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1
http://forum.gamer.com.tw/G1.php?bsn=03911&parent=529
Story2
http://forum.gamer.com.tw/G1.php?bsn=03911&parent=530
Story3
http://forum.gamer.com.tw/G1.php?bsn=03911&parent=531
Story4
http://forum.gamer.com.tw/G1.php?bsn=03911&parent=594
Story5
http://forum.gamer.com.tw/G1.php?bsn=03911&parent=605
Story6
http://forum.gamer.com.tw/G1.php?bsn=03911&parent=609
Story7
http://forum.gamer.com.tw/G1.php?bsn=03911&parent=610
初春,櫻花飛濺。
橫亙在手塚道場雨鄰家民宅之間。
它散播的究竟是無奈、失落或是什麼,它的美無人否認。
籬笆間隔的兩家,只有他們懂得它最深的無奈。
---------------
Story8˙Conte˙Initial
EggplantLegends8-0-1
---------------
「國光,又看傻了啊。」
手塚彩菜太太,輕撫年幼兒子的額頭。「這株花很美對不對?是你曾爺爺當時和隔壁一家人種的喔。」
「也還好,花不都長得一樣。」
名為國光的小男孩,自出生以來對所謂的美或可愛沒有任何鑑別度。
他的腦袋裡裝的,全是所謂的知性。
「啊,門鈴響了,一定是他們來打招呼。國光,媽媽要顧開水,去應個門吧。」
不時傳來木頭與槌釘敲敲打打的隔壁,據母親說,是已經過世的老鄰居的外孫要搬回來住。
對方,較父親年長十歲,於同貿易企業上班。但根本稱不上巧合──對方是一名長居越南的越籍日裔人士,喬治˙音無,是當地分公司的已退休理事。
父親在電話裡和對方嘻嘻哈哈的,無非不是想要在本地得到升遷機會吧。
對方有太太和兩個和我完全不同年的兒子,母親還胡亂說過『要是對方有個女兒就可以嫁來當我們媳婦了』這種瘋言瘋語。
並不是我不易和同性打交道,然而我並不想和所謂的鄰居……
「您好。」
站在門口的既不是印象中的夫婦或兒子,是個女孩。
比我高上許多的女孩。「媽媽說,這是送給你們家的禮物。」
她抱著一大疊毛巾,不知道是打算送到方圓百里多遠的”鄰居”去。
怪事。隔壁沒生女兒,是哪家湊巧搬來的近鄰?
「我們家施工很吵,爸爸說要向你們說對不起。」
───看來不是。怎麼搞的?我記錯了?
「毛巾~~!是毛巾啊~~!」爺爺道館一群年長的門生奔馳而來,把她手中的乾淨毛巾搶光光。
「喂,你們是在幹麻啊。」我當場抱怨。「人家還要送禮啊。」
「抱歉啦,洗衣機早上出了問題,把大家公用的毛巾全洗壞了!我們沒辦法忍受渾身臭汗,等不到回家…..」
「啊,恩……」少女有著淺短的秀髮、黝黑粗操的肌膚,溫溫吐吐地張開她紅潤卻乾裂的唇。「那……那個,沒關係的,跟媽媽說一聲……」
「我們會賠妳費用的,」我順勢向後使了銳眼。「順便請爺爺給點意見。」
門生們才剛擦完又嚇出更多冷汗,然對方頻頻道歉,然後離去。
「那個女孩子怪怪的耶,髮色、膚色,講話的腔調都很怪。」
幾個門生開始七嘴八舌。「是啊是啊,那個太太也是日本人,不可能長那樣。」
「你們幾個吵什麼吵!」爺爺───手塚國一,現役警視廳幹部兼我們家柔道道場場主。「搶人家的毛巾給我在這聊天,進去每人加揮一千下!」
門生們迅速溜走,我正想前去和爺爺討教,卻撞上近在咫尺的樑柱。
「國光,我早說過你也該配眼鏡了,」爺爺用渾厚卻慈祥的嗓音說教時,稍微停頓。「你最好限在去隔壁看看。」
「嗯?」
「妳這個垃圾!」
女人將女孩推倒在玄關,膝蓋因此磨破。
「沒有就沒有了,編那種謊話還想騙過我?進我們家還吃裡扒外偷東西,你這女的果然有夠淫賤!」
少女想要處理疼痛的擦傷,女人卻又毫不留情預備再施打。
「阿姨,她是說實話。」我將她擋在後面,幸虧女人來得及制止。
「真對不起,我代表我們道場的人道歉。這是毛巾的費用。」
「手塚先生的兒子……?哎,不好意思。小夜!還不快在去買新的毛──」
女人又突然接起旋關的電話,似乎是公司的要件,馬上換起衣服出門了。
裡面聽得到她和兩個兒子的親切道別,離開前卻對”女兒”絲毫不過問,就這麼和我們擦肩而過。
「妳家裡可以放著不管嗎?」「呃?」
心裡突如其來的悸動,將我們拉去奔馳向青春台地鐵上的市立公園。
「原來,日本也有這麼美的地方。」
街販的霜淇淋,因為臨時出去的零錢,我們坐在橋緣共享同柱。
「這裡只不過是隨處可見的櫻丘,日本隨處可見──」我這才想起,他們家是自越南移民而來的。「抱歉,說話太直了。」
「媽媽剛才那樣是常態,你不用特地跑來幫我說什麼。」
我不由得跳下身,用含混不清的眼眸望著她的不在意。
「從國外來的想法,不會連母親打女兒都是天經地義的吧!」
「我才剛有爸爸媽媽,所以我不是很懂那些說法。」
她耿直的說法,把我預備的反駁全盤打亂。
「我….親生父母從以前就不要我了,丟到日本人所謂的跨國企業的秘密工廠做工,雖然有很多小孩都是這樣子,不過應該比外面的乞丐或貧民窟好吧?
直到兩個月前,我到外面跑腿,意外和工廠企業有關的喬治爸爸,他說他回日本前最大的願望是有一個像我這樣大的女兒,所以把我帶走了。」
「妳媽媽和其他孩子呢?」
「他們……都住在胡志明市,但我是巴地頭頓人,直到回國前才與他們碰面。」
「那個女…音無太太,她對你和其他兩個兄弟的差別,妳不會沒自覺吧!? 」
「不,是一樣的。」小夜堅持說。「她直到出國前就算反對仍然答應收留我,這是應該的,這並沒有什麼差別。」
我想起了我自己的母親。
那不算引以為恥,但過度的保護和體貼,時常讓我反感。
然而至今出現的她,竟然是把母親之名的女人的使喚視為理所當然。
「我要回家了。」不管兩人分攤的冰淇淋,我原本無法將遭到暴力相向的她置之不管,卻又有怒火燃上心頭。
「你叫什麼名字啊!」少女搖手呼叫。
櫻花滿山的季節,萬象紛紅的背景下,少女從橋上下俯的身影更加突出。
「手塚國光。」
To be continued……
「手~~塚~~社~~~長!」
桃城盡可能把手塚從社半前的長椅搖醒。「真是稀奇啊,手塚社長平難得瞌睡就算了,竟然在這種熱死人的鬼天!就算從波切島事件生還也早就恢復……」
啊啊,現在已經是夏天了。不會有當時的景象……
「對了,為什麼你一直喊著音無學姊的名字啊?」
手塚和桃城間間隔三秒沉默。
「給我跑操場二十憿I」
「社長,現在是暑假啊!」
---------------
EggplantLegends8-0-2
---------------
『音無同學,妳真的是越南人嗎?』
青春臺國小五年九班班長,名叫金城香里,是大言不悔地談論八卦的類型。
『呃,班長,妳怎麼……』
『聽說妳是越南來的,而且又長得怪怪的,很多人在討論呢!』
『她是我堂親的孩子。』
在後座的同年男孩,制止了香里的好奇心。『她是日本人,只是容易曬黑。』
『這樣啊,真無聊。我看叫大家少聊這話題算了。』
香里自識沒趣走開,男孩大大鬆氣。『那些八婆成天只會七嘴八舌。』
『凱哥,別這麼說,金城人很好。』
『小夜,我今天要和謝花他們去草野球,妳也去啦。』
『我還有媽媽吩咐的東西還沒有買,不可以。凱哥你自己去嘛。』
『喂喂,這算什麼?妳可放學從來沒好好玩過啊,要買的話我去買,全都是妳買我這哥哥算什麼?』
『唉唷,哥哥去玩嘛,我根本不了解棒球,再說不買的話今天沒晚餐吃了。』
小夜自顧自地把哥哥擺在一邊,收拾書包自己走人。
音無凱,音無家長男愣在那裡,最後被謝花等其他同學硬拉去河堤。
『媽咪,那個四眼田雞的小哥又來破化店裡氣氛了!』
河村小茄子,幼稚園小班,這份心狠口快的性格從小到大不變。
手塚啥都沒說,從河村太太手中接走媽媽吩咐的店內特製味醬。
他步行至附近的超市,只見小夜姐滿身疲累地出來。
『妳在幹麻?這個超市離我們家很遠。要不是我特地到這邊根本見不到妳。』
『沒什麼……媽媽吩咐要的龜梨醬油……全都缺貨……』
『龜梨醬油因為產地寒害近日大量缺貨,這妳媽應該知道啊,怎麼會有這種不可理喻的命令?就算妳空手回去也很正常。』
『不,我還要去找。』
小夜姐蹣跚地繼續行走,手塚硬拉住她,注意到手肘上佈滿的傷痕、明顯是自己上的藥膏和貼布。
『妳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妳任一個恨你的女人宰割,你被她賣了還會乖乖替她數鈔票!』
『國光,放開我!請不要說我媽媽的壞話!』
『這給妳!』國光順手拉出自己的味醬。『這是河村壽司外賣的!這比龜梨醬油好多了!』
『姐~~~姐姐~~~!』
幼小的男孩,音無家次男,拚命地向小夜姐奔馳而來。
『陸!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你為什麼跑這麼遠?』
『媽媽出事了!』
那晚的時間過得太快,年僅八歲的我已經記不得了。
鮮血散佈在音無太太的辦公室附近,據說是施工意外造成多名路人死傷。
只有三個孩子一直不斷重複的叫喚,就算無法傳到母親的耳裡,我都記得。
季節直至花落,葬禮持續很久,那天的雷雨使得整天都像夜晚。
全家人都收拾好火葬了,只有她一個人留在神主牌前不斷哭泣。
『”我沒有辦法把妳當成親生的女兒,對不起…就算我和喬治一樣很想要女兒……請讓我任性…如果你以後想起我……還是叫我…”』
『媽媽────』她不會忘記那個承諾,臨終前的承諾。
那是六年前,緋紅凋謝的暮春。
『小夜,來打棒球吧!』
我到班上接小夜姐離開時,凱哥這麼提議。
『因為媽媽不在了,我不用被任意使喚嗎?』
『是啊,應該說,我們玩得越瘋,媽媽更開心!』
To be continued……
櫻花來來回回,開了又謝。
再那之後櫻花又過三次,第四次,連同我的初中生活一起綻放。
『國光!你到底換好了沒有!』
---------------
EggplantLegends8-0-3
---------------
當初幾乎無法瞞住國籍的事實,然而四年的光陰真可謂是女大十八變。
黝黑完全轉透白晰,傷疤完全消隱,眼前攀爬櫻花樹躍過籬笆、青綠色紅蝴蝶結的俏麗少女。
『小夜姐,麻煩你不要再摧殘我們家的樹了。』
小夜輕鬆躍下,開心地拍府國光的額頭。
『不錯喔!青學的立領制服果然很合適!國光還是一樣可愛♥』
『小夜妳玩夠了吧,』三年級的學長音無凱老實地從正門進來,身型顯得較以往更加結實。『國光那小子最討厭被摸來摸去,裝傻要有限度啊。』
『咧~~~』小夜緊抓手塚不放對哥哥吐舌頭。
『凱,你爸已經送陸上學了吧?原本想讓她一起吃飯。』手塚太太看著三個孩子聚在一起高興無比。『幸好能有你們這些學長姐辟護國光。』
『讓他們辟護我畢不了業。』
『你說什麼!?』
『對了對了,凱聽說已經是國中部棒球社社長吧?真了不起。』
『阿姨你別這麼說,表面上是棒球社,其實是A書交流中心。』
『音無小夜,你安靜一點啦!』
『這麼說,國光要不要加入棒球社呢?』手塚太太無心的提議,讓音無兄妹各有極端的反應。『好啊好啊!加入我們嘛!』
『不了,我不想參加運動社團。』手塚冷冷回絕,離開庭院。
『也不用勉強那孩子啦,今天才剛開學呢…….』
『你~~說~~什麼!?』小夜現在狠瞪的對象,是它心不甘情不願同窗三年的損友,大和祐大。『國光加入男網社!?』
『小夜,人家在吃東西啊。』凱看妹妹豪不顧慮咖哩麵包削一點點掉出來。
『柿塔和另伊葛叫大思的斜地自元滴{是他和另一個叫大石的學弟自願的。}』
『怎麼這樣……我是不知道那個大石是誰,』
『小夜啊,這樣妳也能聽懂。』
『我擔心的是網球社男生部從以前就惡名昭彰到現在,連以極道教練聞名的數學老師龍崎都拿拿些流氓沒輒耶,國光那樸克臉至今招惹多少男生了!』
『我並不希望啊。』
大和看著凱欣慰地笑。『凱看來是如此,然而不僅是絕妙的打擊長才,而且是非常能得眾人信賴的好領隊。我就算空有能力,也無法統帥那些不合群的傢伙。男網社一天不改革,一天不會有晉升關東大賽的機會。』
大和惘然的認真被兄妹看在眼裡,也不便多說什麼。
他們亦明白,國光的決心並不是一般人能及的程度。
『你是要我說多少次,給我退社!』
小夜氣急敗壞地,在棒球社社辦用繃帶將手塚五花大綁。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我在男網社和你哪有關係?』
『你任一群恨你的男人宰割,你被他們賣了還會乖乖替他們數鈔票!』
手塚傻眼了,這話好像幾百年前在哪聽過。
『你當時關心我不是假的話,為什麼如今我不能多關心你的傷!』
『這和那不一樣。』手塚不顧小夜的堅持,未包紮完逕行離開。『我和他約定過了,所以我非得持續下去───』
抓不住青梅竹馬的心情,這四年的相處,她究竟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算了!我不管你了!』
那個叫大石的人,那天用非常恐慌的衝勢衝入棒球社社辦。
凱哥抱著右手骨格嚴重移位的手塚,已經顧不及救護車的接應。
我知道國光並不會像母親般驟然逝世,但是對他生死的萬分焦慮,
和當時一樣的痛楚───為什麼我要說”我不管你”這種話呢?
對手塚施暴的那些學弟遭到學校嚴厲處份自動退社,男網社恢復寧靜……
卻換不回消除手塚永久性的傷害,身為運動選手的致命傷。
●○●○●○●
「好暗……」
白天時,好像經歷過一場噩夢……
……枷鎖般的點滴和石膏,將我監禁於此。
大石和社長的叫喚聲仍在耳邊回響,唯一的光源傳來斷續的啜泣。
「國光……國光!」她嘶聲力竭的哭聲不絕於耳。
「國光現在如此不全然是我們的錯,不要再自責了。」
「凱哥!國光他…相處四年以來,我以為我什麼都懂了,他對網球的熱情,我也早該知道,我對他…到底重不重要……」
「四年來妳對我來說多重要,難道妳不清楚嗎!」
剎那間,他的將她逼到牆邊,用熱切卻深沉的眼眸。
「凱哥!放開我,我們是兄妹……」
「有哪個妹妹半夜不斷喊著哥哥的名字!」
聲音到這裡結束了,我只能隱約看到,小夜和凱的唇影相交在月光的反射下。
手塚的身體無法動彈之外,心也開始凍結、瓦解、粉碎……
有種和網球一樣──可能更重要的東西,消逝了。
那究竟是什麼,直到兩年後的今日,他們仍然找不到答案……
惦記籬笆彼端少女笑容的答案。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