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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刺客教條:奧德賽的真實歷史----伯羅奔尼撒戰爭

樓主 逢人問薪水到底多自卑 posada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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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我已大略介紹了波斯人入侵希臘的歷史,以及希臘兩強的崛起過程。然而實際上,刺客教條奧德賽的歷史背景並非發生在波希戰爭期間,而是在五十年後的另一場戰爭----伯羅奔尼撒戰爭中。這一串我想介紹一下這場撼動希臘世界的大戰,明明在波希戰爭中是聯手反抗霸權的夥伴,為何雅典與斯巴達會變成奧德賽劇情中不共戴天的仇敵?

這一切還是要從波希戰爭說起。

承接我的上一串文章,在普拉提亞戰役與米加爾戰役於同一天潰敗後,波斯人對希臘的入侵徹底失敗,但是波斯與希臘人之間的戰爭並未就此結束。當時希臘聯軍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但是很快的希臘人又開始爭吵,以斯巴達為首的一派認為,波斯的威脅既然已經解除,希臘人就應該撤兵,回頭過原本的日子。但是雅典人不同意,他們認為就算波斯人這次退兵,也不能保證以後不會再來,何況目前機會千載難逢,應該要趁波斯人潰敗之際,一方面解救我們在小亞細亞的希臘兄弟,一方面我們花了那麼多功夫才打贏這一仗,現在當然是搶戰利品的時候。
兩強一言不和,從此分道揚鑣。


藍色區域是伯羅奔尼撒,在東北方有一段極窄的地峽與歐洲大陸連接,所以伯羅奔尼撒是個半島。斯巴達位於這個半島的中部,數百年來他們都是這個半島的霸主,後世稱這種以斯巴達為首的鬆散體系為伯羅奔尼撒聯盟。斯巴達也安於這個地位,沒有想要繼續往外擴展,波希戰爭後斯巴達人就回老家過原本的日子了,他們這種安於現狀不求進取的態度後來被證明是個大錯。

然而雅典不一樣,在波希戰爭前不久,雅典人才剛剛建立起民主政體,戰爭結束後雅典人充滿了某種天命在我的優越感與驕傲感,興致勃勃的希望能建立起一番更大的事業,於是波希戰爭結束後一年,雅典人召集了愛琴海周遭的大小城邦一起開會,為了預防波斯下一次的入侵,他們共組了一個同盟,盟主為雅典,會員有義務提供人力或財力來為同盟作出貢獻,由於同盟的金庫放在一個叫提洛的島上,所以後世稱為提洛同盟。
紅色是盟主雅典,黃色是提洛同盟其他成員。

提洛同盟原本是為了抵抗波斯人的下一次入侵而建,但是波斯人一直沒來,所以幾年後提洛同盟乾脆自己上門去找波斯人打架。
這個同盟的建立在對打擊波斯人的戰爭中被證明非常有效,一百多個城邦的力量被集中起來得以讓攻守之位逆轉,在大約二十年的期間裡,提洛同盟不僅掃蕩了波斯人在希臘北方征服的領土,還不斷的派兵襲擊波斯的西部邊境,對波斯的統治造成了巨大的威脅。


然而提洛同盟開始在雅典人的手中慢慢變質。雖然會員上繳人力或財力維持同盟運作,但是雅典擁有如何使用款項的最終決定權。會員很快發現會費如此之高昂,以致於他們認為比起波斯,雅典不過是另一個奴役自己的暴君而已。當一場對埃及的入侵失敗後,雅典人乾脆直接把位於提洛島的金庫搬回自己家後更加明顯。
後來當會員心生不滿而想要退出同盟的時候,會發現雅典人的艦隊很快就會光臨自家門口。所以一開始提洛同盟的會員雖然是自願加入,但是不久後就會知道沒有自願退出這種事了。
從波希戰爭結束後的五十年是雅典的黃金時代,靠著提洛同盟的力量,雅典人在東地中海勢力快速崛起,他們不僅在軍事上大獲成功,而且在文化上也是英才輩出,各種哲學家、文學家、建築師都在這一時代活躍,雖然零碎的提洛同盟領土即使總和起來也還是很小,但是力量卻遠超出許多大的多的國家,後世有些學者甚至稱這段時間為「雅典帝國」,他們是世界上第一個藉由貿易和艦隊建立起來的海洋帝國。

在這五十年間,波希戰爭中的另一個主角----斯巴達卻沒有太多的故事可說。就像我上面提到的,一旦擊退波斯的威脅,斯巴達就不再有興趣對外出兵,他們安於自己在伯羅奔尼撒的領土與數百年來是希臘最強城邦的稱號。但是雅典的快速崛起卻打破了現狀,雅典越來越強,以致於他們的勢力甚至延伸到提洛同盟之外,開始干涉斯巴達在伯羅奔尼撒聯盟的小弟們,小弟不爽,找大哥幫忙,兩強的碰撞似乎只是遲早的事。

事實上,雅典跟斯巴達之間的較量,在近幾年來變成一個極熱門的話題,因為古希臘的大史學家修昔底德曾經說過一段話「戰爭的根本原因是因為雅典的快速崛起,以及斯巴達對這種崛起懷有的恐懼」,而近幾年的學者將之擴充研究成為一門理論,即「當新的強權崛起,勢必會挑戰到舊強權的勢力,那麼兩者的衝突將不可避免」,這門學說被稱為「修昔底德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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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樓 逢人問薪水到底多自卑 posada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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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跟雅典,為古希臘文明的兩顆閃耀的星星,他們之間的文明是差距如此巨大也是研究古希臘文明的一個重要課題。
斯巴達會演變成一個軍國政體,其實比較偏向防禦目的,維護自己的自由與獨立,防範被人口遠多於斯巴達公民的奴隸推翻。他們對向外擴張興趣有限,由斯巴達所領導的伯羅奔尼撒聯盟(以後簡稱聯盟)比較鬆散,成員是經由跟斯巴達結盟而組成,成員只需要作兩件事:認斯巴達是大哥,斯巴達要打仗的時候派一定數目的部隊助拳就可以了。
而雅典雖為民主政體,然而有投票權的僅限於雅典城內一小撮有錢的男性公民,這些人所投票選出來的政府,往往以將雅典的利益極限化為目標。因此在波希戰爭結束後的五十年「黃金時代」裡,雅典藉由提洛同盟的力量在愛琴海四處攻城掠地,一開始是針對波斯,但後來開始擴及到所有不聽話的希臘人。
在波希戰爭後一年所建立的提洛同盟(以下簡稱同盟),原本目的是集結愛琴海城邦的財力人力對抗波斯,但後來變成雅典人滿足私慾的工具,原本成員可以在提供「船隻+船員」或「金錢」間二選一來繳會費,但後來變成只能繳錢。成員也不被允許自由退出,否則雅典的艦隊就會開到你家門口,摧毀你的軍隊,拆除你的城牆,為了控制這些會員,雅典還在各個戰略要地派軍駐守。後來雖然雅典與波斯締結和約,但是同盟也沒有解散,因為雅典人不可能放棄這麼好用的金庫。
所以雖然乍看之下,直覺應該讓人覺得軍國政體的斯巴達與民主政體的雅典,應該是前者較為嗜血好戰,然而從真實歷史來檢視會發現剛好相反。
雖然遠從波希戰爭前,斯巴達與雅典之間就經常發生摩擦,但是當時的雅典勢力還遠不及斯巴達,而且波斯這片大烏雲的陰影一直籠罩在整個希臘之上,所以雙方從未兵戎相見,一切以抵抗波斯為重。但烏雲一旦散去,雙方的歧見也就越來越深。
在西元前465年,斯巴達面臨了史上最大一次的奴隸起義,規模如此之大,以至於斯巴達召集了包括雅典在內的老夥伴一起鎮壓,然而由於斯巴達擔心雅典會臨陣倒戈支援奴隸,所以單單遣散了雅典派來的4000人,這件事讓雅典非常顏面無光,埋下心結。
前460年,雅典跟斯巴達第一次兵戎相見,起因是聯盟內部的兩個成員A跟B開始交戰,而雅典成功的以支援A的方式讓A脫離聯盟轉投靠同盟。由於A的位置是極重要的戰略要地,所以斯巴達決定發起行動對雅典宣戰,史稱第一次伯羅奔尼撒戰爭。

第一次伯羅奔尼撒戰爭是一場局部性的衝突,斷斷續續的打了15年,雙方都沒有拿出全部的力量出戰。一開始雅典占據優勢,但後來由於雅典同時還要分兵打波斯,一場對埃及失敗的入侵讓他們損失慘重,慢慢的弱了下來。西元前445年,雅典跟斯巴達簽訂了一紙為期30年的和約,引起糾紛的城邦A回歸聯盟。斯巴達跟雅典在簽定和約後,確認了彼此在各自幫派內的老大地位,然後回頭去鞏固內部勢力,雙方享有了和平。
雙方勢力對比圖

但是這段和平維持不了很久,連原本期望的30年的一半都不到。
開戰的原因很複雜,大體上來說,雅典跟斯巴達各自領導著一大票小弟,雙方的小弟之間經常會有摩擦,有時候同個幫派之間,或單一一個小弟內部都會有戰爭發生,這時候另一邊的老大就會想要搞分化,見縫插針,而另一邊的老大就會不爽。一次兩次還能搓掉,但是當這種事情發生多了,就很可能會爆發。
如上所說,斯巴達的外交方針一向比較保守,所以這種見縫插針的事情大多想擴張勢力的雅典所為。到了最後,斯巴達的好幾個小弟忍無可忍,以退出聯盟做威脅要大哥採取行動,斯巴達不得不從。西元前431年,戰爭再度開打。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雖然斯巴達養著一大票悲慘的奴隸為自己做牛做馬,但是開戰當時的氛圍普遍認為斯巴達是自由跟正義的代表,而雅典則是奴役跟暴政的象徵。
這是因為斯巴達對對外擴張興趣不大,不要求聯盟內的小弟繳錢,也不太干涉小弟的內政;而雅典則剛好相反,他們瘋狂擴張,對小弟採取高壓統治+橫徵暴斂,引起了包括自己人在內的大多數城邦嚴重反感。也正由於這種態度,提洛同盟內的小弟一有機會就會叛逃到斯巴達那邊,雅典被迫花很多功夫去鎮壓這些小弟。
至於奴隸問題則是各城邦內部的事情,何況希臘人也不怎麼把奴隸當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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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樓 逢人問薪水到底多自卑 posada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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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開打了,一打就是27年。
為什麼會打這麼久?這是因為斯巴達陸軍強海軍較弱,雅典海軍強陸軍較弱,因此雙方都不願意在對方的領域打大規模的決戰,因此整場戰爭演變成消耗戰。
戰爭前期雙方大致的戰略是:雅典堅守城市,不與斯巴達打陸戰,並且派海軍騷擾聯盟的沿海,占領對方的港口;而當時缺乏有效手段攻陷城防堅固的雅典,所以斯巴達每年派部隊劫掠雅典城郊沒有城牆保護的地區。然而斯巴達害怕奴隸趁部隊不在的時候起義,所以每一次劫掠都無法持續太久,最久的一次僅有40天。
雖然領土經常被斯巴達人破壞,但是每當斯巴達人要來的時候雅典人就會把國民撤進城內,擁有繁榮的海上貿易管道的雅典,只要能守住海路,斯巴達這種周期性的破壞就無法真正打倒雅典。

值得一提的是,雅典並非一個港城,他們的主要港口是位於西邊約4公里的比雷埃夫斯。早在30年前,雅典人就察覺到了來自斯巴達的威脅,因此花了很大的工夫修築一道超級城牆,這個城牆包圍了雅典與比雷埃夫斯和兩城之間的通道,保護雅典不致於被切斷外援,因此這段被城牆保護的運輸線又被雅典人稱為「生命之路」。當時的年代還沒有技術可以攻破這個城牆,所以雙方都只能重覆這個無奈的消耗戰,奧德賽中雙方到處進行野戰的情況並非事實。

然而雅典人採取的這種戰略還是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後果。由於每年都必須要擁入大量躲避斯巴達的難民,擁擠的城市在西元前430年爆發了大瘟疫,重創了雅典。
雅典領袖伯里克里斯也病死,雅典就是在他執政的30年間國力飛越式的成長,他是如此之偉大,所以雅典黃金時代有時也被稱為伯里克里斯時代。他也一手打造整個抗敵戰略,但是他在戰爭第一年就病死從此使雅典失去了強有力的領導者,此後雅典的政治紊亂,經常在政客爭權奪利的情況下做出愚蠢的決定。但瘟疫最大的破壞當然還是人口的急遽下降,據後世估計這場大瘟疫可能使雅典喪失了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的人口,嚴重損害了雅典的國力,甚至連傭兵都不想前往雅典。
伯里克里斯

然而雅典也不是完全挨打的一方。他們不僅騷聯盟沿海很有斬獲,而且也煽動聯盟城邦中的平民起義推翻寡頭建立民主,有一些城邦起義成功,一度對聯盟產生巨大的威脅,只是後來都被斯巴達鎮壓。前425年,雅典人的海軍突襲了斯巴達的大後方,接連打了兩場大勝仗,俘虜了292名俘虜,其中包括120名斯巴達人。
斯巴達求和,而雅典人故意開出過高的停戰條件導致和談破局。但接下來的三年中,雅典人又吃了兩次大敗仗,而雙方的最有名的主戰派剛好也在此時相繼死亡,所以前421年,交換俘虜,終於談和,宣告要維持50年的和平。但是就跟上一次一樣,因為雙方都沒有徹底遵守合約,小動作不斷,所以停戰七年後就宣告破裂。

雅典的民主制度雖然的的確確是這個城邦過去幾十年來國力飛越性成長的動力核心,但其黑暗面也開始逐漸吞噬雅典人。充滿野心的政客為了攫取權力而不停煽動市民,市民的內部分裂越來越嚴重,而越不切實際的願景越能激起支持者的狂熱,西元前414年,一個名叫阿爾西比亞德斯的政客煽動市民派一支艦隊遠征義大利的西西里島,他告訴市民那裡有豐富的資源,可以讓雅典人更加富有與強大。
然而這次的遠征是個徹底的災難,雅典人的攻擊對象是斯巴達人的盟友,使斯巴達可以名正言順的指責雅典撕毀和約並重新參戰,雅典人為了挽救西西里的敗局,而不斷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到西西里島,但最後雅典遠征軍被徹底毀滅,所有派去的人都被貶為奴隸,這一次的遠征讓雅典耗盡了所有的資源。

阿爾西比亞德斯

阿爾西比亞德斯是個不可思議的梟雄。他組織了這次遠征並親自率領,但剛剛抵達西西里就因為其他罪名被召回雅典審判。這個事情非常明顯是個政治陰謀,雅典各地的赫莫斯神像在他出發前一天被搗毀,這讓阿爾西比亞德斯無法撇清嫌疑,但是又讓他出發以後才指控他,讓他無法為自己辯護。
遠征在外的阿爾西比亞德斯選擇投奔斯巴達並且指導斯巴達打了幾次對雅典的勝仗,但不久後又因為得罪斯巴達要人而投奔波斯,在波斯他擔任軍事顧問,並成功使用封鎖戰術,在波斯人消耗最少的情況下讓雅典的資源耗竭。但不久後他又獲得雅典寬恕,回國後擔任要職,並且在西西里遠征後的災難時期重振雅典的財力跟軍力,重創了趁勝追擊的斯巴達軍隊,一時之間雅典甚至有取得最終勝利的跡象。
但是民主的黑暗面在此時又一次吞噬了雅典人。在一次大勝仗中,將軍們沒有拯救落水的雅典水手,以致於他們回國後被憤怒的市民控訴,想要討好選民的官員們最後將這些將軍幾乎全都處死。
總體而言,阿爾西比亞德斯是一個有著超凡能力的人物,不管在哪個位置都能有出色的成績,但是討人厭的性格讓他不管在哪裡都無法待很久。

最後決定勝敗的是波斯。

波斯在前480年失敗後就在也沒有嘗試入侵希臘,他們一邊抵擋雅典人的攻擊,一邊使用間諜跟賄賂操縱希臘人自相殘殺。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由於有了相同的敵人,斯巴達跟波斯結盟共同對付雅典,代價就是斯巴達同意波斯人征服小亞細亞的希臘城邦。
在前408年,在阿爾西比亞德斯幾乎快把斯巴達打敗的時候,波斯人給予斯巴達人大量的金援,使斯巴達起死回生,他們甚至打造出一支強大的艦隊,由他們最厲害的指揮官萊山德率領,遠征雅典在東方的糧倉,雅典人不得不派海軍去救援,卻被萊山德徹底消滅,失去了艦隊跟糧倉的雅典只能投降,前404年伯羅奔尼撒戰爭終結。

最後一篇我會談伯羅奔尼撒戰爭帶給希臘人什麼樣的影響,以及雅典跟斯巴達兩個城市最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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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樓 逢人問薪水到底多自卑 posada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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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獲得了戰爭的最後勝利,但是他們卻沒有辦法保住他太久。
首先,斯巴達在勝利後獨占了大部分的利益,而他們的小弟在戰爭中損失慘重卻幾乎啥也沒拿到;其次,斯巴達可能是因為得了大頭病,改變了以往保守的外交策略,開始會像雅典一樣向外擴張,並且會出手教訓不聽話的小弟,引起小弟們的嚴重不滿。
斯巴達由於拒絕履行將亞洲的希臘城市交給波斯的承諾,而派兵攻打波斯,波斯人無法抵擋斯巴達勇猛的軍隊,所以故技重施,利用斯巴達的小弟們的不滿,煽動並金援小弟們叛亂。雖然斯巴達並沒有在戰場上輸掉,但長期兩面作戰的壓力最後還是迫使斯巴達跟他們的敵人們簽訂和約,斯巴達的霸主地位也被削弱很多。
雅典投降以後被寬大處理,並且被建立一個親斯巴達的寡頭政府,但是這個寡頭政府才短短一年就被推翻,雅典人又重建了民主政體,而且很快又起來加入反斯巴達的聯盟。
所以,斯巴達在該狠的時候不狠,該懷柔的時候不懷柔,這群老粗只會打仗卻缺乏政治頭腦,讓他們的霸業幾乎一閃即逝。

伯羅奔尼撒戰爭徹底改變了古希臘的歷史進程,留下了很多不可逆轉的改變。
在伯羅奔尼撒戰爭之前,希臘人他們自己有同文同種的默契,打仗通常不會做到太絕,發動戰爭主要的目的是劫掠而不是摧毀敵人,戰勝者會搶錢搶糧,然後按著戰敗者的頭強迫對方叫大哥。
但是高強度卻又長期無法結束的伯羅奔尼撒戰爭開始讓事情變調,殺戮與破壞導致了彼此仇恨的累積,對於戰敗的恐懼也使雙方採取了更加殘暴的戰略,焦土戰與屠城變的屢見不鮮,希臘在這段時間人口劇減,社會動盪,大量流離失所的難民造成了巨大的動亂,他們很多都被迫成為雇傭兵轉戰各地,沒有仗可打的時候就到處作亂。其中也有很多逃到波斯,後來亞歷山大大帝東征的時候,這些經驗豐富的波斯軍的希臘人雇傭兵成為他非常棘手的敵人。

斯巴達雖然勝利,但是他們統治無方與不夠多的人口無法承受他們過大的野心,許多城邦嘗試挑戰斯巴達,使得戰後的希臘一團混亂,戰爭不休。在西元前371年,一個叫底比斯的城邦的天才領袖伊巴密濃達在一場戰役中打垮了所向無敵的斯巴達,他們入侵伯羅奔尼撒半島,強迫解散了伯羅奔尼撒聯盟,並且解放了斯巴達的所有農奴。
這場戰敗的後果對斯巴達是致命的,因為農奴跟聯盟是斯巴達強大的兩大關鍵,如今同時失去兩者讓他們的霸權當場瓦解。此後雖然斯巴達尚能繼續存在一段時間,但力量已不可同日而語。

古希臘文明從伯羅奔尼撒戰爭後開始走下坡,再也沒能恢復。底比斯成為衰弱的希臘的新霸主,但是不久後就被他們視為蠻族的北方馬其頓人打敗,亞歷山大大帝的父親,綽號「獨眼巨人」的腓力二世征服了希臘,古希臘文明從此退出歷史舞台。很多歷史學家認為如果沒有打過這一仗耗盡希臘的能量,馬其頓根本很難征服希臘。
腓力二世

雅典與斯巴達在之後很長很長一段歷史中淡出世人眼中,不再扮演主要角色。一直到1830年,希臘王國從顎圖曼帝國手中獨立,當他們需要決定首都地點的時候,出於對歷史的情感,他們排除了其他或許更適合的城市,而選擇定都當時只有四千人,已經只能算是小鎮的雅典。

今天的雅典,已經發展成一個超過三百萬人的大城市,是希臘共和國的神經中樞,並且包括雅典衛城與上面的帕德嫩神殿等,有許多的歷史古蹟供每年數百萬遊客遊覽。
相較之下,斯巴達就顯得遜色許多。
其實早在還是一個強大的城邦的時候,斯巴達本身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城市,據當時一個旅人記載斯巴達「不過就是山腳下的河邊一些破房子集合起來的村落而已」。在保護城市這一方面,斯巴達人不相信石頭的力量會強過人,所以沒有給他們的城邦設置城牆;他們崇尚簡樸,所以沒有雄偉奢華的建築。由於以上這些理由,斯巴達人幾乎沒有留下什麼古蹟給後人景仰。

不像雅典在漫長的歷史中雖然衰落但始終延續,遠古的斯巴達在某一個時間點已經不再有人居住。今天希臘共和國的斯巴達市同樣是當年獨立後,為了尋回歷史記憶而有計畫的重建。但是今日的斯巴達雖然是地區首府,卻也只是一個人口三萬的小城,而且因為沒有古蹟,也不是熱門的觀光景點。

1996年,雅典跟斯巴達市的市長在經過2500年的風霜後,共同締結和約,以紀念那場殘暴無情的戰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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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登入的勇者,要加入 6 樓的討論嗎?
板務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