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冒牌貨，再見!
「XM3.......」
萬夫莫敵的殺戮專家，終究是血肉模糊的倒了下去。
「內格夫!!」
雖然我與內格夫之間相隔一段距離，也不免被爆炸的威力波及，狼狽地向後滾了幾個圈，那被等離子切割器貫穿的傷口再度併裂開來，痛得我全身失力。
「既然狠不下心殺XM3，妳也沒有利用價值了。」銜尾蛇得意洋洋的嘲弄著內格夫，她抓著芬芬走到我的面前，滿是計畫得逞的愉悅。
我望著奄奄一息的內格夫，痛苦的掙扎:「銜尾蛇，什麼是復興鐵血的關鍵? 主腦和代理人呢? 讓我死得明白.....」
「難道不知道鐵血工造已經在格里芬與軍方的夾攻下覆滅了嗎?」銜尾蛇不停踩踏我的傷口，但是對經歷過涅托拷問的我而言，這種痛苦我還能忍耐。
「妳、妳既然還活著，而且保有自己的意識，那代表鐵血還在苟延殘喘......」
在我的記憶中，鐵血工造曾經是老牌的工業製造公司，甚至利用人工智能來開發戰術人形，但後來鐵血的人形失控，並殺死所有的工作人員，最高統治者乃是被稱為「主腦」的人工智能。
「呵呵，妳想知道嗎? 軍方的賽拉斯將軍與格里芬聯手展開猛攻，我們喪失了大部分的轄地，基地、配套設施和穩定補給路線都被破壞，後來連存儲的服務器通訊都成問題，甚至奉為最高指導的「主腦」都一度被軍方擒獲，後來白色勢力崛起，我們決定化明為暗來擺脫軍方和格里芬的追擊。」
銜尾蛇在我面前擺動身子，過短的水手服露出肚臍，卻不停地對我小腹上的傷口施壓。
「呼、呼，妳在白色勢力臥底，也是主腦的計畫之一嗎?」我拼命忍耐，閉上眼睛。
「很遺憾，剩下的妳都不需要了解，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現在就讓芬芬親眼看著妳死在她眼前吧? 一定是令人振奮的場面呢?」銜尾蛇此時突然更用力的踩踏傷口，舌頭舔舔嘴唇，「殺了妳們，我在帕拉蒂斯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繼續去利用下一個犧牲者嗎..........妳的手段我已經見識太多了。」我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地。
「呵呵，狼狽不堪的妳還想繼續戰鬥下去嗎?」銜尾蛇架起輪胎般的發射砲口，準備給我最後一擊，「妳還有什麼死裡逃生的辦法? 讓我瞧瞧啊?」
「芬芬才是我的王牌，銜尾蛇....局勢已經逆轉了。」我一個眼神投向被她扣押的芬芬。
此時，芬芬眼中流露出頑皮的表情。
銜尾蛇大是不解，她一定在想，為什麼在自己掌握中的人質會有這種表情? 那名冒充XM3的臥底不是應該徬徨無計、面臨絕境了嗎?
「吱!」
說是遲，那時快，小白貂菲兒從帕拉蒂斯的白色機甲中鑽出，她的口中叼著一把Five-seveN手槍，靈活地撲向主人的懷抱。
「好菲兒!」芬芬一手抱住菲兒，右手迅速抄起配槍，二話不說地往銜尾蛇的臉上開了一槍。
銜尾蛇的反應也當真奇快，居然能在霎那間接下子彈，但儘管如此，她的掌心處還是出現一個小小的彈孔。
「太單純了，妳以為一顆微不足道的普通子彈能傷到我嗎?」銜尾蛇笑問。
「這可不是一顆普通的子彈~」芬芬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妳說什麼?! 為什麼，我無法動彈.....妳、妳們是什麼時候取得格里芬才有的「意識子彈」?」
銜尾蛇詫異之間，忽然感到手腳宛如受到綁縛般難以行動，當她被芬芬的Five-seveN射中，便注定了全身麻痺的結果，想必她的視覺系統此時也出現了大量的錯誤訊息。
「妳中計了。」我蹣跚的爬起身。
早在摧毀帷幕之前，我就已經復裝了簡緹婭擊毀我左眼的子彈。
芬芬對這顆子彈進行了深入研究與掃描，雖然內部並無特殊之處，但子彈殼卻與人形的核心材料極為相似，想必這才是造成人形機體麻痺的關鍵所在。
我搖搖晃晃的把內格夫機槍架在銜尾蛇面前，裡面果然還有殘彈。
內格夫，為什麼....要用情至深?
為什麼沒有對我痛下殺手?
「好好品嘗一下自己的惡毒吧...銜尾蛇。」我毫無留戀的看向作惡多端的鐵血人形，將XM3切換成灰熊MKV手槍，發動了提升我方全體火力的技能「火力號令LV.10」。
「居然能事先佈下這一手，妳、妳到底是誰.....」銜尾蛇瞇起眼睛，氣息微弱的問。
「格里芬二十三年前的指揮官，神代一弦。」
「神代.....是你?! 竟然是你?! 你沒死......」銜尾蛇聽了大驚失色，那是我首次在她深沉的臉上見到的表情，「你怎麼能苟活這麼長的時間? 難不成是路斯那傢伙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協定?」
「路斯? 霍華路斯?」我內心頓時起了疑惑，「妳知道了什麼? 複製人體的技術還存在這個世上嗎?」
「呵呵呵...神代一弦，想不到你至今都被最信任的格里芬欺瞞啊?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銜尾蛇猙獰的大笑。
「什麼意思?」
「給我一個痛快吧，指揮官，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的...你也不用妄想讀取我的心智圖雲，它會立刻自我毀滅。」銜尾蛇痛快地哈哈大笑，只聽得一聲脆響，鐵血人形的耳、鼻、口中都冒出陣陣黑煙，「只是，你果然一如二十三年前，十足的令我佩服啊.....」
「再見了，銜尾蛇。」我應聲扣下機槍板機，這也是我唯一回報內格夫的東西了。
僅此而已。
銜尾蛇的身子受到機槍猛烈攻擊而大破飛出，此時上方的老舊建築物冒著熊熊烈火，盡數倒塌在她身上，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了。
「嗯，這是什麼東西?」我發現銜尾蛇的懷裡掉出一物，看起來像是一台輕薄的平板，我撿起一看，背後有個圖形，圖中畫有一支盤繞著雙蛇形的權杖。
「我們戰勝了!」
此時格里芬的人形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簡緹婭已率軍攻入地下基地，將困在裡面的人質通通救出，由於沒有足夠的時間搜刮資料，只能一把火將W所有的研究成果付之一炬。
「涅托，請替我向你們帥氣的BOSS問好，再會!」DSR-50優雅的一笑，眼看己方士兵已經死傷殆盡，帶上受傷的柯爾特左輪悻悻而退。
「這名改造的步槍人形不簡單。」茉悖兒向我比了個心形的手勢，便率領手下人形救援人質，她是故意留下時間讓我好好道別。
我轉身抱起只剩下一口氣的內格夫。
「為什麼，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內格夫虛弱地問。
「我還在，我還在妳的身邊。」我不禁用力抱緊她，心中痛楚一如她身上湧出的鮮血，彷彿要將未來世界的一切染成豔麗的深紅。
「XM3! 妳來接我了嗎?」
內格夫的意識逐漸模糊，一見到我，血紅色的雙眼有如迴光返照的露出神采，但隨即又失望的垂下目光。
「喔，原來是你啊...冒牌貨，我還沒來得及殺死妳的愛人呢，妳....叫作神代是嗎? 妳是不是還有秘密沒有告訴我呢?」
「內格夫，對妳.......我再也沒有秘密了。」我看出她體內的維生系統與核心皆被銜尾蛇破壞殆盡，大限已至，輕輕替她擦拭眼角的淚水。
「那，妳為什麼在流淚?」
內格夫蒼白的臉色微微一變，妒恨全消，彷彿內心有說不出的歡喜。
「我......」
我的內心一陣茫然，為什麼自己會為內格夫掉淚?
「噓，不用解釋，我不想聽了...因為神代說的全部都是謊話，XM3一定還在，她就在妳的體內，一定還在等著我，嘿嘿...等我找到了她，會抱抱她、親親她，再也不會分開了......」
內格夫有氣無力的環抱我，絕艷的臉蛋就這麼貼在我的胸前，似乎是想在死前聆聽一次XM3的心跳，只見她雙目含淚，悽苦的表情慢慢綻放為花朵般的笑顏......
但這份率真的笑容只揚起一半，便闔上了眼睛。
「對不起。」我抱起內格夫殘破不堪的身體，深深嘆息，「到最後還是讓妳被謊言所騙。」
「神代，重機來了!」芬芬朝這邊疾呼，手裡拿著遠端遙控器，菲兒則乖巧的站在肩頭。
引擎的轟鳴聲將我拉回現實，只見芬芬改造的重機從廢墟中呼嘯而出，停在我們身前。
「好，我們走!」我終究不忍內格夫曝屍荒野，毅然抱起內格夫的屍身，把芬芬拉上後座、發動引擎，從陷入火海的戰場中快速衝出。
「妳確定要帶走內格夫的屍體嗎....」芬芬有點猶豫。
「嗯，想再為她盡一份心力，對了......我突然想起在自己的時空，妳也曾經瘋狂的追殺我.....」我懷念般的眺望被烈焰照得一片明亮的雨夜。
「你是把我當成你那時空的57吧?」芬芬不禁白了我一眼，「我說過，我不是Five-seveN。」
我聽她口氣，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模糊又熟悉的影子，卻想不起到底是像誰了。
「XM3大人!」
一名眉目如畫、黃色頭髮的霰彈槍人形站在風雨中，她張開手臂，看似要攔住去路，但這條路這麼寬，又真的擋得下什麼?
「S.A.T.8，我要走了。」我淡淡的說。
「為什麼要背叛父親大人? 妳以前不告訴我一定要殺光格里芬的壞人嗎?」
「我是格里芬的人，也不是妳了解的那位XM3。」
「XM3大人，我相信妳總有一天一定會回來。」S.A.T.8淒然道:「我等妳，我心底永遠惦記著妳。」
我只是搖搖頭，駕駛重機繞了開去，便與芬芬向前奔馳，但照後鏡中的S.A.T.8卻是一臉腸痛心酸的複雜神情，遠遠向我的背影眺望，最後支持不住而坐倒在地。
又過了一會，此時一道光束從頭頂照下，劇烈的風壓將我的拉鍊外套吹得到處亂飄。
「妳....就是神代一弦嗎?!」
我和芬芬抬頭望去，直升機在頭頂中盤旋，簡緹婭探出上半身，向我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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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十五章，神代和芬芬終於要回格里芬了....但還是不免留下遺憾(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