖然只是淺淺的一條皺紋，不仔細看也幾乎看不出來。
「戰術人形會變老嗎?」我隨口一問，「也許是最近機體頻繁受傷的緣故?」
「你昨晚和K2姐大戰八百回合的時候，有發現她變老了嗎?」RFB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嗚哇，心情還是很不好。
「長時間作戰可能會導致體內零件損壞，可是仿生皮膚是不會衰老的。」K2雙頰生暈，搖頭道，「等等請維修技師檢查一下吧?」
「也好。」我點頭。
「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後輩君.......」K2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空氣中彷彿漫起一股壓抑的感覺，「你要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妳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我把目光放向窗外，天空中依舊存在著不可思議的時間漩渦。
RFB顯然有些消化不良，她緊張的問:「等、等一下? 神代不是好不容易回來了嗎? 為什麼又要離開?」
「後輩君，你還記得與W最終賭注的那一天嗎?」
我想起那段驚心動魄的大決戰:「一輩子也忘不了。」
K2慎重的點頭:「那個時候，我看到後輩君逐漸消失，下意識以「熱力過載」向W射擊，在技能的增幅下，順利把骰子破壞、重創了W，那個時候遺跡底層的時間機器就出現不停閃爍的紅光，整個地底實驗室也開始崩塌。」
「....後來呢?!」
「姐姐我只來得及帶著索米逃出D9遺跡...在那之後，我曾在茉悖兒的指引下，從另一條通道接觸到底層的時間機器，雖然機器遭到坍塌液影響而無法進行操作，我還是對上面的外星文字與W遺留的檔案做了相當程度的研究......」
「妳發現了什麼?」我滿懷好奇地問。
「研究過程本就十分緩慢，在後來的一段時間，格里芬的組織結構逐漸產生變化，先是老闆遭到暗算而重傷、格琳娜論及婚嫁、帕斯卡與赫麗安的先後出走，姐姐我不得不獨自進行.....」
我也好奇的問:「失去格里芬的資源，妳怎麼能獨自研究D9遺跡的秘密?」
「姐姐我做了必要的犧牲。」K2神情一凜，隨即柔聲道:「根據姐姐我與茉悖兒的研究結果，「時間懲罰」是時空穿梭的過程，D9遺跡的時間機器只能將人送往未來，卻不能把人帶回過去，恐怕W也是為此苦惱，才會不停尋找實驗品來測試時間機器，甚至不惜動用坍塌液。」
「W曾說它的星球因為能源危機而滅亡......」
蜥蜴人是為了想辦法拯救自己的星球，所以一直在挖掘回到過去的可能性。
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但是......
「既然這台機器無法將人帶回過去，時間漩渦該不會是通往另一個未來?」
K2緩緩搖頭:「時間機器既然能讓人穿越時空，那它很有可能在姐姐我破壞骰子的時候發生意料之外的錯誤，因為後輩君的身體並沒有跟著穿越，意識卻轉附在XM3身上....而時間機器卻具備了在穿越發生錯誤時啟動「時間重置」的功能。」
「時間重置?」我聽得瞠目結舌。
「以姐姐我的解讀，機器會把時間重置至上一次啟動之前，時間漩渦的出現，就是為了將後輩君帶回二十三年前的世界!」
我不禁陷入沉思。
聽起來非常荒唐，卻也無法否定K2所說的真假。
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呢? 坍塌液不也是顛覆理論的物質嗎?
「假如神代回到二十三年前，我們......會怎麼樣?」RFB在一旁聽得入神，又是驚訝、又是擔心。
「「時間重製」之後，一切將回到後輩君與W的賭局之前，這個世界也會跟著消失。」K2平靜的說出了極為恐怖的事實。
空氣沉默了。
這就是為什麼K2要求我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自己是來自過去的原因，到時候恐怕全世界的殘存勢力都會想辦法阻擾我回到原來的時空。
突然，RFB出聲了:「如果......神代選擇留在這裡，不回去了呢?」
「後輩君並不屬於這個時空，這並不是他的世界。」K2咬住唇瓣、艱辛地搖搖頭，似乎在忍耐心中強烈的感情。
「可是.....神代保持現在這個樣子，他不就能和我們永遠在一起了嗎?」RFB欲言又止，徬徨不安的眼神向我投了過來。
我也不禁猶豫。
拋棄眼前等了我二十三年的兩隻兔子回去?
就算是陌生的未來世界，RFB、K2、索米都還在格里芬等著我，我也能帶給她們幸福。
RFB的話更讓我突然想起霍華.路斯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你想和心儀的戰術人形廝守終生，只能成為我的客戶....人形就算過了十年、二十年，她們依然是美麗動人的少女，而指揮官你再過二十年，昨晚躺在你床上的少女還能叫你一聲「老公」?」
回去，終有一天會變成老人。
如今我變成了XM3，不就是等於獲得青春與永生?
.........該怎麼辦?
就算是我，也不禁有所動搖。
我抬起宛如少女般纖細的手掌，慢慢捏成一個粉拳。
永生不死與青春年少。
但，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K2、RFB，這件事等找回索米再下定論吧，我得先去見老闆一面。」我披上XM3的拉鍊外套，快步走向指揮部。
了解老闆的現狀之後，就剩下找回索米。
其實我內心還有一個想法。
如果索米不幸戰死，那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回到過去，如果她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論如何，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份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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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FB和K2分別抱有希望神代"回去"與"不回去"的兩種想法，而K2並不知道芬芬是一名穿越到未來的戰術人形，因此在這裡並未提及。
隨著科技的發展，科學概念中實現時空旅行的方法也開始豐富起來，而超自然現象本來就很難完全用科學去解釋，我在二十章的內容中多少天馬行空了一番，請各位容忍我在劇情編排需要上的胡謅。
這段時間工作繁忙，更新延宕一段時間了，非常不好意思。
希望喜歡這部作品的朋友也不吝GP或留言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