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通緝犯。
『球兒,妳說,這種安穩的小日子,不知道能過上多久呢?』鮑魚在井邊,搓揉著衣服。
『鮑魚少爺,我也不知道能過上多久,最近宅院的奴僕都忙裡忙外的,好像聽聞家主要從驅龍關返家,所以奴僕都在除舊布新,反倒是少爺和我比較閒來無事。』球兒從鮑魚手上拿過衣服,將衣服掛在衣桿子上。
球兒原本堅持不要鮑魚做一些下人的工作,可是鮑魚也有自己的原則,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親力親為。
球兒不解問鮑魚說:『少爺,何苦來哉?』
『我好手好腳,雖然不能修練,找點事情來做,我想證明自己還有活著的價值。』鮑魚難得認真說道。
鮑魚擰乾衣褲,隨後想起什麼說道:『嗯,這也算是花家的喜事了呢!倒是這些日子難得清靜,那些極度無聊得公子小姐,倒是沒來我們這裡蹦達了呢?』
『少爺,你是說花皓月,總管;或郡主吧,聽灰叔說好像去準備禮物
了。』球兒拿起鮑魚的遞過來衣褲,攤在陽光下,這不是自己的肚兜和小內褲嗎?要死了,真是羞死人了。
『喔,也好不然來這裡不是要我挖糞,就是要我跪下當狗,玩久了應該也會覺得了無新意吧?』鮑魚隨意說道。
球兒偷偷看著鮑魚,緊惕小心的將自己的小內內掛在衣桿子上,有一句沒一句的答道:『就是!玩久了也會覺得無聊吧。』
鮑魚說道:『世上有些人就是會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然後將自己的自卑感轉換成優越感。』
『對了,球兒,妳修練上有什麼問題嗎?』鮑魚收好瓢盆,伸伸懶腰問道。
『嗯,我有依照少爺的方法,讓真氣不斷的透支,再積蓄著真氣,現在我的境界應該達到中階武徒了。』
『挺好,照這樣的進度,不出三個月應該可以繼續向武徒大圓滿邁進!』鮑魚欣喜說道。
要知道,滅龍皇朝以武為尊,平凡人家一萬人裡可能只有不到百人,可以感受到真氣,後而修練。
在花家大宅院,上千的奴僕裡也只不過有十來人是初階武徒,只有家主護衛親兵才有武者以上的級別存在。
許多人也窮其一生只能停留在初階武徒,終其一生無法突破,汲汲營營,鬱鬱而終。
『嗯,少爺,球兒會繼續努力修練,保護你的!』球兒開心說道,只是鮑魚又被一次無情的打擊了。
『嗯,陪我練練太極吧,每次運行套招,身體還是很舒暢的,』鮑魚又開始一次又一次周而復始的演繹太極,雙腳踏陰陽,身體如行雲流水般,可快可慢、可剛可柔;純粹因應自然的氣息而動,借勢而動,雖說是無招,亦可以是一招、甚至十招,一百招,一萬招,可謂千變萬化、無窮無盡,以上一世的千百回涵養,而這一世又不斷的實踐,反撲歸真的境界。
鮑魚熟不知道,其實每次演練太極時,不斷隨著太極的踏圓,走圓;如意圓轉。他體內被閉塞的經脈都會有一絲絲的鬆動,當有一天體內絕脈的桎梏消失,這種後積薄發的力量,將令鮑魚推上一個爆炸式的修練速度,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球兒沉醉在鮑魚的如意圓轉中,身體也隨之舞動,縱身飛掠踏入鮑魚腳下陰陽之中。
鮑魚在上一世對在道家的理論稍有涉略,其中孤陰不長,獨陽不生,太極兩儀圖所代表的涵義即是指世間萬物均需陰陽調和,才能符合自然生存的法則,「太極」是一種自混沌無極之中脫出的陰陽合諧狀態;由太極中可分出陰、陽兩種相對現象,它們是宇宙間所有互為表裡的能量。而這陰、陽就是兩儀。如果「太極」是人體內自然中和之氣,「兩儀」則為身體動靜之勢,動著為陽,靜著為陰。
陰與陽是兩個未圓滿的圓,是兩個不完美的圓,而球兒隨之踏入陰眼和鮑魚的陽眼互補,氣機牽引,正是滿足使其成為一個完整的圓契機。
球兒的陰令鮑魚的陽達到一個法則的定律,雖然經脈依然禁錮,可是心境卻達到如意圓轉之境,不爭之爭,貴在中和。
鮑魚想起前一世有關太極的歌曲,心領神會的緩緩唱著,曲未令人醉,人已醉。
『假如我可以再生,像太極為兩儀而生,動靜之間如行雲流水,追一個豁達的眼神,任膨湃巨力來打我,牽動我四兩撥千斤,以弱可勝強,後發可先至,天大地大,博大精深,在虛虛、在實實、神會中、虛守實發、掌中窮,來勢凶、不為動、所向無敵、真英雄,隨心行動、心底我是這樣的人,在虛虛、在實實、現實中,愛與不愛都很難、傷依然那麼深, 每一條路的盡頭、是一個人看不透、世上的真、你還是這樣天真。』
作詞:林敏聰 作曲:MarcoWan
球兒對少爺的崇拜,已經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感情不斷得升溫,發酵,心裡一直暖暖的,相信少爺絕對不是表面那樣的逢人便跪的磕頭蟲。
是日。
『老灰,你怎麼來了?』鮑魚看著背著竹簍的老灰不解問道。
『姑爺,家主在過三日就回來了,你有想過如何自處嗎?』老灰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鮑魚,若不是老灰已經有年紀了,鮑魚可能以為老灰有賞菊的嗜好,龍陽之癖。
鮑魚喳喳嘴,腦袋一歪,兩手一攤:『我好像沒有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
穿越至今,前後也不就一個多月,綠帽子戴了,姑爺之名,也是名存實亡,對於花裂衣的照撫,好像也沒有特別的感觸,不過吃了花家糧米,總要表示表示。』
『老灰,這樣好了,幫我送封信給家主,然後我就帶著球兒離開這裡,也別煩礙人家的談情說愛。』鮑魚說完,和老灰要了筆墨,龍飛鳳舞的寫完就遞給老灰了。
老灰遞了一袋碎銀子給鮑魚:『出外帶些錢財,就算你用不到,也不能讓球兒陪你吃苦。』
鮑魚珍重的看著老灰,沒有推辭:『老灰真的不知道怎麼謝你,拿了你的棺材本,下輩子讓我當你的忠實的僕人吧!』
『不用見外了,天是棺材蓋;地是棺材板,喜怒哀樂都在棺材裡,老灰我這大半輩子什麼人沒見過,只有姑爺的同理心會顧及到別人的感受,難能可貴,老灰我走不動了,否則倒是想和你遊歷這人間,倒是姑爺你不嫌棄,就叫我一聲老哥哥,當上這個忘年之交。』老灰灰濛濛的雙睛泛著不捨的淚光。
『老哥哥,小弟我就不矯情,倒是有一事相告,還望老哥哥聽進去。』鮑魚輕輕的說道,神色中有著複雜的情緒。
老灰聽聞後,先是嘆了氣,後而搖頭,最後又點點了頭:『鮑魚老弟你保重,而望有相見之日。』
當日,鮑魚帶著球兒,上手拿著向老灰討要的地圖,離開了花家,向著滅龍皇朝京城所在,江南而去。
三日後。
原本是張燈結綵的喜事,遽然變奏,花家變天,血流成河。
花家上上下下,一千多條人命,全部命喪黃泉。
『慕白,你幹什麼?』花月奴披頭散髮,臉上全無昔日光彩,樣子就像癲狂的瘋子。
一旁是全身插滿箭矢像刺蝟般的花裂衣,而花皓月盈弱的身子,就像一張破布攤在地上,全身骨頭盡碎,血液如水銀瀉地一般溢滿整個大廳。
『放心,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會讓妳那麼簡單的就死去了,我就把妳當狗一樣的飼養著,高興就玩弄妳,不高興就拳打腳踢,吊著妳一口氣,讓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花慕白瘋狂得仰天狂笑。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你忘記我們相好的日子嗎?』花奴月從原本的不能接受到極度的驚恐,後而慢慢得冷靜下來。
『妳以為妳這種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會懂什麼?妳吃過苦嗎?妳挨過餓嗎?妳知道終日汲汲營營為了下一餐都不知道在哪的感覺嗎?』花慕白撫額慘笑說道。
『…………….』花月奴無言以對,是阿,她要什麼就有什麼,何時缺乏過什麼。騎馬撞死人,沒關係我有錢,責罰下人,人打死了沒關係,我有錢,什麼東西用錢買不到?與人爭強鬥狠,我用權力一樣弄死你,什麼事情權力做不到?她從來沒有顧慮過別人的死活,生老病痛,只顧著自己的享受,花月奴癡傻了,腦袋一片空白,就像失去了靈魂。
『放心好了,我就是念在妳我的感情,我不會讓妳餓著。』慕白扯著花月奴的頭髮,像是拖著ㄧ條死狗,拉至他的腳邊,花慕白堂而皇之坐上家主之位。
撕裂的一聲,他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白皙沒有血色的勝雪肌膚,臉上卻有著紫黑色的面紋,如果花裂衣還活著的話,他一定會認出眼前的人,巫月族國師,邪天塹。
邪天塹看了花裂衣一眼,一絲難掩的笑意掠過,手又將人皮面具揭過,臉上的樣貌又變換成了花裂衣。
『稟報!國師!』一個背著強弩的哨兵,衝進大廳,猛然跪下。
『我們從一個老奴屍首中找到一封信。』哨兵魏魏顫抖著雙手,對著國師有著最深沉的恐懼。
信中:
『謝花將軍厚愛,小子力有不逮,未能報效犬馬,小子不才,未能配上令嬡,還望見諒,故有此一封退婚信,以望成其人之美。另請將軍提防,近日恐有深變。 鮑魚 敬筆。』
『傳我命令下去,追殺此人,無論死活一定要給我抓回來!』邪天塹雙目瞪圓怒道,發出追殺鮑魚的通緝令。
『還有,下次見到我,叫我花將軍,你可知道?』邪天塹手指無火自燃,一道幽藍火光,降臨在哨兵的臉龐上。
幽火在哨兵臉上撕咬著,就像火蛇一般,竄動,從額角到下巴撕裂出一道怵目驚心的傷口。『屬下,明白。』哨兵忍著劇痛,咬牙血吞說道。
『花裂衣』背著雙手,背上腥紅的斗篷無風自動,深邃的眼眸卻向天上的星辰看去,露出一抹妖異的微笑,像似在期待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