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妳今天比平常還慢很多哪」
冬獅郎皺著眉頭看了亂菊一眼。亂菊送公文經常會順便聊天喝酒,混夠了才回來,即使如此,今天也顯得格外地慢。
「唉,隊長,不好意思,還有事情要麻煩你呢!」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聽起來似乎有蹊蹺。
「要請你當我的親友了。」
「什麼??!」
× × ×
「什麼?!!!」
「亂菊小姐,拜託您了...」京樂雙手一合,懇求著...
「蛤?為什麼你賭輸的債,我要幫你償還啊?!!」亂菊怒視著京樂,質疑著。
「真的很抱歉...拜託您了」京樂合著掌,低下頭向亂菊道歉。
「隊長,我就說你根本不應該牽連亂菊小姐的。」七緒責備著。
其實京樂已經被七緒罵一個早上了。
京樂前幾天和一個貴族朋友喝酒,不知怎麼就和對方打賭,最後醉倒在酒家,輸了賭注。而賭注就是,京樂要介紹一個十三隊的美女和他相親。
京樂與對方商量,看看能否換其它條件,但是對方堅持原來的賭注條件,說什麼也不願意換。
京樂實在沒辦法,十三隊裡面他唯一能拜託,也有能力應付這種場面的人,除了亂菊以外沒有別人了。
七緒早上罵他罵了半天之後,本來想幫京樂去相親,京樂當然堅決反對,最後還是拜託了亂菊。
亂菊霹靂啪啦抱怨一陣,免費酒也喝了好幾輪。京樂看她氣也發洩夠了,是時候開始出絕招:
「亂菊小姐,如果您幫我這一次,這個月的酒錢我都會負責的...」
聽到有免費酒可以喝,亂菊的眼睛都亮了。
「兩個月!」
「好,就兩個月!相親的事就拜託您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小事一樁!」
亂菊的態度180度大轉變。
(這兩個酒鬼...沒救了) 七緒心中嘆氣...
× × ×
「事情就是這樣子」
亂菊當然沒提兩個月的免費酒錢。
「咦?妳會這麼好心?妳是不是向京樂要了什麼好處?」
咚!正中紅心!
「哪...哪有啊!隊長你想太多了,京樂是我的好酒友,朋友有難要幫忙是應該的 」
亂菊心虛地掩飾。
「是這樣嗎?」冬獅郎相當懷疑。
「那麼,為什麼找我當你的親友?」
「隊長,你想想看,除了你之外,還有人更適合當我的親友嗎?」
相親時,會由一位親友擔任介紹人。亂菊沒有親人,而和她最熟的友人當然是冬獅郎。
「而且,隊長你還有更重要的作用。」
「什麼作用?」
「你要去給對方下馬威。」
× × ×
「這位是藤井先生,這位是我們十番隊松本副隊長,這邊這位是日番谷隊長。」
京樂引雙方見面。
藤井覺得京樂真夠義氣,居然給他介紹了瀞靈廷第一美女,令他喜出望外。以前只是聽說,今天見到本人,看得他眼睛都發直了。
「你好,我是藤井秀喜,很高興認識妳。」
藤井伸出手來邀請亂菊握手。
「你好,我是十番隊隊長日番谷冬獅郎,今天擔任松本的介紹人,幸會。」
冬獅郎橫裡伸出一隻手來與藤井對握。
藤井眉頭微微一皺,不是因為冬獅郎搶著握手的無禮舉動,而是因為那握手的力道...
(隊長,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和我並肩站在一起,那個壓迫感就足夠給對方下馬威了)
竟敢強迫我們家副隊長和你相親,這是我免費加碼的下馬威,冬獅郎微笑著又加緊了手上的力道。
藤井眉頭皺的更緊,原來注意力都在亂菊身上,現在才開始打量冬獅郎。亂菊的身高已經很高了,這位隊長比亂菊還高半顆頭,一個銀髮一個金髮,一個綠眼一個藍眼,一個帥哥一個美女,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身高加外貌,兩個人散發出驚人的氣場。
(日番谷隊長擔任親友就是為了來向我示威的嗎?) 藤井想著。
「不好意思,那麼我先告辭了...」
罪魁禍首的京樂在這裡顯得尷尬,既然有日番谷在,他就可以放心離場了,修羅場留給他們去演就好。
送走京樂之後。
「藤井先生,你沒有親友陪你來?」亂菊問。
「其實,我本來是說一對一聯誼就好,是京樂堅持要以相親的形式進行。」
京樂自己也被藤井灌醉過,可以了解京樂堅持要採取相親的原因 -- 有親友陪同總是比較安全。
「沒關係,其實差別也只在一開始親友介紹的部分而已,那就由我們家隊長開始介紹囉~」
(那麼我要怎麼介紹妳呢?)
(這個部分就交給隊長自由發揮囉~)
松本還真是給了一個好課題...
「這是我們十番隊副隊長松本亂菊。她擔任我的副隊長已經有50年,是我可以放心託付背後的戰鬥夥伴。在戰鬥中,她好幾次協助我脫離險境、渡過難關,也熬過好幾次生死關頭,可以說是我不可或缺的好夥伴。」
「她熱心助人,經常協助朋友排解困擾。思考靈活,許多難解的問題交到她手上都能迎刃而解。個性開朗又貼心,與她相處是一件愉快的事。」
亂菊一直想知道隊長會怎麼跟別人形容她,這下子可開心了。畢竟每天被隊長嫌到臭頭,難得聽到隊長說出全都是稱讚的話呢!
「她的人際關係相當良好,每當有需要時,總會有許多朋友鼎力相助。」
「更別說她號稱瀞靈廷第一美女,又有模特兒般的身高,沒有相當的條件很難配得上她,到今日為止被她拒絕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除了下馬威,最後又補一記回馬槍,這也是冬獅郎免費加碼的。
「哈哈,的確是呢!」藤井的笑容有點僵。
不過沒關係,礙事的電燈泡等等吃完晚餐就會讓開了,還有很多與松本小姐獨處聊天的時間,男人吸引女人不是只有靠外表的。
× × ×
礙事的石頭現在正坐在隔了兩桌的位置,喝茶看書。
剩下兩個人都是嗜酒之人,現在變喝邊聊,可熱絡了。
「哈哈!我告訴你,我們隊長最大的興趣就是批閱公文,每天上班從頭到尾就是文書工作,超無趣的,我還要想辦法干擾他工作,免得他都沒休息呢!」
有誰的興趣會是批閱公文啊?!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冬獅郎這時候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松本在隔壁桌說他壞話,他聽到了卻不能反駁。人家相親到一半,他總不能跑過去插話吧,松本利用這時候講他壞話絕對是故意的。
不過,她說故意鬧他免得他忘了休息,這點倒是真的,他早就發現了。
「原來妳的隊長是個工作狂嗎?」
「是啊!也多虧了他是個工作狂,我才能把大部分文書工作都交給他,上班輕鬆多了。」
誰想當工作狂啊?!也不想想是誰害的!上班偷懶還這麼大言不慚,松本真的是第一名。
冬獅郎心中充滿了無奈,更無奈的是只能在心中默默吐槽卻不能說出來。
「那你上班會不會太閒了?下次偷個空一起喝一杯吧?」
這些酒鬼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跟京樂一樣,上班時間就要約喝酒。
冬獅郎心想。
「來不及了,我的行程早就排得滿滿的,輪不到你囉~」
亂菊沒那麼容易騙。
「那麼亂菊小姐,您平常的興趣是什麼呢?」
「哈,不瞞你說,我最大的興趣就是下班後找幾個好友喝一杯呢!」
「哈,我也一樣,我們是興趣相投呢!」
「我的第二個興趣,就是買衣服,尤其是去現世逛街購物更是我的最愛。」
「我對於衣服也算有點研究,也算是相近的興趣呢!說不到下次可以一起去逛逛。」
藤井不放過任何拉近距離的機會。
不過,去現世逛街購物是「某些死神」的特權,可不是藤井想跟就能跟的。無論是貴族、商人或死神都要經過特別批准才能前往現世或與現世貿易,無法隨意出入。但是某些死神以會見一護等人為由向12番隊申請時,12番隊都會睜隻眼閉隻眼,亂菊就是最常申請的人之一。
冬獅郎想起來,今年亂菊說織姬和一護很想念他們兩個,硬要冬獅郎休假和她去現世,結果連同一心,一群人一起去逛街購物,他們還一人幫冬獅郎挑一套衣服。「等你長大等到我們都老了,一定要幫你挑件衣服作紀念。」(註:冬獅郎長大是千年血戰後30年,一織年近50歲,一心已經近80歲)
這是冬獅郎一生都會記得的溫暖回憶。那天,他們還和一心聊到深夜...
這還要感謝亂菊。冬獅郎和一護他們之間的來往,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由亂菊在維繫安排。
「至於第三個興趣嘛,恐怕會讓你大吃一驚...」
亂菊的聲音將冬獅郎從回憶中拉回來。亂菊的最後一個興趣,當然是在辦公室偷懶、吃吃喝喝、睡覺,這一點冬獅郎非常清楚,對方會感到驚訝也是正常的吧。
不過冬獅郎太天真了,亂菊當然不會自爆醜態。
「是偷拍我們家隊長的照片,然後給女性死神協會出隊長專刊。」
啊!冬獅郎聽了差點叫出聲來,他想起來了,今年的專刊還沒出版,不知道裡面會不會又有自己的搞笑照片出現,松本這傢伙!
「啊...真...真是不尋常的興趣啊!妳偷拍你們隊長還出專刊,不會有什麼問題嗎?」
藤井聽了驚訝到差點接不下去。
亂菊聳聳肩:「第一次出專刊的時候隊長還氣得想把協助出刊的主編給凍成人柱,現在已經出過幾十次了,隊長早就麻痺了,頂多是看到難看的照片時會唸我幾句。」
不是麻痺,是無奈!無奈!冬獅郎真的覺得很無奈,但是也只能假裝沒聽到,繼續看書。
亂菊相親是喝酒聊天一派輕鬆,反倒是他這個親友在旁邊,心情隨著亂菊的話題起起伏伏,像在洗三溫暖一樣。
藤井心想,他們隊長沒把罪魁禍首的副隊長凍成人柱,只想對出刊的編輯報復,是不是很寵副隊長啊?
「不要光顧著講話,最重要的是喝酒!喝酒!來!多喝幾杯~~」
亂菊沒忘記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免費的酒。
「啊...乾杯~」藤井跟著喝了一杯。
「既然松本小姐分享過了您的興趣,我也來說說自己的興趣。」
從剛剛的交談中,藤井已經知道亂菊不會反問他的興趣,所以只能主動出擊。
「請說。」亂菊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邀酒的動作可沒停過。
「我的第一個興趣就如剛剛所說,和您一樣是......」
× × ×
酒不知喝過幾輪,這時候的兩人已經有點醉了。
「松本小姐,您是怎麼挑選交往對象的呢?」
「交往?我才不做這種事!」
「咦?松本小姐難道是單身主義嗎?明明有這麼好的條件。」
「什麼單身不單身的,我現在日子過得好得不能再好,我才不會去想這種無聊的事!」
就冬獅郎印象所及,亂菊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追求。冬獅郎還記得,當他從三席一直到剛當上隊長的那一段時間,亂菊還有許多追求者,不過,亂菊拒絕了所有追求者。久而久之,大家知道沒有機會,追求者就越來越少了。後來,冬獅郎知道了原因,她心裡一直有一個人 -- 銀。
藍染大戰之後,隨著銀的逝去,追求者又開始出現,或許是覺得又有希望了;然而,亂菊依舊拒絕了每一個人。
或許是無法忘記銀吧,冬獅郎這樣想。
然而,後來冬獅郎從雛森那裡聽到一件事,那是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 × ×
「亂菊小姐,難道妳是抱著單身主義嗎?」
檜佐木問這句話的時候,亂菊和吉良正在乾杯,三個人都已經醉了。
「結婚有什麼用,我看過太多案例,什麼海誓山盟,該養小三的還是養小三,有些還不是一聲不吭就默默消失。」
亂菊因為熱心助人(讀作「好管閒事」),所以處理過許多死神間的感情糾紛,這種事情也就見得多了。
「妳要給男人機會,男人才有機會給妳一生的幸福啊!」
檜佐木不放棄說服亂菊的機會。
「什麼是幸福?不管什麼時候,身邊總是有一個人陪著你,永遠不會讓你找不到人,在你最傷心最痛苦的時候,也總是在身邊默默支持你,在你最無助的時候給你最需要的那隻手。這就是幸福!」
「對!我說的就是隊長!隊長是這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我要一生都跟著隊長,什麼男人,什麼婚姻,一點都不重要!」
亂菊真的是相當醉了,才會講出這些話,還害檜佐木消沉了好幾天。
(註:時間點是藍染大戰之後,冬獅郎還是小孩子的時候)
× × ×
冬獅郎聽了雛森轉述,雖然驚訝,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自己最信任的副隊長要一生追隨自己,並不是什麼壞事。
事隔多年,因為今天藤井提起這個話題,讓他又回想起來。
「可是松本小姐,單身的人年輕時總是覺得自己過得很好,老來孤獨一人,甚至疾病纏身時就不好過了。總是趁年輕時找個伴,組成家庭,老來也有個老伴陪你渡過。」
「家嗎?真是奢侈到讓我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怎麼會?每個人都有家...」
「那是你們貴族,對於在流魂街偏遠一點出生的人,那是遙不可及的夢。」
藤井語塞,說出這句話是他考慮不周,他不是不知道十三隊有許多流魂街出身的人。
「曾經...有人給了我這個夢...但是...也是那個人讓夢消失...我曾經想找回這個夢...但是...這個夢沒有回來過...」
亂菊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雖然不知道亂菊說的是什麼,但是藤井聽得出她話中的悲傷,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回應,只好默默聽著。
「我不需要再去追什麼夢,對我來說,現在十番隊就是我的家,隊長就是我的家人。」
也許藤井不覺得這等於他所說的家,不過對於亂菊來說,這就是她抓得住的幸福。
或許,亂菊喜歡在執務室睡覺,就是為了家的感覺...冬獅郎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此時,藤井突然壓低聲量發問:
「松本小姐,恕我冒昧直言,難道妳和妳的隊長是交往中的關係嗎?」
今晚的對話,讓藤井覺得亂菊和隊長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因此有了疑問。
冬獅郎聽不清楚藤井問了什麼,但是亂菊的回答相當大聲,連冬獅郎以外的人都聽得到。
「哈哈哈!怎麼可能?!我可是從小看他看到大的,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子,你覺得看起來有像交往中的樣子嗎?」
不知道藤井有沒有聽懂,不過冬獅郎當然聽懂了。亂菊是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過,無論冬獅郎有沒有長高。
冬獅郎突然又回想起這句話:
「我要一生都跟著隊長,什麼男人,什麼婚姻,一點都不重要!」
所以,從以前到現在,松本都沒有把自己看成是男人嗎?
有時候一些日常的舉止,經常讓冬獅郎覺得松本沒把他當男人看待。
「既然不是,那表示我還有機會囉!」
亂菊搖搖食指:
「No, no, no! 你們沒有一個人像隊長那樣可靠的。」
亂菊喝醉時,連英文都會講。
「別這樣說,多認識以後妳一定會知道我的優點的。」
「哈!為你的自信乾一杯!」
......
× × ×
「隊長...回家吧...」
冬獅郎看亂菊已經喝得醉醺醺的,站也站不穩,趕緊上前扶住她。
「抱歉...隊長...嗝...今天要麻煩你...扶我回去了」
冬獅郎皺起眉頭:「妳今天喝得很醉」
「但是...我贏了!」亂菊傻笑著,指了指藤井。
藤井已經醉倒在桌上。
「妳不會是來幫京樂報仇的吧,真是...」冬獅郎搖搖頭。
爛醉的亂菊毫不避諱地緊貼著冬獅郎,將大半重量都壓在他身上,讓冬獅郎扶她回隊舍。冬獅郎一邊扶著亂菊,一邊腦中又浮現這個疑惑:
妳到底有沒有把我看成是男人啊?
(嗯~隊長最可靠了 -- 繼續把全身重量壓在隊長身上...)
× × ×
當藤井醒來時,亂菊早已不見人影,而自己的手下壓著一張卡片。
「抱歉了,沒有比我們家隊長優秀的人可是不行的呢」
卡片上只寫了這些字,字跡娟秀,沒有署名。
藤井看著卡片,搖頭苦笑。
(完)
× × ×
3/26勘誤:冬獅郎偷拍專刊應是女性死神協會出版物,不是瀞靈廷通訊。不過差點被凍成人柱的倒楣主編依然是檜佐木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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