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又來了,這次也請多指教。
※與原作無關,現代背景
※花精忍x失明炭
※BE,玻璃糖,請放心食用(?)
※角色屬於鱷魚老師,ooc屬於我,若有不適歡迎自行上一頁離開
☞正文Go
午後的陽光和著遠方幽香自窗外悄然無息的溜進病房,在潔白的世界中灑落一片暖黃,竈門炭治郎醒了過來,早上的治療讓他的頭直到現在都還有些眩暈,胃底更是湧上一股噁心的嘔吐感。
「炭治郎君,身體虛弱時急著下床可不是好習慣呢。」
聽見這個聲音,原先正在努力摸索著的炭治郎抬起頭,模糊視界中映入的是和記憶相去不遠的輪廓,炭治郎嘴角上揚,隨即露出柔和的笑容。
「胡蝶小姐,好久沒看見您了,近來還好嗎?」
竈門炭治郎的言語和笑容一直以來總是這樣帶著正面能量,直至失明前,即使他罹患絕症,卻依舊在這層病房內穿梭,為他人加油打氣;起初是休息室,接著便漸漸擴散至病房,炭治郎如同太陽般的光輝照耀著每個人,由外至內皆受到治療,更為死氣沉沉的氣氛散播歡快的氣息。
胡蝶忍作為花的妖精,本體是放在炭治郎床頭的那瓶風信子,而炭治郎並不知道這回事,從很久以前炭治郎還沒送醫時胡蝶忍就一直看著他。炭治郎對園藝很有天份,家門前的小花圃栽種許多各式各樣的花朵,胡蝶忍每天都沐浴在炭治郎的悉心照料下,直到病發時胡蝶忍便跟著炭治郎一起來到醫院,卻沒想到迎接她的會是竈門炭治郎罹患絕症這件事情。
因此只有胡蝶忍知道,當門關上後,炭治郎所承受的痛苦並不比他人要少,疼痛欲裂的頭、無法自在控制的手腳、對著他人情緒失控後的懊悔,胡蝶忍全都默默看在眼裡。
她有些忿恨上天,為什麼要對炭治郎如此無情?他從沒做過什麼壞事,對家人友愛孝順,對鄰居體貼尊重,任何褒義的詞彙用在他的身上都還嫌不夠形容他,他是集一身優點的人,卻是為何要這麼年輕就得離開世間?這對他不公平。
「胡蝶小姐?」
從思緒裡回過神,炭治郎正一臉疑惑又混雜擔心看著自己,清澈火紅的大眼現在不如以往神采奕奕,即使失去光彩替代的卻是更加濃厚而溫和的悲傷,胡蝶忍強迫自己勾起微笑,抬手揉了揉炭治郎的頭。
軟蓬蓬的,摸起來很順。
「炭治郎君,我們去看花吧。」
「誒?」
炭治郎的眼睛睜大些許,又有些光彩了,但他不太明白,這好端端的,胡蝶忍怎麼會忽然講這句話?
「不願意嗎?真可惜呢,那裡可是我找到的祕密基地,現在這時節大概開滿了炭治郎君你喜歡的風信子呦。」
「咦!?我、我要去!」
一聽到有自己喜歡的花種,炭治郎立刻就激動的像是要從床上跳起來一樣,隨即他立刻意識到自己這過於小孩的舉動,臉便如同熟透的蘋果紅通通的,接著又窘迫的低下頭,一副想鑽洞躲起來的模樣。
胡蝶忍笑了出來。炭治郎這人就是老憋著自己,認為自己是家裡的長子就得擔起責任,只有在照顧花朵時才算是舒壓的模樣,雖說炭治郎家裡的兄弟姐妹也不壞,但有時候胡蝶忍就是覺得炭治郎應該對自己放鬆一些,即使上高中也沒人規定他不能喜歡些什麼、做些孩子氣的行為,他應該更加愛護自己一些,而不是老想著其他人。
不過,這也正是竈門炭治郎受到他人喜愛的原因,所以胡蝶忍只是再度揉了揉他的頭,隨後站起身將靠著牆壁的輪椅開啟來。
因為生病的關係,炭治郎的身體機能下降許多,有時候他根本就無法下床,今天還是運氣好胡蝶忍才能和炭治郎這麼平心靜氣的說話,又加上視力逐漸失去,胡蝶忍這才決定得趕緊趁炭治郎還能看見一些時為他做些什麼,讓他能夠更加的記得這個世界、以及他所喜愛的花朵的模樣。
「啊,我能夠也帶著這株風信子嗎?」
坐到輪椅上後炭治郎突然出聲這麼問道,胡蝶忍一愣,雖說那株花就是她自己本身,但她和普通的花妖精不同,即使離開本體依舊能夠正常生活,想要回到花中還是變為人類的模樣全端看她想怎樣便能怎麼樣,所以她根本就沒想到要帶上這株花。
「她是……對我來說很特別的存在,明明風信子移到水裡後存活時間便剩下不久,但偏偏這株風信子活了下來,所以每次看到這株風信子我就想到我還活著……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了想活下去的念頭。」
垂下眼簾看著自己手中那瓶風信子,炭治郎的語氣很輕很輕,脣瓣漾起一抹胡蝶忍看不太懂意思的淡笑,她只能不發一語,這時說什麼都好像是打破了這般美景,陽光柔柔的、靜悄悄地撒在炭治郎身上,他的頭髮本就火紅,若是放在平時就是過於刺眼,現在看來卻一點都不張揚。
炭治郎的眼神柔和,身旁環繞著平靜的氣息,胡蝶忍突然有些嫉妒起那株風信子,即使她就是那株花,但炭治郎卻從沒這樣看過她。
「炭治郎君喜歡的話想拿什麼都隨便你啊,我可管不著。」
脫口而出的言語像是潑出去的水,沒有任何辦法能收回來,或許是注意到胡蝶忍的語氣突然帶上些許酸味,炭治郎有些詫異的抬起頭,對上的是胡蝶忍一閃而逝的慌張,和隨即擺出不在意的模 樣。
「抱歉,我們還是趕緊去看花吧,難得胡蝶小姐您對我提出這樣的邀約。」
炭治郎並不傻,即使不知道為什麼胡蝶忍會突然生氣,但他還是先露出慣有的笑容,隨即將話題拉回剛剛胡蝶忍提出的邀約,大概是單純的認為自己這自顧自的訴說惹怒了胡蝶忍吧。
「傻瓜。」
在內心嘆了口氣,胡蝶忍便帶著炭治郎往電梯走去,其實要說祕密基地也並沒有祕密到哪兒去,不過就是醫院的頂樓能夠看到遠方的景色罷了,炭治郎無法離開醫院,事實上就連剛剛他們要離開病房都讓護理師面露難色,但或許是考慮到炭治郎的心情,她隨後有些無奈的點點頭,就當做放行兩人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外頭的風還帶著些冷意,醫院的頂樓在這個時間基本上沒人,偌大的空間只有胡蝶忍和竈門炭治郎兩個人,炭治郎深呼吸一口氣,隨即滿足地笑了出來。
「感覺好久沒出病房,都要讓身體失去感覺了。」
站起身來,炭治郎的步伐有些不穩,胡蝶忍立刻眼明手快的扶住他,並且將其帶到欄杆旁,好能夠看向遠方那一片花田的方向。
如胡蝶忍所說,這個時節正好是他們這兒風信子盛開的時候,各個顏色的風信子隨風搖曳,看起來就像是在跳舞似的,炭治郎靜靜的站在那兒,手裡拿著自己的那株藍色風信子,而胡蝶忍則站在他的身旁,和炭治郎一同注視著遠方。
「真漂亮……這是我看過最漂亮的景色了,雖然我看的世界不再那麼清楚,但是能夠在只剩下一片黑暗前看到這樣的美景,我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炭治郎說出這種話時胡蝶忍早已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風兒輕撫,飄來淡淡的花香,胡蝶忍突然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不受控制的更加看不清炭治郎的面孔。
他還沒有成年,卻得被迫接受自己日後命運的模樣,那抹笑容就像是在向胡蝶忍求救,明明炭治郎也是很害怕的、明明他也是不想這麼早就迎接死亡的,但她卻什麼都沒辦法做到,只能像現在這樣陪在他身旁,直到某天他不再睜開眼睛為止。
胡蝶忍伸出手,將炭治郎環抱進自己的懷中,什麼也不說,只是緊緊的抱緊了懷中的人,原先炭治郎沒有什麼表示,隨即卻不再能維持嘴角的笑容,像是捉住一根微小的稻草,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沾溼胡蝶忍的衣襟。
他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每天失去一點、一點的視界,每天慢慢、慢慢地變得不像他自己,以及不斷倒數剩餘的日子,炭治郎老實說,他真的很怕,哪天睜開眼只剩下一片的漆黑,不再能看見心愛的家人,不再能撫摸摯愛的花朵,也不再能和胡蝶忍談笑嬉鬧,所有的一切都會離他遠去,只剩餘他一人,即使告訴自己要勇敢也是沒辦法改變他十分懼怕的事實。
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自己的家人已經為他哭泣,若是他再哭不是就沒有人能夠安慰他們了嗎?所以他不能哭,他必須要和家人們好好告別,將他們的一顰一笑都印在自己的腦內無法忘記,這樣一來即使哪天他不再能看見任何事物,他也能記著腦袋內的樣子,反覆回憶,哪怕自己是孤獨一人的先離去,也不會感到那麼的難過、那麼的可怕。
但是、但是,他還有好多事想做啊。
他想要教會禰豆子如何種花,也想要讓善逸不再那麼愛哭,還有伊之助變得更懂人情一些,還有、還有……他想要再多跟胡蝶小姐多說說話,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會隨著他閉上眼睛的剎那失去,這麼一來他不是什麼都無法做了嗎?
炭治郎覺得很不甘心,他靠在胡蝶忍的懷裡嚎啕大哭,那株風信子被他緊緊的拿在手裡,就像是最後他唯一能夠帶走的東西,就是這株對他來說有著特殊意義的風信子。
「炭治郎君,你知道……風信子的花語嗎?」
胡蝶忍輕聲問道,炭治郎仍然在哭泣,不過已經緩和了些,他抬起頭,吸了吸鼻子,緩緩的點頭。
「生命,還有懷念,是很適合你的花語。」
胡蝶忍替炭治郎說出來,她勾起笑容,即使眼眶仍然泛紅,卻還是抬起手揉了揉炭治郎的頭,還是那樣軟蓬蓬的,很順。
願此花,能帶給你勇氣,讓你能夠面對自己恐懼的事物,不再懼怕。
※
炭治郎是在兩個月後閉上雙眼便不再醒來的。
據說睡著前,他的手上拿著那株風信子,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隨著炭治郎離開的那刻,本該活的好好的風信子卻突然凋謝,不再有以往那樣燦爛的模樣。
就像是伴隨炭治郎一樣,不讓他害怕,而隨著他一同逝去。
晚安,炭治郎,這樣一來,你便不會害怕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