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搶救蛞蝓大兵
按照慣例,我等月光高中進入投擲範圍後,就送給了他們一顆清甜爽脆的
綠芭樂。這可是我的珍藏品,小心食用喔。
「啊娘喂!」聽到對面傳來一聲極其淒厲的驚恐尖叫,心中真是無比的舒
暢。幸好我國小的時候有乖乖丟棒球。
灰頭土臉的月光高中參賽者們一臉茫然地站了起來,四處搜尋害他們掛彩
的攻擊者。咦?原來他們沒看到我們啊?不管了,月光高中雖然沒有槍械社,
卻有劍道社,社長還是全國第一。把這六個人處理掉不會有壞處的。
「Attack !」我大吼了一句英文,把眼睛靠在狙擊鏡上面,身旁
的朋友們開始發了瘋似的朝月光高中射擊。但是我可以慢慢來。這是狙擊手的
特別福利啊,可不是因為我是隊長喔。隊長的權力不在這裡,比如說,我「沒
收」了剛才補給箱的黃色書刊,那才是隊長的權力。
誰的威脅最大呢……我一個接著一個觀察對方的隊員。月光高中有六個隊
員,其中大概只有一半稍微有點身手,而且只是「稍微」而已。而會打的三個
人之中,又有一個金色頭髮的反擊居然還有準頭。月光的實力整體來說比明月
好,但也只有好那麼一點。
我很想直接把那個金毛仔處理掉,但是他躲的掩體讓我看不見他。我只好
先找另外一個有點胖胖的開刀。八點五九毫米子彈爆頭時紅紅白白的亂灑一樣
很噁心。看來大家的大腦結構沒啥不同。
我有點反胃,所以深呼吸了一下。我還是不太習慣殺人,就算是為了生存
也一樣。這段時間夥伴們已經處理掉其他的三個敵人,小游、海龜、凱文各一
個。還剩下兩個,一個是金毛仔;另一個是女的,短頭髮,長得有點像戰爭機
器裡的安雅,不過沒那麼正。兩個殘黨守在一起。嗯,想殉情嗎?我是不反對
啦,只要別傷到我的朋友就好了。
問題是他們躲在哪裡?我只知道就是那個範圍,方圓10公尺左右的草叢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下麻煩了。要動用RPG-7嗎?
「準備發射吧。」我對老曾示意。他現在可以說是火箭兵加醫務兵的組合
,看他同時扛著RPG和外科手術箱,真的還蠻好笑的。
「大家退開!」我打了個手勢,包圍網隨即擴大了幾倍。
大慨是覺得已經可以宣布大獲全勝了,我們這邊開始有些鬆懈。凱文開始
伸懶腰,海蛞蝓甚至轉身背對敵人走開。
背對敵人。
草叢裡伸出了一把M1911-S。
「海蛞蝓!」我尖叫。
海蛞蝓愣了一下,查覺到這個致命的錯誤,他馬上轉身開火。可是敵人的
子彈已經早他一步射出。幾滴暗紅色的液體飛濺而出,我看到海蛞蝓的眼中滿
是困惑,隨即倒地。
「$&%&*(這幾個字實在太髒,不好寫出來)!」我瘋狂吼著一堆大
概會讓我媽用肥皂洗我嘴的字眼,叫老曾處理掉那兩個人,然後衝去海蛞蝓身
邊。
「砰!」RPG-7直直命中目標,不過我完全不在乎那個。我現在唯一
關心的是海蛞蝓肚臍上方那個血流不止的彈孔。
「靠,不行。我們沒辦法在這裡處理傷口。先幫他包紮,我們趕快去雲霧
山。」老曾靠了過來,用青年醫生的專業口吻下令道。
我們用繃帶一圈又一圈地把紗布包在傷口上,想辦法先止血。海蛞蝓完全
沒有反應。看來他已經昏過去了。
「可惡,看這樣子,到雲霧山起碼還要四個小時啊。」我著急地說:「老
曾,這樣來的及嗎?」
「不行也得行。」老曾毫不留情地說:「在這裡處理的話,第一個草太多
會干擾手術、第二個太空曠,要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攻擊會滅團的。」
「可是……」我還想爭辯,幾十公尺外小游卻發出了驚喜的呼喊。
「喂!喂!」小游招呼道:「快點來!有了這個不用一個小時就到雲霧山
了!」
怎麼什麼新奇的東西都是被他發現?我還挺納悶的。但是看到那東西後,
我真的超級慶幸隊上有這麼一個賽王。
「這是……悍馬車?」
「對啊對啊。」小游看起來好像吃了搖頭丸,興奮過度的樣子。「快把行
李搬上來,我們趕快飆去雲霧山囉!」
哈樂究竟為啥會放這種東西在島上啊?我很納悶。這樣不是變成道具賽了
嘛?CSO可沒有道具賽,泡泡大亂鬥才有。
總之,在老曾的駕駛下,我們以100公里的時速往雲霧山駛去。話說老
曾你也太厲害了,會爆破、會醫療、連開車都會。
「那個,老曾?」海龜突然問道。
「啥事?」
「你有考駕照嗎?」
「沒有。」
「那你怎麼會開車?」
「我常常把我媽的車子『借』來開。」
*
「現在準備進行腹部異物取出和縫合手術。」老曾有些緊張地說道,畢竟
這可是真的人體,而且還是好朋友的身體,跟教學用的乳膠仿製品是不太一樣
的。「刀具等等手術用具都清潔消毒完畢了吧?」
我們在下午一點十三分抵達了雲霧山的這個山洞。老曾依照海蛞蝓失血的
情況判定動脈有受到損傷,而且子彈還留在腹部必須取出。雖然手邊工具只有
老曾的外科手術箱,但也只能將就一下了。他開刀,我協助,其他人負責守衛
。
只有一半的戰力。如果來攻的是其他學校也就罷了,但如果是夕崎莎拉帶
領弦月高中來襲擊,甚至是櫻帶著月河女中……我只能說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祈
禱地這麼虔誠過。
「是的,醫師!」我應道。現在我的身分不是隊長,而是曾醫師的小助手
。有點窘啊。
「那麼,手術開始。」
我看老曾緊張到手心開始出汗,心裡也不禁暗暗捏一把汗。曾醫師,你可
別在海蛞蝓的肚子上多開一條口子出來啊。
他在海蛞蝓的肚子上劃下第一刀,切開表皮和肌肉組織。一些比較小的血
管開始流血。
「電刀。」他朝我伸出一隻手,我趕緊把接著電池的電刀遞給他。
電刀滋滋,老曾手腳俐落,很快地把那些切口乾燥止血了。現在我們可以
看一顆金屬彈清楚留在腹腔裡,旁邊還有凝固的血塊。還有什麼胃臟胰臟肝臟
雜七雜八的臟器,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只能說,我好想吐,真的好想好想。胃裡面的白吐司正抗議著要從食道
湧出……
不行!海蛞蝓的生命線正一搖一晃地垂在我眼前,我如果崩潰,它就要斷
掉了!朋友如此痛苦,怎能不幫他解脫……呃,不是那個解脫啦,是……唉呀
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
「呼,好險啊!」和我完全相反,老曾看到裡面的情形後是大大地鬆了一
口氣。「子彈只有稍稍擦過動脈而已,要是直接打穿的話,以我們的行動速度
他大概已經掛了。」
他又跟我要了一堆我根本不知道名字的東西,在海蛞蝓的肚子裡東弄弄西
弄弄。先是把子彈給拿出來,然後又取了縫線穿來穿去,鑷子戳來戳去,還喃
喃自語祈禱著。我超級感動,沒想到老曾如此重朋友。
「嗯,原來人體真正的構造是長這麼個樣子啊……肝臟是這樣,那小腸是
……」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有這種祈禱的方法嗎?
「十二指腸這樣連接幽門,那膽管……」
「喂喂喂喂喂!你他媽的在幹什麼啊!」我憤怒地大吼:「趕快幫他縫起
來啊!」
「啊,抱歉抱歉,職業病啦。」老曾從「瘋狂怪醫生」狀態驚醒,趕忙陪
笑臉不停道歉。
我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這傢伙,在學校就常常拿著聽診器到處亂聽別人
心跳,連女生都不避諱。其實我懷疑他用聽心跳這個藉口偷偷……算了,還是
不要說比較好。
總之他現在總算是開始老老實實地把切口縫合了。據他所說並沒有發現有
其他出血的部位,海蛞蝓的傷勢整體來說還算OK。他看過一些更嚴重的病例
,他們都活下來了,所以海蛞蝓一定也可以。
最後一針,老曾把表皮縫合。手術大功告成。
「辛苦了,老曾。」我饒富興味地觀察著那縫線,看起來還真的像一尾黑
黑短短的蛞蝓。
「呼……累死了……」老曾不停地喘氣,整個人都是汗水。我知道,那不
只是肉體的勞累,也包含了心靈的疲倦。畢竟只要下錯一刀可就是一條人命。
我留著老曾看顧海蛞蝓,自顧自地走出洞外。一望無際的視野,居然沒有
半點其他隊伍的蹤跡。可惜了啊,「血色暮光」的真正實力暫時無用武之地。
「沒什麼狀況吧?」我走到小游的身旁問道。
「哇靠!」小游整個人從地上挫起來,驚道:「暮!你要嚇死誰啊!沒事
啦,目前一切平安。」
我點點頭,走開去觀察海龜和凱文的執勤狀況。他們也都回報說沒有問題
。也好,第一天有這麼多得驚喜已經很夠了,再這樣下去我會心臟病發作。
*
回到洞裡,老曾正看著之前補給箱裡拿到的黃色書刊。
「那不是放在我包包裡嗎?」我皺著眉,困惑地說。
「啊,暮。借我看一下喔。」他一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的樣子,頭也
不回地回應道。
「海蛞蝓沒事吧?」
「經你這麼一說,」老曾合起書籍,我好像瞥到「碩士生硬上神秘女,慘
遭性輔導」之類的字樣。「差不多該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狀況了。」
我看向海蛞蝓。他一動也不動靜靜地躺著,連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出來。
等等。
我走向海蛞蝓。
「暮?你要做什麼啊?」老曾好奇地問。
我沒有回答,自顧自把手放在海蛞蝓心臟的位置。
「撲通、撲通、撲通……」
還好,還有心跳……看來是我多慮了。
「撲通、撲通、撲。」
「……」
老曾剛好在這個時間點加入我,他愣住了。
「幹!暮,快點,Epinephrine給我!」他著急地大吼,開始
心肺復甦術。
「那是什麼碗粿啊?」我也大吼大叫,不過還是衝到了藥箱開始翻找。
「腎上腺素啦!強心用的!還有AED電擊器也給我!」老曾嘴巴念,手
也沒有停下來。
「Epinephrine……AED……」我喃喃念著這兩個東西的名
字,著急地東翻西找,找到之後馬上遞給老曾。他手腳俐落地先注射了一毫克
腎上腺素,接著把AED裝設好。
「啟動!」老曾叫道,我看得出來有確實電擊到,但是海蛞蝓依舊沒有反
應。
「該死!暮,幫我找Vasopressin!」老曾又開始著急,他看
到我開口想問,又補了一句:「這是升壓劑!」
我將找到的升壓劑丟給他,他馬上注射了四十個單位的量。
「電擊!」AED再次電擊,刺激海蛞蝓的心臟。終於,我們重新測量到
了海蛞蝓的脈搏。
我和老曾腿一軟,跪倒在地。這一天,實在過得有夠刺激啊。應該說,有
點太過於刺激了。
接下來就是晚上了呢,我想著。在這個沒有規則的世界,光明和黑暗又會
有什麼差別呢?不用幾個小時,我應該就會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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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總算是趕出來了!抱歉拖了四天而非三天 = =
因為這幾天在忙審核的事情,小弟從來沒審核過,結果害板務寂寞大陪我
受罪了一整個下午(抱歉啊寂寞大)
話說最近GP和瀏覽率大增呢!在下超開心的,自己的小說受到別人肯定
,心裡非常的快樂!等開學回學校再跟同學跩一下XD
原本預計寒假結束之前至少要出到第七章,沒想到現在就達成了。這樣下
去第九章應該沒問題

另外,怕有讀者上次沒看到,再公告一次:過年期間本人是沒有網路可以
用的!所以若是這個禮拜沒看到有更新,或者是您的回應久久沒有回覆,還請
見諒喔。
最後祝大家:
蛇年行大運,新年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