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終於，二零一四年的第一篇文......好吧，還是廢話少說，繼續這滿滿的麻美學姐線的更新吧：
第六十三章：別處的記憶（下）
「……！？」
巴麻美瞪大了眼睛。
她就置身在逐漸消失的虛幻之中。光與影的漩渦捕捉住視線，形成了萬花筒般的分合交錯。色彩同黑白，虛無在最後吞噬了一切。
「麻美姐！麻美姐！……妳在哪裡！？」
「……！」
麻美突然發現，她的朋友就在她的眼前……可是也就只是在她的眼前。
「佐倉妹妹！」
有光。
「志築妹妹！美樹妹妹！」
她們就在支離破碎的戰場上，尋找著巴麻美。
「曉美妹妹……我在這裡啊！」
可是她們卻聽不到她的聲音，更別說是看見她了。
虛無之間，麻美可以看見她的朋友。就像分隔在鏡中花、水中月的虛幻世界般，呈現在眼前的“魔法少女”們僅僅只是類似幻覺的訊息。情景同聲音，似乎都只是單方面的傳遞……而且彷彿曇花一現。
「大家……不可以！不可以消失啊！」
眼前的情景變得模糊。
就像逐漸乾涸的清泉般，金髮“魔法少女”的眸子抹上了黯淡。即使試著拼命喊叫，佔滿視線的黑暗卻是更加濃密。
然後──
「不用／白費／力氣……」
「！？」
充滿惡意的聲音。
麻美回頭一看，映入眼簾的依舊只有無盡的黑暗。然而傳入耳中……不，更精準的說法是，直接迴盪在腦海中的波動，此刻正莫名地呈現出多重人稱。
「因為／妳就是／我們的……！」
「…這……！？」
眼前依舊一片漆黑──不過彷彿有什麼在黑暗中閃動著。
「這到底是──！！」
麻美閉上了眼睛。
同時，失去視覺的感官清晰地覺察到，自己被什麼佔有了……手、腳、眼睛、心臟。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屬於她……
「──麻美！」
遠方彷彿傳來呼喊她的聲音。不過一切都遲了……伴隨著失去的意識，金髮的“魔法少女”消失了。同時……
……似乎又有什麼被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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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
仰望王座的巴拉美喊著。
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真知”之塔。取而代之的場景，盡是一片光亮的純白──
“創世”亞摩利。
王座前垂著屬於“萬世五角”之首的純白簾幕，其中還洋溢著不可逼視的氣息。儘管無人可以看見祂的表情，彷彿凍結的空氣卻已蓄滿了冷酷。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少年拼命地辯駁。
他按照先前接到的命令，前往艾蜜蒂女神的“真知”之塔。然而到了最後，他卻受到了“真知”女神的強烈指控──
有人偷看了“真知”之塔的禁忌藏書……關於天地重生，甚至連“萬世五角”之首也無法隨心借閱的收藏。
「是誰偷了我的知識！」──鬧起脾氣的艾蜜蒂女神，絕對是場災難。
犯人到底是誰？
「我真的沒有偷看艾蜜蒂大人的收藏！」──眾神之主很快地找到嫌疑犯，而且已經發展到了確定他曾進入“真知”之塔的階段。
可是……
「而且我會進入“真知”之塔，也是因為亞摩力大人的命令啊……！就算您們不信任我，您們也該問問“母親”啊！」──對方發出了強烈的抗議。
進行調查的不只是“創世”亞摩利。
「那麼能否請你說說，除了你以外，還會有誰進入我的塔，偷取我的知識……？」──“創世”神的妻子，同樣也在第一時間參與審判的艾蜜蒂女神，顯然不打算輕易地放過他。
所以到了最後……
「你先回去好好等著……吾晚點再告訴你結果。」──審判還是由“創世”亞摩利主持，並且加上剩下的“萬世五角”。
「巴拉美。吾現在宣佈……」
審判終於有了結果──少年被召到殿上，萬分緊張地豎起耳朵。隔著僅可遠觀的簾幕，一秒不到的瞬間也彷彿化為了永恆。
「巴拉美。吾現在宣佈……你有罪！」
「什麼！？」
雷擊般的霹靂。
「擅自窺竊“真知”女神的知識，這是重罪。」
「亞…亞摩利大人……！」
一瞬間，巴拉美的眼前一黑──可是審判並未到此結束。
「什麼不好偷，偏偏窺竊重新創世的知識？這可是對身為“創世”的吾的最大不敬，所以罪上加罪！」
「這…亞摩利大人，冤……！」
「住口！」
“萬世五角”之首的怒氣彷彿震碎了空氣。
「吾還聽說，你對吾有很多不滿。而且你長年接受嘉德麗雅的教育，如今卻依舊一無是處。這些不提，吾今回才知道，原來你都把“萬世五角”的成員們給得罪光了。難怪這次審判下來，吾竟然找不到幫你說話的一方！」
「得罪光了……沒有人幫我說話……等等！」
突然之間，少年露出了不屬於恐懼的表情。
「不可能！」
彷彿忘了冒犯眾神之主的罪過般，巴拉美一口氣提高了音量。
「“母親”不可能……“母親”不可能這樣對待我的！這一定……一定是你說謊！你騙人！你……你……你……！」
「你…你說什麼……？」
那是以下犯上的無禮台詞。不過對方到底說了什麼，“萬世五角”之首卻花了好幾秒鐘才理解。然後……
「你──！！」
“轟！”
彷彿有閃電在剎那形成。
“創世”亞摩利生氣了──傾刻之間，整座宮殿發出了撼動。
「你這無禮的小鬼……吾饒不了你！！」
又是一陣轟然巨響。
雷閃、風暴、炎濤──沸騰的神怒之間，毀滅隨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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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
嘉德麗雅女神尖起了嗓子。
她生氣了──為了她的“孩子”。
不久之前，她收到了眾神之主，“創世”亞摩利的命令。命令向她傳達，祂與“真知”女神將給她的“孩子”，也就是巴拉美一場考驗。為了他的前程與未來，祂們希望她絕對不要干涉。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她在稍後向伊蜜蒂女神提出了質問──然而她卻發現，她和她的“孩子”都被騙了。
──打從一開始，這一切都是“真知”艾蜜蒂的計劃。
──就連“萬世五角”之首也對她言聽計從。
──祂們先命令巴拉美前往“真知”之塔。然後在不告訴他到底要做什麼的情況下，再讓他自行離開。
──接著，“真知”之塔就遭小偷了……剛好就在巴拉美進出“真知”之塔的前後。
──可是，真的有小偷嗎……？
──不是。“真知”之塔根本沒有遭竊！一切都是謊言！
「假戲總要真做，這樣才能得到最真實的結果嘛。」
“真知”艾蜜蒂對她聳了聳肩。
“審判”早就決定好結果了。甚至連其祂的“萬世五角”成員都用不著到場──現在，“真知”女神除了等待，剩下的全都交給了丈夫……除了再向特別關心巴拉美的嘉德麗雅解釋。
「妳放心。只要那……嗯，那孩子是對亞摩利大人忠心不貳，我們就不會再為難他。到時候，我會再幫他向亞摩利美言幾句，讓他盡早有個適合他能力的差事能做。」
「……是嗎？」
“情感”女神顯得相當不安。
身為巴拉美的“母親”，她當然清楚“孩子”的性情──即便對方是高高在上的萬神之主，她也無法確定他不會衝動。所以……
「我還是去一趟好了。希望他不要……」
她從她的位子上站起來，然後匆匆對艾蜜蒂女神交代了一句。
突然──
「！？」
風雲色變。
「什麼……！？」
不自覺地瞪大雙眼，兩位女神同時看見了──
純白無暇的亞摩利神殿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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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摩利神殿崩塌了。
這是“萬世五角”之首，“創世”亞摩利的憤怒。天空照耀出純白色光輝，彷彿烈焰燒灼般地染遍萬物；閃電從中墜落，狂響出了最嚴厲的宣判。大地吼出慘叫，地獄的門扉猛然開啟。
「快住手啊──亞摩利大人！」
女神們發出了悲鳴。
如果世界將有末日，揭開序幕的毀滅就是如此吧？創造帶來了毀滅，毀滅帶來了創造。就在分不清何者才是最終結局的瞬間，“萬世五角”之首的力量也隨之解放。
「那、那是……尼德黑格．拉頓．耶夢加…！？」
巨大的身影君臨神之國度──
彷彿能將世界玩弄於鼓掌之間，即使是眾神也深深恐懼的存在。根據流傳在大地的不完整神話，這個沒有人知道全名的存在就是“創世”亞摩利的化身。據說，祂的模樣就像一條巨龍，頭上卻頂了十支角；象徵支配萬物的冠冕閃閃發亮，彷彿就像天上最明亮的七顆星星……不過不管後世的說法如何，所有的版本全都提到了一件事──
「──天譴！」
祂制裁了心懷異志的瀆主之輩。
「吾兒──！」
嘉德麗雅品嘗到了心碎。
她的“孩子”就要死了。事後她被告知，她的“孩子”沒有通過考驗，所以受到了最嚴厲的懲罰。然而不管她是否在事後接受了眾神之主的說詞，當下的她就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母親。
「回來──妳要去送死嗎？」
“真知”艾蜜蒂拉住了她。
如果不是及時石化魔法，任誰都無法阻止“情感”女神。這種魔法的效果很強，幾乎連被施加者的心靈也能一併束縛。不過既然是用在“萬世五角”的成員之上，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慘劇發生了。
愛子心切的“母親”慢了一步－－石化魔法奪走了她的動作，然後在短短幾秒之間給了她最殘忍的懲罰。
──她的“孩子”被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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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女神發出了啜泣。
她就跪倒在崩塌的亞摩利神殿之前。摧毀它的主人，“創世”亞摩利僅僅花了兩秒不到，就在神之國度的另一角建起了新的榮耀。至於其祂的“萬世五角”，也都一個接一個地前往祝賀……除了身為“母親”的她例外。
「吾就給妳一天的時間傷心──在那之後，吾再來好好地告訴妳，那個傢伙到底有多可惡！」──怒氣不息的萬神之主撂下了狠話。
嘉德麗雅知道，除了與悲傷同在，自己幾乎無能為力。
「妳最好不要再惹亞摩利大人生氣了……不然，妳一定會後悔的！」──稱不上溫柔的同情之間，“真知”女神提醒了她。
「別再傷心了……再難過也沒用啊。」「請節哀順變，不然是無法迎接明日的。」──“自然”德那斯特爾與“命運”音麗也先後勸說於她。
可是……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身為“母親”，她無法不感到悲傷。
黑暗垂下了簾幕，隨之而來的則是細針般的冷雨。女神的長髮被打濕了，滑過臉龐的雨珠卻是溫熱的。她的時間彷彿停止了，怦然跳動的心臟卻能感受到雨滴──玻璃破碎般地脆弱。
最後……
「咦？」
有光──
就像墜落到人間的星塵般，飄舞的藍白色光亮攫住了女神的視線。儘管它的光芒是多麼地微弱，散發自其中的光暈，卻又讓女神不可思議地感到熟悉。
「這是……？」
她不自覺地伸出手來──她碰了它。
「……母親。」
“孩子”的呼喚。
「！？」
「請不要悲傷……母親。」
巴拉美。
嘉德麗雅女神發現，自己就和“孩子”一同身在“萬世五角”所聚集的殿廳之中。近乎純白的火光之間，她能看見自己的“孩子”平安無事。不過他卻對“母親”視而不見──
「吾兒，這難道是……？」
“情感”女神似乎察覺到了……然而接下來的情況卻讓她瞪大了眼睛。
「……！」
他彷彿在和某人抗議著什麼。不過聲音卻不可思議地消失於無形。同時，熊熊燃燒的白光之間亦能看見其祂的影子──
「……」
是誰在無聲間作出了決定？
「……！！」
慘叫──依舊無聲。
犧牲者的身影在瞬間化為了火焰人形。難看的燒灼爬滿他的全身，然後開始一步步炭化……可是──
「……！？」
純白般的烈焰並沒有奪走巴拉美的性命。
──我的意念將形成概念，攜觸及者融入法則。
……這是詛咒。
──我的言語將牽引命運，使你終與孤影為伴。
……不屬於聽覺，也不屬於視覺……超越感官覺知的存在。
──我的謬思將創造詛咒，令你形同邪途魔道。
……受詛咒的活祭品只能哀叫慘嚎，甚至在地上痛苦地打滾。
──我的不祥將引發地火，與你劃出的災星相連。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
詛咒帶來了變異──
亂髮底下的眸子扭曲開來，最後分裂出了多重瞳孔；他的五官扭曲，甚至長出了染紅的尖牙。儘管長出鱗片的身體保留住了人形，骨頭卻像兇器般地刺穿皮膚……
“怪物”－－徹徹底底的“怪物”。
「這……這到底是什麼！？」
「這是“未來”。」
“孩子”回答了“母親”。
他的身影就在藍白色的光亮之中。隨著他的聲音，虛幻卻真實的情景消失了。不過身為“母親”的女神知道，她的“孩子”正在向她表達什麼。
「這是“未來”……只要“不再”未知，它就沒有理由不被我們知道。」
「什麼？」
“母親”似乎無法理解。
不過，她還是盡其所能地傾聽“孩子”。然後，她從他的口中聽到了解釋……就在差點失去性命的前一瞬間，他的力量覺醒了。那是不屬於“創造”，可是卻又一體兩面的力量。
“破壞”──這就是他的力量。面對天譴，“死亡”的“破壞”讓他保住了一條命。“破壞”未知之後，無法窺見的“未來”也隨之出現了……“反面”的反面，其實就是“正面”。
「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巴拉美的聲音在顫抖──可是並不全然是恐懼。
「一旦發現我還活著，祂們將會詛咒我，並且將我流放到另一個世界去……而且──」
「……！？」
「祂們也不會放過妳的……母親。」
“孩子”用無比肯定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告訴“母親”。在這期間，女神雖然幾次想插嘴，不過最後還是保持了沉默。
「詛咒我吧……母親。」
「……！？」
「只要能夠傷害我，祂們應該就會相信，母親已經和我劃清界線了……這樣，牠們就不會再為難母親了……」
「吾兒！」
女神終於打破了沉默──即使沒有多說什麼，“孩子”也已經知道了。
「……對不起，母親。」
彷彿千言萬語，“孩子”對“母親”的訣別。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樣？為什麼要用辦法救我？」
「……因為我愛妳，母親。在這個世界上，那有孩子不愛母親的？」
「……嗚！」
又是一陣沉默。不過到了最後……
「吾兒，我也愛你。」
“母親”做出了選擇──同時也是最後的詛咒。
「我的悲傷將改變靈魂，讓失敗不再救贖予你。」
待續
終於，出現在本故事最初始的五句話也揭開廬山真面目了；加諸在麻美學姐身上的命運，應該也將在下一回中得到解放(謎之聲：不過從你自稱進入"滿滿的麻美學姐線"後，單回的字數顯然都增加了不少。再這樣下去，下一回真的沒問題嗎？)......總之，名為again的故事也終於離終曲不遠了，也希望各位讀者能一同見證到最後，謝謝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