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 四章 §
「森永……」是誰的聲音呢?他不知道。
好像聽過卻又遺忘。
愣愣地望著自己的雙手,他在想,要不要乾脆自殺?
不知道為什麼,世界好像在旋轉,搖晃得厲害。
「森永……」同樣的聲音又在呼喚,他抬起頭望向自己的上方。
是他眼花了嗎?他好像看見學長……
「喂,森永……」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真的是……他嗎?
臉上感覺到潤濕,不停地拍打在臉頰上的……下雨了嗎?
怎麼可能,他在室內耶。
眼前愈發迷濛,模糊不清地像是幻覺。
拚了命地睜大雙眼,他什麼也無法思考。
「學……長?」微弱得像是沒有了聲音,沙啞的嗓音在寂靜的室內卻又格外清楚。
「你、你這個笨蛋!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朦朧的眼前,出現的是那個人哀傷的臉,緊皺的眉頭尤其清晰。
「學長……?是你嗎?」他笑了,眼淚還在掉,「學長……我好喜歡你……」
這只是夢境而已吧?
所以可以放心的說出,自己心裡的愛慕……
只是夢境而已,虛幻而飄邈。
不論他說了什麼,現實世界裡的學長都不會聽見的……
既然要放棄了,就再一次、最後一次說出自己心裡面,永遠不會改變的誓言。
他想,他是矛盾的。
明明放不下又故作堅強;明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是不停的追逐。
矛盾得可笑。
「……你這個混蛋!你給我起來!」熟悉的力道揪著衣領,降落在臉上的除了自己的眼淚以外,還伴著一份不自然熱度的……雨水?
「學長……」他伸出手,觸碰他的臉頰,任憑領口被人揪緊,只是著了魔似的看著眼前的人。
手指觸上一抹溫熱,實際的不像虛幻。
他不可置信地怔愣,隨即苦笑地推翻了自己所想:「怎麼可能呢……學長,怎麼可能在這裡呢……只是作夢而已吧……」
「笨蛋森永!做你個大頭夢!我就在這裡,你有什麼不滿就說啊!不要、不要老是這樣威脅我!有什麼事你就說啊!」怒吼的聲音,貫徹了耳裡。
他愣愣聽著,睜大了雙眼。
模糊的焦距終於聚焦,他看清眼前人正是自己日思夜念卻又矛盾不已的主因。
「學、學長……學長……」他喃喃地喊著敬稱。
「宗一、宗一、宗一……」再也克制不住地重複唸著對方的名字,他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襟,突如其來的一個重心不穩,雙雙跌在地上。
「你、你幹嘛……」微愣,卻沒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個「學弟」。
「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他呢喃著,緊緊抱住了宗一。
【真的真的不想放開,如果可以,請讓我永遠愛你……只是,永遠有多遠?】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