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豆腐已經有好多年了。然而,卻是在前面這些反思的光亮照拂下,
我才第一次清楚地看見了他。我看見他,站在他地下室裡的一道長廊前,
兩眼朝著通向外界的梯子前,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大約在三個星期前,他在場外的一個小酒吧認識了豬腳。
他們待在一起幾乎不到一個小時。豬腳陪他到車站,陪他一起等車,直到他上了火車。
約莫十天後,豬腳到地下室來看他。他們當天就擁吻在一起了。
夜裏,豬腳發燒,他帶著感冒在豆腐的地下室度過了一個星期。
豆腐對這個近乎陌生的巴友產生了一種無法解釋的愛。
彷彿有人把一個孩子放進塗覆了樹脂的籃子裡,順著河水漂流,
而他在床榻水岸收留了他。
他在豆腐的地下室待了一個星期,身體一復原,他就回到他居住的城鎮,
那城,距離地下室兩百公里。而此刻,也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時刻,
我看到豆腐生命的關鍵:他站在長廊前,兩眼朝著通向外界的梯子前,他思忖著:
該不該要他到地下室住下來?這份責任讓他害怕。倘若現在邀他來他家,
他會過來和他重聚,並且將一生都獻給他。
或者,他該放棄?這樣的話,豬腳就會繼續在網路偏僻的論壇當版務,
他也永遠不會再見到他。
他想要他來重聚嗎?要,還是不要?
你認為呢?.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