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從夕道的騷亂中逃出,我們一行人回到飯店房間內。
隔著霧面玻璃,依稀聽得見穗穗淋浴時的哼歌聲。
「想進去偷窺嗎?可以哦。」由佳不設防地趴在沙發上,她穿的無袖長版背心中,似乎沒穿褲子,只依賴衣服下擺遮蓋小褲褲。
「我才沒那種興趣!只是剛好保險櫃在這!」我將辛苦贏來的獎品鎖進入保險櫃。
「可是你從剛剛就一直偷瞄我的內褲耶……」
「哪有,妳多心了。」即使被抓包,也要像政客那樣否認到底!
「好嘛,沒看就沒看。欸,亞特爾哥哥,那項鍊好漂亮,人家好想要……」
我的稱呼從"乃哥"變成"亞特爾",而且"亞特爾哥哥,人家好想要"這句對白,在妹碰撞裡還挺常出現。當H-game的台詞被搬到現實世界使用,好像變得更H了。
「想得美。不准和桐乃透露項鍊的事,不然我不請妳吃飯。」
「不要這樣嘛——」由佳溜下沙發,諂媚的牽住我手,要我在她剛才躺的位置趴好。
「讓我當你妹妹好不好?,我會很聽話唷,亞、特、爾、哥、哥。」由佳開始為我按摩,操勞過度的右手,一經她巧妙揉捏有種無可言喻的舒暢感。
由佳端詳我的上臂肌肉:「好喜歡強壯的哥哥喔……」
「呃……」
由佳對於我力量異於常人的事,似乎不是特別在意。這樣也好……
關於把擂台弄垮,我對二人用建物設計不良、偷工減料外加自己天生神力為理由矇混過去。至於她們信多少就不知道了。
「由佳,我妹妹才不會說那麼噁心的對白,更不會為我按摩。」
「嗯……是感覺你有點M傾向啦,不然反過來呢?」
由佳要我起身,與我主客異位。她撩起背心,大膽露出背部肌膚。也因為少了上衣遮蔽,紫色、裁剪大膽的超薄小褲褲完全出現在我眼前。
她小麥色的朣體,感覺就像布丁頂端的焦糖那般滑嫩可口……
「哥哥,幫人家按摩。」
「不大好吧……」
「有什麼不好。我是沒桐乃漂亮,可是,胸部比她大一個罩杯哦。」由佳解開內衣後扣,背部呈現全裸狀態,「如果肯買鑽石給我,給哥哥按摩正面也沒關係……」
真是太傷風敗俗了,當我是什麼人啊?我得好好唸一頓這位主動的小女生才行。
該怎麼開口呢?
首先,先問她想要幾克拉的鑽戒,再衡量自己的經濟狀況討價還價……
我在想什麼啊啊啊啊!她是妹妹的朋友,絕不能作出那種事!
「快點,今天逛得好累,先幫人家按小腿,跨坐到我背上也沒關係。」
「對,就是這裡。亞特爾哥哥的體重好輕耶,手的皮膚也好嫩。」由佳輕閉雙眼,一臉享受的說。
「嗯……啊……對,好舒服。」
不過是按摩,由佳發出的聲音也太糟糕。
「哥哥……腳底不用了啦,人家怕癢,啊……為什麼要把腳腳抬起來?不會是想舔吧…….好害羞哦。」
「啊!抬太高了啦,那裡不行,人家會受不了……要被弄壞了……」趴著的由佳,雙腿被以違反人體工學的痛苦姿勢反折,從旁邊看,她就的身體像煮熟蝦子般彎曲,光看就覺得疼。
「救、救命!哥哥弄痛我了。」
「弄痛妳的是姊姊我!」穗穗用有如WWF選手的氣勢,使勁彎曲由佳的身體,「穿那是什麼德行?妳怎麼不乾脆全裸!」
由佳死命哀嚎掙扎,唔,胸部都差點就走光了……
工口遊戲般的鬧劇落幕後,由佳沒好氣的說要去作SPA平復心情。她臨走前作出鬼臉,惡作劇掀起穗穗上衣。
衝去門口追打由佳的穗穗滿臉羞紅,轉頭詢問我:「大哥……你看到了吧?」
穗穗今天總是包得緊緊,沒想到她的身材不遜於桐乃。
「不,我沒看到。」即使全看光了,也要像政客那樣否認到底!
「那就好……不然……啊,沒事,我想到哪去了,呵呵。」穗穗吐出舌頭,輕輕敲了自己腦勺一下。
為何有種她差點對我使出顏面十字崩落的不祥預感。
「妳不和由佳一塊去玩嗎?」
「因為我有話要跟大哥說。」
「嗯?」這氣氛,該不會是和我——告、告白!?我從來沒考慮過這種狀況啊!
「桐乃都沒傳訊息給你嗎?」
原來是說桐乃的事。
「那死女人只傳了一封給我。」
「大哥擔心她嗎?」
「當然,擔心死了。」
「呵。」
「怎囉?」
穗穗拿出她的手機,簡訊夾內有十多封和桐乃在今晚來往的訊息,內容像在閒話家常,桐乃對穗穗說,她只是陪瞳人喝茶聊天,晚點就會回房。
什麼嘛,有時間和朋友哈拉,也不多回我一封簡訊。
「搞屁,她竟然都不聯絡我。」
「我覺得,桐乃是故意想惹大哥擔心。」
「無聊,一點也不有趣。」我忿忿然說。
「我們這年紀的小女生都這樣嘛,桐乃會想知道你多在意她呀。」
「只是想耍我吧。」
「呵呵,大哥要不要到瞳人房間把桐乃強行帶回?這樣超Man的哦!」
「才不要,管她去死。我才沒下賤到去求妹妹回來。」打開電視,隨便找了台電影頻道。就讓電影撫平我受傷的心。
「是哦,那我把瞳人房號抄在這,要是大哥想去就去吧。」穗穗在便條紙上留下房號後,便出門去找由佳。
將便條紙揉成團,朝垃圾桶方向扔。擦板得分。
找什麼桐乃,還不如舒舒服服癱在沙發看片。可是,今天的節目怎麼都那麼無聊……
無聊到快看不下去。
按住換台鍵不放,一百個頻道,只得到一百個無聊。最後畫面停在成人節目。
身體還是誠實地站了起來。
我屈辱的撿起垃圾桶內紙團——
對,我就是下賤!
※ ※ ※
穗穗寫的房間位於十二摟。問題是,就算清楚桐乃在哪,也不知該如何把她帶出。
我此時的心情,大概像想去鄰居家撿球、卻因那養了頭惡犬,而手足無措的小孩。
不過這比喻也怪怪。瞳人稱不上威脅,問題是出在桐乃。看到哥哥突然出現,她會用什麼態度回應我?
國中時,班上有個要好的女生,大家都以為我們在交往。某個假日,我看到她像被一個小流氓的男生架進MTV。
幾經掙扎,最後,正義感作祟的我,鼓起勇氣闖入MTV。很快便找到他們的包廂。
投影機正撥映片長三小時的鐵達尼號,把MTV當廉價賓館使用的情侶,通常會挑這類電影。所以,我面前上演的,也是在賓館出現的戲碼。
交纏的舌頭因不素之客闖入而乍然分離,忿怒的小流氓扯住我衣領,女同學慌張穿好衣服後,上前把快打起來的二人推開。
她將我帶到走廊,用很為難的語氣說:「柳柳,或許你誤會了。請別老是擺出自以為是我男友的態度,我真的困擾。」
我只是好心想幫忙,卻被當作打翻醋罈的可悲自以為是男。為此,當時消沉了好一陣子。
要是桐乃待會說出類似的話,我會捏著LP自爆吧……
「小柳,你困擾的神情真是饒富趣味。」類似蛙君的聲音。咦?他的布偶我明明收在行李袋啊?
一朵粉紅色香菇出現在左手。
如果NCC還沒被廢除,我的左手一定會被打上整片馬賽克。
「嗨,蛙君。」
「放肆!孤乃菇君,一統腐質層的霸主,木耳、黴菌等賤民皆要聽孤號令。」
換了布偶連腦袋都換了嗎?好像更智障了。
「那蛙君跑去哪?」
「他是孤的摯友。蛙君託孤告知你,需格外留意一個人。」
「瞳人嗎?」
「那垃圾不值一晒。」
「狂骨?」
「有點實力,但不是。」
「由佳?」
「啊,真想揉她的…….混蛋!你想誘導孤說出下流話嗎!?」
菇君似乎沒蛙君下流,蛙君會毫不保留說出他想揉的部位。
「那是誰?」
「鋼琴師。」
是晚宴上那名琴藝高超的美少年。
「蛙君這麼說有任何依據嗎?」
「沒有任何依據!」
「真無聊。」我不屑的說。
「放肆、無禮、大膽!是否想嚐嚐孤的能力?是否!?」菇君勃然大怒。
「你的能力是啥?發出陳年尿垢的臭味?」
「是否!?是否!?是否!?」菇君像得了躁鬱症,跳針個不停。
「你有病啊?」
「是否?是否?你只要告訴孤是否就好。是否是否是是否否————!?」
這輩子第一次有真心想揍香菇的衝動。
「閉嘴,你這朵和○頭相似度98%的死香菇。」
「Face Shooting(顏面射擊)!」
菇君頭頂對準我,布偶頂端開始出現異變。曾在Discovery頻道看過介紹黴菌的節目。節目用加速畫面,播放黴菌佔領橘子的過程。感覺原本橘黃色的橘子,沒幾秒便黴菌弄成超噁爛的灰白模樣。
現在就如同在複習那段節目。布偶頂端宛若蜘蛛吐絲,噴出大量放射狀菌絲。
一瞬間我的臉全是黴菌,那黏稠觸感就像沾滿遇熱化開的綿花糖,視線也全被灰白色佔據。
我痛苦地四處亂竄,猶如糟人惡作劇、頭被套上黑塑膠袋的野狗。
腳突然踩空。
用鍛鍊無敵風火輪的姿勢,華麗翻滾於階梯上……
幹啊,為什麼每次都要被左手整啊!?
(待續)
下回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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