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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5】晚安,明天見(長篇/日常向/雙男主) 13/03/22更新至第12章

樓主 Reinaart c9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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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新人列那初來乍到:)
喜歡PM系列已經有三、四年了吧(不好意思,我只有玩過5代XD)
然後終於在去年年尾開始寫同人文,有發在其他小說論壇和貼吧,因為一直不怎麼會使用巴哈(笑),不過由於親友的建議,就厚臉皮地將文章也發過來。

【閱讀前的背景說明】
1.名稱取得很日常,由此可見,這是一篇日常走向的文,大概會偏向"少女漫畫校園戀愛風吧"(笑)。
2.更動了不少原作角色設定,因為劇情需要,狗血需要,作者喜番XD
3.因為想寫普通高中女生的故事,所以拿掉全部真公主路線的事件,包含魔法的設定。
4.實屬為作者自嗨妄想文。
5.原本一開始定為大友向XD但寫到中期越趨向於雙男主XDD


第一次嘗試創作&寫同人作品,雖然目前還會來此版的人不太多(苦笑),但希望喜歡PM喜歡5代女兒的人會喜歡這文。

以下,正文開始,謝謝耐心閱讀↓

03.22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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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樓 Reinaart c94707
GP2 BP-
【序章】

她的笑燦爛得好似陽光。

  ——今川愛蜜莉







  下午三點十六分。
  又是一個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後。

  今川愛蜜莉坐在結帳台,重複著抬起頭環顧四周,無事便低頭回去看隨興點開的網頁,偶爾穿插發個小呆,這幾個必然公式是消磨看店無聊時光的好方法。還不到人潮會聚集的時間,因此現在,今川服飾店一個客人也沒有。

  抬起頭看了一眼,櫥窗外頭經過的人群也是零零落落的,稀少的人群促成不了什麼聲響,店裡也只傳來電風扇轉動的聲音,如此安靜的光景讓愛蜜莉的睡意更加浮現。半惺忪的愛蜜莉索性趴在桌子上,離開滑鼠滾輪的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兩眼望向一旁在展示的衣服,手指無意義的節奏伴隨,思緒漸漸不知飄向何方。
  眼依然直盯著衣服,腦海裡忽然放映起一抹女孩子的身影。一頭亂蓬蓬的短橙色捲髮,記得是那個誰,好像是黑田同學說過的,「好像鳥窩」,想到這,愛蜜莉不禁噗哧一聲笑出來。這個女孩子也是在她像現在一樣幫媽媽看店的日子裡,和她玩著換裝遊戲。愛蜜莉記得這還是自己提議的,拿店裡的商品來玩,事後當然被媽媽狠訓一頓,但愛蜜莉永遠記得她套著明顯不合身,也完全不合時宜的衣服裙子七葷八素的亂配一通,哈哈大笑的表情。

  還記得她有一張紅紅的臉蛋,總是開朗的笑著,嗓門好像也挺大的,記得自己還曾說過她一定肺活量十足,比游泳選手還厲害。

  「小嗶……」下意識的呢喃出這個名字。

  腦海像是放映機般,開始撥放有關那女孩的電影。

  小五的時候吧,春末初夏的季節,愛蜜莉一如往常在校門口發送她自製的『愛蜜莉‧NEWS』。當她把報紙塞到一個嬌小、頭髮亂翹的女孩子手裡時,她看到她一臉疑問的表情,啊,是新來的學生吧,於是便跟她說明並且大力推銷、讚揚自家產品。

  【可是……這報紙背後怎麼都是在講妳啊?】
  【哎呀…因為有讀者想知道我的事囉!】

  鐘聲響起,三好老師領著那個剛剛對『愛蜜莉‧NEWS』提出質疑的女孩踏進教室。

  【請做一下自我介紹,甲斐同學。】
  【嗯…大家好!我是甲斐翼!綽號是嗶可,興趣是演戲,未來的夢想是要當演員!叫我嗶可就可以了,請多多指教!】

  台上的女孩站得直挺挺的,沒有對環境不熟悉而表現出怯生生的模樣,彷彿非常擅長自我介紹的樣子。窗外的陽光照映在她那修剪得如同男孩般的短髮上,捲曲的淺澄色髮絲反射出閃耀的金色,有精神的招呼,配上隨她紅紅臉蛋展開起的笑容,大概已經搏得不少人的好感吧?愛蜜莉心想。這才認真得仔細瞧瞧她的臉,嗯,個頭小,臉也小小的,五官稱不上是精緻,但大抵上還算可愛。不過頭髮亂糟糟的真得很像一隻鳥,如同其名……

  【好像啾啾叫的金絲雀】
  【嘛,所以叫『嗶可』囉!很多人都說很像,我也這麼覺得】
  【那我叫妳『小嗶』,不要一天到晚飛走哪~小嗶】
  【是是,不然愛蜜莉靜香可就頭疼囉~】

  身為流行資訊第一手的媒體人(自詡)的愛蜜莉當然有不少朋友,人際手腕了得的她,到處在交友圈團團轉,像隻採蜜的蝴蝶,可是她最喜歡的是小嗶這個女孩。

  【就放在愛蜜莉NEWS上!『甲斐翼的內褲是草莓圖案的!?』……這樣如何?】
  【我的內褲根本提不起讀者的興趣吧。要寫當然要寫愛蜜莉的內褲啦。標題就這麼下。『今川愛蜜莉的內褲是豹紋的!?』我想一定大家都會歡迎~~】
  【原來如此……換句話說,我得對自己的內褲採存疑的態度,而且還得寫成一篇報導嗎……】
  【沒錯沒錯!】
  【白癡──!!哪有這種人的啦──!】



  【怎麼樣?我唱的歌如何?聽得如痴如醉嗎?】
  【嗯…是朋友我才敢這麼說,愛蜜莉妳唱得真是難聽,連小朋友都嚇哭了耶……到底要怎樣才能唱成那樣啊?】
  【哇哇──這個吐槽還真是不錯哪!】

  小嗶和愛蜜莉有一點相似,一樣很會交朋友,一樣有話直說,一樣開朗且獨立,一樣擅長裝傻及吐槽,一樣為了夢想而努力,但愛蜜莉最喜歡的,就是小嗶總是一副勇往直前的樣子,那種幹勁讓人看了不自覺也想好好努力呢。

  下午三點三十一分。
  今川服飾店依然一個客人也沒有。

  櫥窗外經過的人偶而會停下來探頭看一下,但沒有人真正推門進來光顧。媽媽去採購新品留愛蜜莉一人看店,平日的生意量要請工讀生有點不堪負荷,因此店老闆的女兒只好親自下海,害得愛蜜莉小小抱怨,這時間的她應該在濱崎市區閒逛,到處找八卦以及可以寫成新聞的事件,而不是在無人光顧的店裡虛耗青春。

  【我希望在我人生的每個重要時刻,都能和小嗶妳一起度過】

  這句話是在那個下雨天說的。多雨的夏季尾聲,畢業典禮過後的兩人相約出去消磨無事的暑假時光,慶祝畢業也慶祝兩人即將直升上白鷺學園初中部。愛蜜莉記得那天天氣灰濛濛的,氣象預報也說過70%的機率會降雨,小嗶的笑容卻燦爛的好像陽光,要把所有烏雲都吹散似的。直至雨滴滴落在兩人臉龐,兩人還是玩在興頭上,就算淋雨,愛蜜莉仍沒有回家的意願,而小嗶當然全程奉陪。最後溼答答的兩人返家後沒幾天各自得了感冒,愛蜜莉甚至還發高燒躺在床上兩天。不過她怎麼會後悔自己幹的蠢事呢,啊,這就是美好的青春,她心想。

  愛蜜莉以為她和小嗶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兩人一起讀到大學畢業,一起因為成績不理想而遭受老師責罰、一起分享戀愛心酸事,還有好多好多想和小嗶一起做的事,可惜事與願違,那天之後,愛蜜莉再也沒看過小嗶,初中部的開學典禮上也找不到她的影子。小嗶突然搬走了,只留下空蕩蕩的房子,也沒留下任何聯繫方式,小嗶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愛蜜莉有時還會覺得,說不定小嗶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人吧!但看著她倆人在水族館前的合照,才想起小嗶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命運注定要被捉弄,即是美少女的法則。愛蜜莉總是如此的自嘲著。
  
  
  食指停止敲擊木紋桌面,愛蜜莉目光離開快被她望穿的衣服,起身視線又回到了電腦上。片刻之後,耳邊傳來玻璃門被推開而牽動的鈴聲,叮噹叮噹響的,愛蜜莉迅速的抬起頭瞄了一眼,一個身穿連身帽的小孩進來了,大概是小學生吧。翻了一下白眼,她懶散的說句『歡迎光臨』,就繼續低頭深埋在網頁堆裡。

  小學生在店裡晃來晃去、一下拿起衣服看看,一下在鏡子前比試外套;愛蜜莉仍然待坐在位置上,滾動著滑鼠。

  「那個──我說啊,小朋友。我們店裡沒有賣童裝喔──別在這裡玩好嗎?」愛蜜莉打破兩人僵持的狀況,頭也不抬,用散漫的語氣喊道。

  小學生沒有回應愛蜜莉,也沒有知難而退離開服飾店,他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向了結帳台。愛蜜莉再次瞄了一眼,發現原來是個女孩。

  小學生清了清嗓子,故作模樣的開口:「今川~愛蜜莉小姐,妳的服務態度很差喔!做生意是這樣做的嗎?」

  愛蜜莉抬起頭,張嘴正想回些什麼,視線對上了小學女生笑盈盈的臉,她愣住了。
  
  這張臉!這種傻傻的笑容!這跟記憶如出一轍的聲音!

  「啊,妳是……妳是……」

  「哎……妳不記得啦」小學女生見狀,有點尷尬的說著:「那個……我是甲——」

  「甲斐翼!!妳這個沒良心的傢伙!!──」愛蜜莉突如其來的大吼打斷了眼前的小學女生,或說是甲斐翼,小嗶的話語。

  愛蜜莉激動的跳上結帳桌,居高臨下的抓著小嗶的衣領猛晃。

  「甲斐翼!小嗶!──妳這死孩子!這幾年跑到哪裡去了?當初怎麼一聲不響就跑掉啦!現在怎麼又出現啦?快給我從實招來!妳這負心的人────」

  小嗶被愛蜜莉抓著搖晃一時之間答不出來,直到愛蜜莉跳下桌給了她一個用力的擁抱,跳下桌的衝力讓小嗶被撞得很疼,跌到了地上。頸邊傳來吸鼻子的聲音,愛蜜莉哭了,小嗶意識到,真的很對愛蜜莉過意不去呢,得好好道個歉、說明一下才行……

  「愛蜜莉……對不起,真的真的很對不起……其實,我也好想愛蜜莉喔……」小嗶忍著疼痛,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她慢慢的說著,說著說著自己也跟著愛蜜莉哭了起來。


※  ※  ※

  下午四點二十三分。
  今川服飾店的店主仍舊外出採購中。
  今日人數流量:寥寥無幾。
  今日銷售量:差強人意。啊,中午藥局的老闆娘來過,拿走了她訂的紫色長裙。

  愛蜜莉仍然坐在結帳台,仍然繼續執行殺死時間的100種方法。不同的是,她旁邊多了張椅子,多了個人。

  小嗶告訴愛蜜莉那年暑徦不告而別的理由。
  小嗶的母親,涼子為了躲避追債而帶著她以及吉普連夜潛逃,怕洩漏行蹤,所以囑咐她不能跟別人連絡。離開姬宮町的日子也是過的躲躲藏藏著,這其中又換了兩間學校。
  
  【回來是因為債務解決了嗎?】
  【才不呢,只是媽媽篤定那些傢伙絕對料想不到我們又跑回來了,她還說出『搬來搬去還是姬宮町好呢』這種話呢!所以搬回來了】
  【呃…我對涼子女士真是敬佩三分!】


  
  夜逃什麼的,還真像是小說中的情節呢!不過發生在小嗶身上,似乎也有那麼點理所當然的樣子?嘛…還真是不錯的題材呢。我想想,標題該怎麼下呢……

  「啊!愛蜜莉妳該不會想寫在『愛蜜莉‧NEWS』上吧?」小嗶打斷愛蜜莉的思緒,接連著說「拜託不要,要是引來債主就糟了」完完全全看穿愛蜜莉心思。

  愛蜜莉的反應明顯帶點心虛貌,她搖搖頭,「喏,我的鼻子還紅紅的嗎?」她問向身旁的小嗶,聲音夾了些許鼻音,努力想轉移話題。

  「還好啦,只不過看起來有點像魯道夫而已!」小嗶笑著說,同時伸出雙手的食指,把手放在頭上,像是在模仿什麼刻意壓低嗓子說道「聖誕老公公~聖誕老公公~我是魯道夫喔」

  「爛死了,一點都不像!馴鹿哪是這樣子啊,妳這是牛吧!」愛蜜莉邊笑邊吐槽「這麼久不見,演技沒啥進步嘛!個子也還是一樣矮」

  「什麼嘛!愛蜜莉妳還不是有笑,而且我有長高啦!對了,妳剛剛是不是把我看成小學生啦?真是的」

  「是妳自己才穿的跟小學生一樣吧,要人不誤會很難啊」愛蜜莉故作姿態的攤攤雙手「來店裡也叫我一聲嘛!在這邊晃來晃去的我哪知道是妳呀」

  「哈哈,因為我想要給愛蜜莉一個驚喜嘛!有沒有嚇一跳啊?」小嗶賊賊的笑道。

  愛蜜莉嘆口氣「有有,都快被妳嚇到心臟麻痺了」她接著問道「所以這次回來姬宮町不會再跑掉了吧?」愛蜜莉的笑容有點無力的樣子。

  「嗯。確定了。媽媽和我保證過,最起碼高中沒唸完不會走」像是害怕愛蜜莉失望的眼神,小嗶躲著愛蜜莉的視線,望著地板,輕輕的搖晃椅子說著。

  「真是受不了妳這個轉學王!離開姬宮町後又轉了兩次學還真誇張啊!」

  「哎哎,我也沒辦法嘛!才不想當轉學王呢,得到這種稱號要幹嘛啊?」

  「誰知道呢」她笑笑「總之一句話,歡迎回來,準備好和我一起大鬧白鷺學園高中部吧!」

  小嗶的笑容算是代替了回答。和愛蜜莉記憶中一模一樣的燦爛笑容,燦爛到彷彿可以驅散烏雲,可比擬作陽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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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樓 Reinaart c9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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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Good night and see you tomorrow】

  
  買了一本新的記事本。
  
  其實舊的那本還可以用,不過我就是想買本新的,想記錄新生活,在姬宮町的新生活,我又再度回到了這個地方。這座寧靜又可愛的小城。
  
  真是奇怪,明明姬宮町也不過是我們流浪者生涯——媽媽總是這麼說,流浪者,吟遊詩人,遊蕩的冒險者,接者吉普會在旁邊小小抱怨——中的轉乘站,我在小五來到這,然後兩年後又再離開,往後的日子也是一樣重複相同的事,搬家,新生活,接著搬家;相遇,分離,再相遇。一開始我是埋怨過媽媽的,我好幾次與她有過衝突,還記的我哭著向她大叫,向她抗議著不想離開感情逐漸變好的同學、朋友們,而她卻只是冷冷的說著,朋友還會再交到的,況且妳們小孩子的友誼是能維持多久呢?當下被看扁的我不甘心的頂撞回去,『妳自己沒有朋友才這麼說!妳身邊只有吉普而已!』話一說出,我知道這場吵架我占了上風,因為媽媽的臉隨即變得很難看,我心底有一點小小後悔拿這痛處去戳媽媽。她愣了一下,便不再多說什麼,而我也沒有贏,就算架吵贏了還是改變不了現狀。
  
  其實她說對了,小孩子的友誼真的算不了什麼。一開始我和朋友們頻繁的連絡,每到假日電話總是被我佔據著,我也寫信,逢年過節的卡片當然是不可少的,但日子一久,我發現,總是和我一起玩的美子,聊天聊到不想回家,上課也會偷偷地傳紙條…那個美子我漸漸跟她沒有話題,我不喜歡美子每次都告訴我她又和某個我不認識的誰誰誰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覺得很無趣,而美子也老是在我向她分享我又發現了哪些好玩的事上插嘴,又把話題牽回她那而去。慢慢的我開始不想一直打電話給美子,我覺得她變了,變得不在跟以前一樣。
  
  後來,我所認定的,堅定的友誼,變成每年寄賀年卡,相互客套地寒暄。除了只會說新年快樂,祝妳新的一年萬事大吉,我想不出別的話語,明明我很想她,明明一直發生在周遭的事可當話題,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訴說,但提起筆,拿起話筒,卻又啞口無言了。
  
  吉普告訴我,不是美子變了,也不是我變了,會疏離是因為我們沒有參與彼此的生活,人的感情就是如此,等我在大一點應該就能體會吧。他說這句話時還故意裝模作樣的拿起媽媽的菸假裝在抽,想裝老成卻裝的一點也不像,他黝黑的臉總是那麼幼稚,那麼的年輕。
  
  我習慣了搬家,也許是漸漸麻痺也說不定?
  大腦在不知不覺中被媽媽給殖民了,思維也慢慢被滲透,我開始不害怕新環境,不害怕陌生,甚至有一點點喜歡。我喜歡去認識新的人,喜歡從零開始。我向來不太煩惱要如何去融入一個新環境,也許這跟我的天性有關,我很喜歡表演,喜歡演戲,這樣的我實在跟「怕生」、「害羞」等詞沾不上邊。媽媽把我們的躲債生涯說成像是在冒險,在流浪,我接受她的說法,甚至還覺得這其實有一點浪漫。突如其來的夜逃,不覺得很浪漫嗎?
  『妳們母女倆都瘋了』吉普這麼說,但他還是不得不與我們同行。
  
  再度回到姬宮町,踏上這裡的土地時,我遠比我自己想像中的還高興。真是不可思議,明明才待過兩年,姬宮町的一切卻是這麼的難以忘懷,我想媽媽應該也是如此吧,轉來轉去又回到這裡,真奇妙,彷彿是我們的故鄉一樣,如此令人留戀。
  
  
  
  
  天色漸暗,我偷偷摸摸的溜回家,卻在門前遇見跟我一樣鬼鬼祟祟的媽媽,原來她也溜出門了,我們相視而笑,真不愧是母女,果然心裡想的事都一樣。也許是有伴的關係,我們便大膽了起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開門,準備迎接某位管事的責罵。果然一扭開門把,單腳踏進屋內,就聽到吉普隨之而來的大聲抱怨。
  「太過分了!兩個人竟然都跑掉!剩我一個整理行李!打掃房子!」
  「妳們這對母女真是!!欺人太甚嘛!」
  「一個說去買文具,買了一下午!另一個說要去找買文具的回來,也找了一下午!」
  「結果所有事都我做!啊啊真受不了!——」
  媽媽的應對之道是拿出吉普最愛吃的虎紋奶油鬆餅,還一邊誇讚吉普單憑他自己就料理完所有事務,實在是太了不起了,身為共犯的我也在一旁幫腔附和,吉普拗不過媽媽〈還有我〉就這樣被打發了。吉普這輩子的剋星就是媽媽吧,嗯,最近還加上我這個小剋星。
  
  晚飯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有點意外吉普連我的行李都大致幫我整理好了,真是個家事達人,也因為長期一起生活的原因,吉普連我的生活習慣都知道,什麼用品該放在哪,吉普依我的習慣來放置。喔,我以後會不想跟吉普分開的,沒有他我該怎麼辦!——媽媽常常用這句話捉弄吉普,而吉普聽後會尷尬得臉紅。
  
  攤開新買的記事本,我在上面記錄著新生活的第一天瑣事。
  嗯…今天還去找了愛蜜莉,真高興她還記得我。我嚇她一跳時,她的反應還真是好玩!不過她竟然以為我是小學生,真的有那麼像嗎?明天就要上學了,真希望能再和愛蜜莉同班!啊,不曉得高中部有沒有戲劇社呢。還是乾脆學學少女漫畫把高中生活目標設為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想到這,我自己也覺得好笑了,如果我成了戀愛少女,那光景一定很爆笑,光星那傢伙也一定會笑破肚皮吧。我打開手機,發了一封簡訊給他。
  主題:高中新生活目標
  內容:我以16歲的青春發誓
     今年要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o゚ω゚o)ノ
  
  好期待他會怎麼吐槽我,等了一兩分鐘,手機震動了一下。
  
  主題:RE:高中新生活目標
  內容:妳白癡喔
     快睡!
  
  非常簡短的訊息,連主題也是複製我的,我可以想像他平常那附一臉不耐煩的表情。真是無趣,這次光星連吐槽都懶,直接給我一句他那代用為句點的代名詞——「白癡」。啊啊,你才是大白癡。我對手機小小聲地說。
  
  窗外繁星點點,入睡前我輕聲呢喃了一句話,也許是對我自己說的,更也許是對姬宮町說的。
  
  
  『Good night and see you tomorrow.』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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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樓 TV p1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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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呢~

雖然我還是比較喜歡有魔法那些設定,

劇情會不會出現黑田妹妹和玲於奈 ?

很喜歡他們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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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樓 Reinaart c9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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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工作比較繁忙的關係,忘了回來這裡更文
謝謝留言和給我GP的各位!
回覆樓上的巴友:
預定那兩位是會出現的,不過我這文進度非常之慢(笑)
所以要過好一陣子才會出現。

另外,我一章發在一樓這樣是可以的嗎?會不會違反規定呢?
好吧~先不說,發正文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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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們是一家人】


  早晨。
  姬宮町的早晨。
  我半閉著眼,聆聽窗外院子裡傳來的啾啾聲。啊,說不定會有鳥窩喔,放學後來跟吉普一起找找看吧。天色像是上了一層亮釉,我伸手抓起鬧鐘,果然早起了呢。夜裡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換了幾種姿勢才進入夢鄉,看來認床的習慣還是改不掉。環顧四周,房間裡充滿了既陌生又熟悉的懷念感,早安,我在心裏輕輕道了一聲。
  
  洗漱完下樓後,不意外的看到吉普已經坐在餐桌上邊看報紙邊吃早餐,他聽見門口的聲響,抬起頭,嘴還叼著吐司對我揮手算是道了早安,也有叫我過來吃早餐的含意,接著又埋頭去研究他的報紙去了。說聲早,我輕巧的拉開椅子,坐在他的身旁。
  
  吉普總是比我和媽媽早醒,不論他前晚是多晚才入睡,吉普永遠是家裡最早起來的那一個,並且已經為我和媽媽準備好了早餐。說到早餐,其實他大可不必準備媽媽的那一份,因為媽媽不睡到日上竿頭是不會起床的。媽媽和吉普恰恰相反,媽媽不論早睡還是晚睡,隔天總會睡到中午才起床。但媽媽卻有總奇怪的堅持,無論她幾點起床,她就是一天必定要吃到三餐,面對這樣任性的媽媽,他只是無奈的笑笑,並且遷就著她,還是習慣性的幫她準備早餐。
  
  我注意到他正在仔細的閱讀求職版。
  
  「你想要找工作?」我開口問他。
  「嗯,想找個兼差。只是還沒找到時間上可以配合的」
  「喔?」
  「嘛——不想要上班時間太早的,這樣子我就不能給妳們煮早餐。」他翻到下頁,接著說「也不想做到太晚,我會來不及回來煮晚飯。」
  
  簡直就是個家庭主婦,時間都被丈夫和小孩綁住的那種。我很清楚他會這樣想是為了誰。他明明就很優秀,但卻被侷限在這裡——
  
  「吉普,你可以不必管我們的,我不小了,媽媽她也——」
  「小翼,我們是一家人,家人就是要互相幫助啊」。他打斷我的話,溫柔的微笑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照在他黝黑的皮膚上閃閃發亮的樣子,我不禁看了出神。面對這樣的吉普,我想說的話瞬間吞回去,那一臉傻勁,多說什麼也無意義了。
  
  吉普是世上最傻最傻的人了!大笨蛋吉普!早就超過“幫助”的定義了吧!呆子!!我舉起叉子用力地插進餐盤裡的熱狗上,施力過度,瓷盤被我弄出很大的聲響。吉普看穿了我的心思,摸摸我的頭安撫著,他知道我是在擔心他,他知道我想勸他,他知道我所想的。可是,他仍不會變。吉普給我個微笑,算是謝過我的心意。
  
  「要陪妳去辦入學手續嗎?」他的手試著梳理我捲曲的頭髮,想弄得更加整齊一點。
  「不用了」我拿開他的手,示意這麼做也是徒勞無功,我早就向自然捲投降了。
  「又在鬧彆扭」
  「才不是」我立即反駁。
  「那幹嘛不讓我陪?」
  「我已經習慣了啦!手續什麼的,我一個人也沒問題的」
  「確定?」
  「確定」
  「是嗎?」
  「是!」
  
  「真是固執」他戳了一下我的鼻子,露出『又敗給妳們母女倆』的常用表情。
  「你才是」我回敬他。
  
  吉普應該聽得出話裡的弦外之音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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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像個笨蛋一樣】

  十六歲,青澀又美好的年紀。
  
  十六是個特別的數字,邁進青春期的第二階段。二階時期我們擺脫十五的猖狂與自負,開始學會了感傷,但又有點孩子氣。在十七隔壁,與大人的距離又近了些。
  
  我把這段文字寄給光星,果然他不解風情的腦袋無法理解青春少女特有的憂鬱。回傳而來的訊息是他一貫囂張的口吻:
  
  腦子燒壞了嗎?
  笨蛋就別學人作詩
  
  過的還可以吧
  
  光星這種不經意的關心,總讓我心裡暖暖的。那個嘴巴壞的傢伙其實也很體貼,只是他容易害羞,所以藏起來罷了,拿這點取笑他還會生氣呢!
  
  我答答答的按著手機,跟他報告近況。
  
  
  進入白鷺高中已經四天了,由於曾讀過這裡的小學部,所以大致上都很習慣。我望向窗外,意識到從我所在這間教室的角度望出去,看不見稻河山。在說現在也五月中旬了,想看到滿山遍野櫻花盛開的稻河山要等到明年吧。稻河山是我在這裡最喜歡的景點,春天賞櫻,夏天有試膽大會,秋天賞楓之外還可以健行呢!啊,雖然冬季就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冬天的山上也別有一番風味呢!那種萬籟寂靜,只有自己踩在枯枝落葉的腳步聲傳來的聲響——此刻我都要沉浸在自己的想像裡了。
  稻河山也讓我聯想到小滿和朝倉同學,他們兩個時常揪我上山,一同在廢寺裡探險。當年我好羨慕他們青梅竹馬的友誼,小滿和朝倉同學沒有相似的地方,一個動,一個靜。卻又很了解彼此,感情也說得上是很好,雖然常常拌嘴啦。愛蜜莉偷偷告訴我,朝倉同學上了國中,交到女朋友後,他和小滿即漸行漸遠,感情不再像兒時般要好,甚至連碰面都覺得尷尬。
  
  聽說博子她小學畢業後,沒有直升白鷺,去了一所私立的女子音樂學院深造。
  和愛蜜莉同校卻不同班,愛蜜莉和小滿都是B班。幸運的是身處於E班的我還是碰上以前的老同學——朝倉同學在後方正和他的女朋友黏在一起,小笠山同學,是這個名字吧?長得很可愛,和小滿完全是不同型的。
  還有不愛說話的黑田同學,他比小學時代消瘦許多,偏黑的肌膚搭配稍微健壯的身子,帥氣很多呢,搞不好很有女孩子緣喔——咦?他剛剛是在偷瞄我嗎?還臉紅了?嘛,真是奇怪。幸好他妹妹小禮和他完全不一樣,說到小禮…現在應該是國三吧,她還是沒變,經常跌倒呢。
  
  
  不過高中畢竟是高中啊,還是跟小學有不同之處。小學的時候大家都比較單純,嗯,也是有些不好相處的,好人家的孩子。畢竟這間學園被外界稱為『少爺小姐學校』,但那些小少爺、小小姐們雖然個性上臭屁了點,要與他們友好相處還是可行的,不過現在——我環顧四周的學生,高中部的學生明顯畫分為兩類人:一類如我,或是愛蜜莉那樣家境普通的,『一般生』,甚至還被二類人稱為『窮人』;二類人如坐我左邊的、現在正在撥弄她用某個外國進口牌子,一定很昂貴那種,高級護髮乳保養過的長髮,呵呵得和別人談笑風生的森下同學——這些『大少爺、大小姐們』。
  彷彿是生活在同一土地,但語言不相通的兩種民族。沒有所謂的分水嶺,因為學校是隨機分班。彼此互不干涉、甚至交集,沒有人願意和非我族類作交談,整個高中部的大環境氛圍就是如此。慶幸一點是,我尚未聽到類似欺凌的事件發生,高中生畢竟成熟多了,不會作那麼幼稚的行為。
  
  
  不過,這是不是代表,大家都很冷淡呢?
  
  
  趴在桌上,我再次望向朝倉同學,可愛的小笠山好像把他逗笑了,朝倉同學笑得開懷——我想起在稻河山上,對著摔到泥巴坑的小滿,想笑又忍住笑意,最後還是爆笑出來的朝倉同學。一樣的笑容,不過對象卻不一樣了。
  
  
  欸,光星。
  為什麼有些人不會變?有些人變得那麼多呢?
  
  
  
  像個笨蛋一樣
  !
  我忘記妳本來就是笨蛋
  管好自己就行了
  
  這算是加油打氣嗎?算了,光星大爺式的關心我就收下吧。思考著應該回覆什麼才好,只回個笑臉的表情符號又太敷衍——雖然光星常用『白癡』來敷衍我,但我可跟他不是一路人……
  
  「一直再傳訊息!傳給男朋友?快說,啥時拐來的?」打斷我思緒的這聲女聲,聽起來豪爽中夾帶點鬆軟的感覺,同時又散發著『八卦在,我在』精神的人只有她。
  「愛蜜莉!」我出聲,希望我的語氣可以對抗那發著光、求知慾旺盛的眼睛。
  「不是什麼男朋友啦、只是朋友,朋友而已」
  「诶——是嗎?」這聲疑慮還提高了音調,愛蜜莉狐疑的眼睛告訴我,她染成淺色頭髮下的腦袋瓜子正在飛快的運轉,分析、推論,並且腦補。
  
  我害怕愛蜜莉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誇張的渲染程度和媽媽有得拼。於是我決定像個犯人一樣自白,把我犯罪的經過…啊不,是我和光星的關係,大抵上跟她說明。至於我們是如何相識的,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诶?真的假的?那個織田光星?」驚訝的語氣,恰好配合著愛蜜莉誇張的表情,她睜圓了眼,嘴也開開的。
  「對,就是那個織田光星」沒想到光星的名氣傳到姬宮町,他要是知道一定很得意,雖然這名氣全是負面的。
  「不過他現在只是個笨蛋留級生而已,明明比我大兩歲,卻跟我們一樣是一年級,放假時老窩在車廠研究他最愛的機車」我補充著,希望可以洗去大多數人對光星過去的負面印象,現在的他真的只是笨蛋而已,揮別混混身分的重機狂笨蛋!
  
  愛蜜莉的反應永遠是那麼難以預料,好比現在——
  
  「大獨家!!我挖掘到一個獨家!」我覺得我似乎真的看到愛蜜莉的眼睛在發光,她激動的手舞足蹈,一邊扯著我一邊向我大叫,連班上那些漠不關心(誰知道他們在意什麼呢)的少爺小姐族都看向我們,也許是不屬於我們E班的愛蜜莉同學太顯眼、太吵了吧。
  「天啊,小嗶!妳居然跟混混老大——」
  還特地強調『前』這個字,愛蜜莉不愧是自詡為第一號特派記者,時勢發展都很清楚嘛。
  「——有一腿!」她刻意拉長的話終於說完,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反駁她。她也不讓我接話,自作主張地幫我收拾書包,嘴裡不忘自顧自的說著:「還等什麼呢!大獨家耶——我們快去找妳的光星老大去,做個專題採訪!嗯…篇幅就放個四頁、不,還是五頁好了!反正熟人在,啥都可以問、問越多越好!呵呵,新聞社社長這下輸定啦——」
  
  「愛—蜜—莉!!」我向她大喊,阻止她脫序的行為。
  
  「現在——」
  
  「——才第二節下課而已欸!」
  
  愛蜜莉似乎正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醜態,立馬逃竄回B班教室,但仍不放棄的在走廊喊著:「那就今天放學!我們約好囉——小嗶!!」。
  
  哎呀,看來放學時還得想個法子開溜呢,我心中默想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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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迷失在青春的茫然】


  光星。織田光星。
  這個名字曾活耀於濱崎市的各條灰暗、人蛇攏雜的暗巷。
  囂張跋扈,頭髮染成銀色,象徵不良標記,全身上下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戾氣。
  正值青春一期的他沒有辜負那個年紀該有的叛逆,於是乎,他成了混混們的領導者。帶領與他一樣迷失在青春的茫然下,孤獨的少年們,向虛偽的大人們、向社會秉持的廉價正義抗爭——
  
  
  
  
  
  這什麼跟什麼啊?
  
  闔上手中的『愛蜜莉‧NEWS』週刊——這是取代『愛蜜莉‧NEWS』日報停止發行後,進化版的,刊物。從採訪、撰稿、編輯,甚至到印刷,都由愛蜜莉一手包辦。
  
  “嘛,因為報紙的限制太多了。尤其是字數啊、字數!想讓報導更加深入,讓讀者們知曉個中內幕!所以,NEW!愛蜜莉‧NEWS誕生啦!”
  
  上學的第一天,經過校門時,我突然憶起在此處和愛蜜莉第一次相見的情形,她當時強迫我收下她自產的奇怪報紙,還說了什麼”只要看了這個,妳也能變成萬事通喔”的廣告推銷台詞。我想念當年愛蜜莉那自信滿滿的可愛表情,於是我便向她問起了報紙的事,她語帶興奮的那樣回答我,且立刻從置物櫃拿出一個厚厚的資料孔夾,裡面收著至今所有發行的《愛蜜莉‧NEWS》,還一本一本的向我展示。
  
  
  今天是星期三。現在正是午餐時間。
  我剛打開吉普作的美味便當,愛蜜莉就帶著三明治、一屁股的拉開我前座的椅子坐下。特地從B班過來,要跟我一起吃午餐的愛蜜莉,我當然歡迎。
  
  
  原本應該是快樂的享用午餐,結果變成這樣!——
  
  
  
  
  
  再把週刊翻開,我強迫自己的眼睛回到內容中。
  
  『——向社會秉持的廉價正義抗爭——』
  
  不行,我認輸,讀不下去了。才看個開頭,我就有完敗的感覺……
  
  
  我抬起頭,看著坐在我眼前笑咪咪的第一號特派記者。我扯著嘴角,盡量讓笑容保持自然。
  「愛蜜莉,我覺得這報導……」
  「報導得很棒,對吧?我詳細的寫盡了織田君過去的風光。不過妳不要擔心,因為我其實把重點都放在寫他如何退出江湖、過著隱居的普通生活,不會加壞讀者的印象的!放心吧,小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可是這也寫得太……」太矯情啦!什麼是『迷失在青春的茫然』,這種形容是啥啊?還有『向社會秉持的廉價正義抗爭』,不良少年就是不良少年,寫的跟英雄一樣!作的可都是飆車、打架這種破壞社會秩序的事,卻描述成濟強扶弱、立志要打倒不公不義的社會一樣!
  「太過於文藝腔。」愛蜜莉接著我的話,把我內心胸湧的吐槽硬是給平息,接著道「我知道,這是我的老毛病了!哎呀…果然也是身為文藝社的職業病」
  「嗯…對,呵呵」我乾笑。
  「欸欸小嗶~~要不是我們還是學生的話,這篇說不定可以得普立茲新聞獎喔!然後我——」
  
  對於眼前已經陶醉在自己想像的愛蜜莉,我真的無語了。
  
  
  
  我只好把視線重回到那本刊物上,假裝正在閱讀著,以避免想不到話語來回應她的窘境。
  
  週刊封面印著光星大大的照片,愛蜜莉選的還是在工作中,光星臉黑手黑的從破損的機車探出頭的那一張,那時他正在修車,突然被愛蜜莉的快門嚇到了,所以照片裡的他擺出一副詫異的表情。愛蜜莉還不忘作個對比,在狼狽、而且還有點好笑的光星旁,擺了另一張光星兇神惡煞的表情照。聳動的標題下著:『濱崎混混老大  現今淪為黑手?!』。還寫著『獨家專訪』、『有名的不良少年傳記完整公開』之類的文字。
  
  內容除了大大的把光星美化了一番,不良史寫成可歌可泣的無名英雄奮鬥史,我讀來都覺得不好意思了,要是光星看到會羞的想找洞鑽吧。這是我第一次慶幸,沒有跟光星同校,週刊也只會在白鷺發行,丟臉也只會丟在這。呼,真是太好了,光星的面子起碼有保留住一點點。
  
  還另外有幾篇報導,不過都是一些校園八卦,例如這篇『S老師向K老師求婚失敗!?』。但是,白鷺的學生們特愛這一味。《愛蜜莉‧NEWS》的銷售量很好,從廣告就看得出來這一點,刊裡不時夾雜著各個社團的招生廣告,或是推銷自家社團活動、產品的廣告頁;甚至還有以個人名義委託刊登的;天哪,還有人登廣告徵女友耶,難怪《愛蜜莉‧NEWS》從來不會因為不屬於社團刊物,申請不到經費而煩惱,從廣告主撈來的油水就夠多了吧。
  
  我瞧了愛蜜莉一眼,她吃完自己的三明治,正虎視眈眈的望著我的便當。我把筷子給她,吉普的好手藝,我一向樂意與人分享。愛蜜莉正津津有味的進攻便當裡的玉子燒,那是我最喜歡、所以特地留下想最後再吃的,不過既然她喜歡就給她吃吧,吉普的料理受到歡迎,我也感到很開心。
  
  
  至於那週刊……就給它去吧!反正是光星自己同意愛蜜莉的採訪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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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可以是任何存在】



  初夏的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地面上印滿硬幣般大小的光斑。已是落日時分,萬物的影子都被斜斜的拉長著。
  
  我坐在院子裡的舊籐椅上打著小盹,聆聽著蟬鳴及不時傳入耳裡的鳥鳴聲,夕陽照印在臉上溫溫暖暖的感覺很舒服,是我最喜歡的陽光時刻,一天之中就是夕陽最具親和力了,可以用雙眼直視那燃燒的形貌,距離彷彿也最近,伸出手就能擁抱;日出雖然也不錯,但還是冷了一點,所以就排在第二名吧。像這樣曬曬夕陽,待在院子裡聆聽鳥叫蟲鳴,好像就和大自然融為一體了呢!中午可就不能這樣曬了,要不然會變得跟吉普一樣黑吧。
  
  腦內萌生出一個念頭。我不戴錶,現在也無從得知時間,沒有精準的數字刻量,就無法感受到時間的流逝,目前在院子裡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我,時間上是停止的。時間究竟是什麼呢?會不會停止呢?如果停止後世界還會運轉嗎?如果可以,現在就停止吧。時間停止吧。時間停止吧。時間停止吧。現在就命令你停止——
  
  「唧——唧——」
  
  突然一聲高亢的蟬鳴讓我從昏昏欲睡的冥想中驚醒,望了一眼周遭,我伸伸懶腰。一星期當中休假日就這樣被我閒散的虛晃過去了,今天也是什麼事也沒作,嗯,感覺上有點浪費呢。
  
  
  回去屋內進入客廳時,我第一動作是反射性的拿起遙控器,正想打開電視時瞥見吉普還窩在旁邊敲打著電腦鍵盤,於是作罷。放回遙控器,我索性任意倒在沙發上,換個場所,接續剛剛的冥想。
  
  「妳可以看電視,我沒關係的」吉普稍稍皺起眉頭,我猜他一定是在想,我和媽媽一樣坐沒坐相的真難看。
  他愈是這樣想,我愈想唱反調。我不改姿勢,還變本加厲得躺著移動靠近他,頭抵著吉普的大腿。
  「不不不,還是別看好了。萬一你像上次一樣把連續劇台詞打進去怎麼辦?」我仰躺著,邊笑邊調侃他。
  
  他也笑了,是那種不好意思的笑,應該是想起那次的蠢事吧。吉普和媽媽一樣都是靠著文字、倚賴電腦在工作,媽媽算是作家,寫的文類很廣,目前以短篇小說為主,偶爾還會被報社、雜誌邀稿寫一些評文之類的文章。而吉普是從事翻譯的工作,接案的那種,時常接一些翻譯商業文件的案子,也會幫出版社翻譯原文書。
  媽媽喜歡不受外在限制,幾點開工她自個兒決定,所以在家工作者是最適合她的職業。但是吉普也愛窩在家裡,他宣稱這樣工作比較自由,不過我認為吉普有戀家癖,況且他又那麼喜歡做家事!一天不做家事比一天沒吃飯還難過呢。
  
  「算是妨礙你工作了嗎?」把頭枕在吉普的腿上,我壞心眼笑著。
  「是的——大小姐」他搔亂我的頭髮,順勢想把我的頭移開。
  繼續跟他唱反調,我頑強抵抗著他的手。明知道在妨礙吉普工作,我卻一點歉意也沒有,若換作是媽媽可就不同了,媽媽喜歡關在自己的房間寫作,倘若去打擾閉關中的媽媽,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我想我會被她吊起來打吧。仗著吉普的好脾氣,我知道他不會發火,咦?我好像跟媽媽一樣愈來愈喜歡欺負他了欸。
  
  直到家裡電話聲響起時,我們的拉鋸戰才告一段落。我起身讓他去接電話——其實通常這種時候,吉普和媽媽都在專心工作的狀況下,為了不打斷他們的情緒,我會很好心的去幫吉普接電話,不過由於我早就在妨礙他,所以也就沒有工作情緒上的問題了。
  
  聽見話筒另一端傳來說要找甲斐さん的聲音,聽到這種開場白,我和吉普都會立即反應回答:『您是要找哪一位?』。呵呵,工作性質相同也挺麻煩的。聽見話筒說了聲要找甲斐三敘,於是吉普表明身分後便開始和對方談論起來,應該是工作上的事吧,我便沒興趣再細聽了。
  
  『三敘』這個名字在我們家極少出現過。雖說這是吉普在戶口名簿上真正登錄的名字,但我跟媽媽總管他叫吉普,我想這綽號應該是媽媽取的,從我有記憶以來,媽媽就這麼喊他了。甲斐家的潛規則之一:『三敘』是對外用的名字,在家裡就只是吉普而已。
  
  吉普從未表示過什麼,但其實我們三人彼此都心照不宣。『三敘』其代表的意義、身份很是尷尬,名義上他是媽媽的繼子——爸爸與前妻所生。在爸爸過世之後,她擔起了照顧我跟吉普倆的責任,我們三人一同生活到至今。理應是這樣,不過實際情形卻是相反過來,反到是身為繼子的吉普照顧繼母(還有我)十多年。也許是礙於年紀吧,對差距不到十歲的間隔,吉普戶籍上卻是媽媽的『兒子』感到彆扭。他嘴上不說,可我知道他不喜歡『三敘』——甚至恨透了。
  
  『吉普』的意義可就不同了。吉普是會出席教學觀摩會的甲斐爸爸、不斷碎碎念的甲斐老媽子、甲斐家御用廚師、甲斐家的管家爺爺、打掃歐巴桑。吉普不是三敘,吉普是吉普。吉普可以是任何人、任何角色、任何存在。媽媽一定也是這樣想,才幫他起個小名吧。平常粗心大意,意外地觀察力強、又善解人意的媽媽我最喜歡了。
  
  
  
  在我胡思亂想的途中,吉普已經講完電話,埋首回到電腦前處理待翻譯的文檔,並且做好防禦姿勢以防我再度攻擊。可惡,身為前線一等兵的甲斐翼怎麼可以被敵人奪去大腿膝枕之嶺地呢!為了奪回家園、抗戰成功,我死不放棄得繼續黏著吉普,敵方也毫不留情的反擊,轉守為攻的吉普開始展開攻勢,大手如砲彈般襲擊我軍!甚至趁我軍還未防備之時,攻擊其弱點——
  
  「行了!我認輸,別再搔我癢了!」我抽起桌上的衛生紙當作白旗投降,眼前笑的得意洋洋的吉普實在是太氣人了!
  「真卑鄙!竟然攻擊我的肚子,你明知道我超怕癢的!」坐起身,我不甘心地向他抗議著。
  「嘖嘖,沒什麼卑鄙不卑鄙的,贏了就是贏。更何況是妳自己把弱點暴露在敵人眼前的啊,小翼士兵。」
  
  我輸了。雖然吉普贏得很不公平,不過我還是輸。
  具有運動家精神的我乖乖坐在沙發上,安靜地,靜悄悄地。但我還是稍有不甘,怎麼可以讓吉普得到便宜呢,於是我如他期望,別干擾他,老實且用有教養的姿勢坐著,我照做了,不過是緊緊的挨著他——他可沒規定我的座位啊。聽到吉普的輕聲嘆氣,我在心裡偷笑。
  
  
  
  時間彷彿又開始停止流逝,耳邊只傳來敲打鍵盤的啪唧啪唧聲,不時還會停頓一下,表示吉普正在思考著什麼語句才是最合乎原意的。他沒說我不可以看電視,但我依然不想看。吉普不再掙扎,就這樣順著我像黏皮糖般黏在他身邊,猜他在等我自己感到無聊後便走開吧。哼哼,我的耐力可是一等的!
  
  媽媽的出現打斷我的耐力賽,吉普也隨即放下手邊工作,給媽媽倒了杯茶。媽媽的樣子相當憔悴,長髮凌亂的批散著,搖搖晃晃得把自己扔進沙發,這是剛進行完閉關的媽媽常有的狀態,想必又沒日沒夜得趕了幾天稿吧。她扶著頭,接過茶杯輕啜一口便放在桌子上,此時她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咦?放學回來啦?」
  我正要開口,吉普快我一步接話「涼子,今天是星期天,休假日喔」
  「喔。」
  「妳要不要先睡一下?晚飯我會幫妳留著」
  「不要,等會有我想看的節目」媽媽晃著頭,邊輕拍臉頰,想讓自己有精神點。
  「先睡一下比較好,節目我再幫妳錄」
  「不要,不是看首播就沒意義了」
  吉普再度嘆了口氣,臉上擺著一副拿媽媽沒轍的表情。說不過媽媽便開始碎碎唸著叩應節目到底有什麼好看,還唸著媽媽老是不依照進度寫稿,非得等到最後踩死線才再拼命趕稿。一如往常,面對吉普老媽子碎碎唸模式「TURN ON」,我和媽媽都會自動關起接收外在聲波的功能。
  
  
  
  後來媽媽還是睡著了。
  
  她抱著電話(如往常,叩應節目一開播,隨即撥通電話待命,準備發表她的高談闊論),身子微微傾向吉普,頭枕著他的臂膀,悄悄進入夢鄉。吉普輕巧的,宛如攀折花莖,他撥開媽媽右手緊握的話筒,輕捻著將它掛回。那一瞬,我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憐愛的神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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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果然又忘記發來這裡(汗)......
另外,我的小屋已經發完目前所有存搞了,如果有興趣可以直接連過去看XD
但這裡依然維持著一次更兩張這樣,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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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告白或決鬥


  告白有很多種方式。
  
  當面告白是最速戰速決的方式。要還是不要,答應還是不答應,告白成功與否關鍵只在一念之間。就像擲銅板,不是人頭就是數字,沒有第三種選擇的存在。另外,寫情書也不錯,有時候難以啟齒的話語,藉由文字就能坦率的表達出來。
  
  我開始煩惱戀愛的問題,是不是愈像青春的女高中生呢?但此時,讓每個女孩子都嚮往的「戀情」卻不是找上我,它敲敲我的房門後,才發現走錯間了。所以我只是位局外人,是位旁觀者——放學後,教學大樓旁的第三顆桐樹下,距離我十米外,兩點鐘方向,我的同班同學細川美穗,不急不徐得走像面對她在原地矗立至少有五分鐘的男子,兩人間隔約一米,彼此對恃著。
  
  這種光景——關鍵字:放學後、近黃昏、一男一女、面對面,不外乎是告白或決鬥。但像細川同學這種如少女漫畫裡跳出的漂亮女孩,怎麼會有男生找她決鬥?誰捨得傷害她細緻、精巧像陶瓷娃娃般的臉蛋呢?決鬥這種事情,跟光星還比較沾得上邊。嗯,我想光星的鞋櫃一定滿滿的都是決鬥信,接也接不完。——啊!我絕對不是有意偷窺的,我是抱持著學習的精神來的!面對博大精深的戲劇,光是自個兒研讀書本是不夠的,要去觀察揣摩人們面對各種狀況時的喜怒哀樂,才能成為一個好演員!所以,我正在學習身為一個女孩子,面對告白的場景時,要如何應對。再強調一次,我絕對不是在偷窺,這是學習!學習!
  
  
  
  
  
  讓我們把時間回到早上,順一次事件的經過。
  
  今天是星期一,按照慣例,出門前我看了氣象預報以及星座運勢。早餐是吐司加培根蛋,吐司考得金黃酥脆、煎的微焦,肉的香味在空中四溢的培根搭上糖心荷包蛋,又是一次吉普早餐秀完美的演出!(啊,這時候媽媽當然還在睡她的大頭覺)早安氣象的化野主播說這週都是好天氣,天氣逐漸轉熱,要觀眾多注意防曬;天秤座本周戀愛運勢佳,說不定會遇到新戀情喔,幸運色是橘色。好,最近抄筆記和寫作業都用橘色的筆好了。
  
  上學途中遇到了伊東同學,由於沒怎麼說過話,打完招呼後我們沉默的並肩走著,氣氛有點尷尬,我試著找一些話題,不過伊東同學好像都沒什麼興趣的樣子,不是點頭就是搖頭,開口也僅用最低限度的話來回應我。唔…真是好難聊的一個人啊。
  尷尬的一同走進學校後,我和伊東分別走進自己的鞋櫃區。頓時鬆了一口氣,呼!終於有理由可以分開走了。
  
  打開鞋櫃,正準備換上室內鞋之際,一封信在我拿起室內鞋的同時掉了出來,唰一聲,輕巧得落在地上。
  
  
  信。白色的信封。封口處還貼了個心型貼紙。鞋櫃。我的。1-E甲斐翼。被投進。幸運色。橘色。戀愛運。新戀情。情書?情書?情書?情書!!給我的!?
  
  
  已經想不起來當時我是如何拾起那封信。表面上我處之泰然,裝作沒事般,壓低身子,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與之同時,我的腦子裡全部是想著如何反擊光星,哼!臭光星,老是說我矮、說我醜,沒人要……哼哼,看看這是什麼吧!在我收到情書的時候,你也只能有收也收不完的決鬥書吧!哈哈……。興奮且得意的心情讓我直衝雲霄,感覺整個身體都飄飄然的,雙腿變成汽球,慢慢浮空——
  
  
  致細川 美穗:
  
  今天放學時約妳在B棟旁的樹下見面
  我有話想單獨對妳說
  
  
  然後迅速墜落!!
  
  
  搞什麼!耍人啊!拜託,這是哪一個眼睛脫窗的人投錯櫃子了!!雖然說細川同學的鞋櫃就在我的隔壁,可是上面的姓名標示那麼大一張,還能投錯!真不知道眼睛長哪兒去了。惱羞成怒的我,迅速把情書摺好、塞進細川同學的櫃子裡,雖然誤拆了別人家的情書,但我還是有當個好心郵差,所以當然一點罪惡感也沒囉。至於那個讓人空歡喜一場的傢伙,祝你告白失敗!哼。
  
  
  OK,結束!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身在此地的原因。
  
  重新理一次事件的前因後果。怎麼看我都像是刻意來偷窺的,內心小小吐槽著自己,也許是被有著八卦天線的愛蜜莉給潛移默化了?當完好心郵差後,我為會錯意的自己感到難為情,幸好我還沒向光星炫耀情書一事,不然他肯定會笑得在地上打滾。對,誰都不知情,所以這蠢事就讓它去吧,只是個美麗的小錯誤而已——那我現在躲在這柱子後面幹什麼呢?明明告誡自己把早上的鞋櫃事件忘得一乾二淨,但是放學時間一到,雙腳就自動變更了返家導航系統,原本『教室→校門』的直線距離硬是更新為『教室→完全不順路的B棟→校門』的路線。
  
  我才不在意讓我會錯意的是哪個笨蛋,我想我在意的是細川同學,對,一定是細川同學啦!
  
  
  細川美穗是我轉進來的第一天就注意到的女孩子,吸引我的,首先當然是她的漂亮臉孔,勻稱的五官均勻分布在瓜子臉上,是那麼得恰到好處,那麼的完美。我想起小時候媽媽帶我去百貨公司時,在精品店的櫥窗看到的西洋陶瓷娃娃,纖長的睫毛、像似玻璃彈珠般的雙眼,肉桂色的臉頰上的兩抹紅暈,細川同學彷彿是個真人大小的陶瓷娃娃,像極了藝術品。
  白鷺高中部的潛規則,『一般生』與『少爺小姐生』,細川同學明顯屬於後者。那種非凡的氣質、有教養的舉止不是一般家庭能培養出來的。她又和只會談論國外進口的、名牌的、很貴很貴的,舉凡一些奢侈品的森下同學那類千金小姐不同,森下同學感覺像是鍍金的暴發戶,而細川同學的貴氣是與生俱來的,淌在血脈中的貴族之血。
  
  某次,我向愛蜜莉提起了細川同學,語音未落,愛蜜莉又不知道從哪裡變出她那本寶貝資料夾,從裡面抽出某一期的《愛蜜莉‧NEWS》。封面是細川的大大特寫照,斗大的標題寫著『白鷺的聖母瑪利亞~~特別採訪報導!』,愛蜜莉還神氣得告訴我,這本可是銷售量排名第二名、詢問度最高的一期。首賣當天,人群可是搶得頭破血流的,不只是男學生,連老師都私下找愛蜜莉購入呢。話閘子一開,便滔滔不絕的愛蜜莉,開始自動說起銷售量第一名的那期……不過由於我把注意力全放在閱讀細川同學的專訪上,她說了什麼事後我不太記得了,嗯,印象中,第一名好像是有關學生會長的那本吧。
  
  藉專訪的資料,我得知細川除了是出身於名門的千金小姐外,還是新體操社的王牌選手,是新體操界的明日之星。氣質端莊的大小姐身著韻律服,旋轉著美麗身子,這光景像是一根針,深深扎進男性們的神經中,叫人怎麼不瘋狂呢?溫柔賢淑的個性讓細川同學被冠上聖母瑪利亞的封號,某位『細川教』教徒表示,只要看到細川同學的身影,就能感覺被救贖了呢。
  
  
  
  
  拉長耳朵,我把注意力回到眼前一男一女身上。究竟會是什麼樣的發展呢?
  
  ○1在一起。
  ○2不會在一起。
  
  雖然怎麼看都是選擇二的可能性比較大,可是那男生還滿帥的耶…雖然不到模特兒般的美型,但,是那種稍作打扮,就會讓街上的女子回頭率高的水準。說不定細川同學會考慮交往看看喔。
  
  
  帥氣男子撩潑了下他額前的碎髮,似乎是在消除緊張感,悄悄作個深呼吸後,一鼓作氣——
  「細川!我、我喜歡妳───!!請和我交往──!!」
  
  喔喔!居然來一記直球!
  
  「抱歉,我的心裡只有新體操。希望你不要因此心情不好。」
  
  秒殺啊啊啊——!細川同學連猶豫一下都沒有,直接判對方出局!最後結果竟然是○3不會在一起,而且還被瞬殺出局。
  
  「媽的,哇啊───!!」帥氣男子邊吼叫邊跑走了,細川同學完全不遲疑的隨即反應,想必讓他的自尊心受到打擊了吧。
  
  「……?哎呀,妳……」
  糟糕!被她發現了!帥氣男離開之後,細川同學轉身要離去,而我一時發楞卻忘記將自己藏回柱子後面!慘了!這可怎麼解釋啊?看看我自己,怎麼看都不像是恰巧路過的吧…唔,果然人不可以做壞事!只好老實道歉了——
  
  「對不起,呃…那個…如妳所見……我是在偷看沒有錯…」
  「……」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啊!不,其實好像是有意…因為我人就躲在柱子後面嘛」
  「……」
  「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因為——我很在意細川同學!」喔,不!我在說什麼啊,好像把話題帶到奇怪的方向去了!?
  
  細川噗哧一聲輕笑出聲,故作嚴肅板起來的五官隨著展開的笑容一一崩解。
  「呵呵,妳真是有趣的一個人」
  「嘿嘿、哈哈…」我也跟著尷尬笑笑,總之她沒有因此生氣真是太好了。
  
  
  
  我們倆一同離開告白現場,朝校門口方向走著。夕陽把我和細川同學的影子拉得長長、斜斜的。得說點什麼才行,希望不要重演一次早上與伊東同學得尷尬之行。我還在腦中思索,細川同學就先行開口了。
  
  「妳是甲斐同學吧?……剛剛的事,還請妳不要告訴別人喔。我不想引起謠言。」
  「嗯、嗯,放心好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對誰都不說!啊!雖然我跟愛蜜莉很要好…就是B班的那個今川愛蜜莉,我連她都不說,我保證!」
  
  我刻意提到了愛蜜莉。因為所有E班的同學都知道我和白鷺情報機、八卦天王——今川愛蜜莉交情匪淺(這也拜了愛蜜莉三不五時就來班上找我之賜),細川同學顧慮到此點,稍稍強調了用詞,雖然吐出來的話語一樣是那麼輕柔。為消除她的疑慮,所以我特地加以保證。
  
  「……謝謝。」細川同學再度微笑起來「總覺得妳似乎可以信任呢。我們有一個祕密,所以今後就是朋友囉。」
  「咦?朋友?我嗎!?」
  「哎…妳不願意嗎?」漂亮的眼睛浮上一抹失落的神情。
  「欸、不是啦!我願意、我當然願意!我只是…太高興了!!我這麼渺小普通的人居然可以和細川同學做朋友——」
  「呵呵,別這麼說。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啊,我很普通的。」
  
  真是謙虛的一個人。有著完美的外表、傑出的能力、還有著優秀家庭背景,居然能說出自己很普通這番話,細川同學與普通根本鉤不上邊,但我認為她這麼說絕對是出於內心,一點也不虛偽。
  
  「雖然我是第一次和甲斐同學說話…不過,我認為妳是個很特別的人喔,怎麼會渺小普通呢。」
  嗚哇、被稱讚了!感到耳根處似乎有一股熱度——雖然是對方也是女生,但是面對如此完美的女性,我不禁害羞起來。
  「特別?沒有啦…怎麼會覺得我特別呢?」
  「甲斐同學很特別啊,我對妳轉學進來的自我介紹很印像深刻呢。上回自習時間,妳在台上的臨興表演很有趣喔。」
  「啊、那個啊,謝謝妳喜歡」我不好意思得搔搔頭。由於我在第一天的自我介紹便宣示了喜歡演戲的這項興趣,之後一有機會,班上愛起鬨的人就會拱我上台表演,上次演出的是從綜藝節目學來的單口相聲。
  
  
  啊、又安靜下來了。不行不行,甲斐翼!妳不能讓談話中斷——
  
  「細川同學好帥氣啊。妳拒絕對方真是果斷呢…那個人還長得滿帥的耶……」為打破再度降臨的沉默,我只好把話題回到這個上。
  「外表看起來的確不錯,不過內心就不得而知了呢。」她笑笑「我喜歡值得他人尊敬的人。而且,現在不想和人交往。因為我還有其它很多該做的事。」
  
  嗯——。細川同學真的很帥啊,我還想要多了解她。我覺得,我似乎漸成為『細川教』的一份子了!聖母瑪利亞的光芒果真是不容小覷。
  
  
  
  
  任務結束。
  
  當我們走到校門時,一輛高級的黑色轎車停在門口,像是司機身份的人一看到細川同學便立即為她開啟車門,招呼她入座。細川同學朝我示意一下,我也揮手向她道聲再見。有錢人家還真好呢,上下學都有專車接送。我心裏頭有一絲小小的羨慕之情。
  
  「哦,不過若是甲斐同學的話,我會考慮考慮喔」細川同學彎低身子,在坐進車前突然轉過頭來,頑皮的微笑說著。
  「蛤?」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真是榮幸,有兩個人跟我告白呢。星座占卜說『天秤座本周戀愛運極佳』,看來是真的。」
  
  「啊、我也是天秤座!——咦?不對啦!!細川同學妳誤會了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努力對著揚長而去的黑色轎車大吼,但是有沒有傳達到細川同學耳裡就不得而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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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 23
10 樓 Reinaart c94707
GP2 BP-

【七.紫陽花會是紫色的嗎】


  如果要問我,為什麼喜歡演戲?那我得告訴你一個小小的故事。
  
  那只是個在尋常不過的一天,天空萬里無雲,陽光普照。好天氣也帶給小城的人們好心情,皮膚黝黑、不像是本國人的高個兒男人隨興哼著廣告曲,心情愉快的在院子裡曬棉被;而平常就無所事事的女主人今日也依然無所事事的曬太陽,等待她所謂的靈感女神。但這樣的好心情就沒傳達到另一位家庭成員——一個目前剛和朋友分開,在新學校的廁所裡哭的鼻子紅紅、眼睛也紅紅的捲毛小女孩。
  
  捲毛小女孩用力吸吸鼻子,等到鼻子不再是那麼紅了,才趕緊跑到大禮堂找到所屬的班級座位區後坐下。轉學生的身分讓老師叮嚀她別到處亂跑,旁邊的還不熟悉的女同學只是愣愣得看她哭過的眼睛,不發一語;身後愛搗蛋的男同學噪動著,三言兩語的嚷嚷,那個很有名的紫陽花劇團特別受邀來這個窮鄉僻野的小學演出。
  
  她還在思索著紫陽花會是紫色的嗎?隨即,黑暗的舞台亮起的一束聚光燈吸引了她的注意,動人心弦的悠悠樂曲也在大禮堂飄揚著。她的目光,從此再也無法離開舞台——閃爍的聚光燈、充滿想像力的空間、詮釋著悲喜的男女演員。其實那天上演的劇碼,捲毛小女孩已經記不得了,她只記得燈光打在黑暗之中,浮浮沉沉,空氣瀰漫的小顆粒,以及台下不時傳來的笑聲。僅僅是這樣,她就深陷得無法自拔了。有朝一日,她也想站在舞台上!捲毛小女孩在心裡頭默默發願。
  
  那個捲毛小女孩當然是我,不過我不太喜歡我的捲毛,它老愛和我作對。即使用了古老的民間習俗,睡前對著月光梳頭,隔天我還是頂了一頭蓬鬆的鳥巢出門上學。明明一樣具有捲毛基因,為什麼吉普就能捲得那麼好看呢?他捲曲的黑髮隨興紮個小馬尾就能殺死附近的歐巴桑;又或者為什麼我沒遺傳到媽媽的美麗直髮呢?——扯遠了,我是想說,演戲真的是件很迷人的事!藉由演戲、藉由去扮演不同的人,就此能體會到不同的人生際遇,每個人一生都只有一次,飾演一次非自己的角色彷彿又多活了一生。我想,這就是我熱衷於戲劇的因素,忘了是誰曾說過:『戲劇是一種集合所有藝術形式的藝術』,果然是千真萬確!
  
  
  ——「喂!捲毛女!妳是看夠了沒?不管妳怎麼在門口望啊望、探啊探,也是進不去的——笨蛋。」
  
  這聲囂張、半是兇惡半是嘲笑的話語拉回我的注意力,口吻聽起來極不耐煩,代表對方對於我現在所做的事已感到不悅。對於此時現在位於濱崎車站的商圈某一處,紫陽花劇團的根據地,也是團員們平常練習的教室門口觀望發呆已有十分鐘以上的我,非常不悅,大概是認為我在浪費他的時間吧。不過我怎麼會怕這種恫嚇呢!
  
  「說別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我回頭望向站著我身後,倚著牆,雙手抱胸,被瀏海遮住只剩下右眼直瞪著我的男子,如此回敬著。他長得很高,只比吉普還要矮了點幾公分,不過卻很瘦。肩膀也不符合這身高應有的寬闊厚實搭配,他的肩有點八字且窄,瘦長的四肢讓頸部似乎看起來也長。往上瞧去,微吊的鳳眼此時充滿著不耐,我很喜歡那雙細長的眼睛,只可惜被他染成銀色、醜爆了的頭髮給蓋住了一隻。難看的站姿,兇惡的表情,十足的小混混模樣的不悅男子——或說是大笨蛋織田光星。
  
  「可以了吧?白日夢也作夠了,不要浪費大爺我的時間。」光星走向我,大手拉著我的肩膀,硬是把我拖離劇團門口。相較之下,矮小的我只能由任著他架著我拖行,雖然身體上是輸了,不過我的心是不會輸的!
  
  「陪我一下就浪費你的時間…你才浪費我的時間呢!剛剛在釣魚場陪你耗了兩三個小時,結果一隻魚也沒有釣到!」我不甘示弱的用言詞反抗著。
  
  「…囉嗦!閉嘴。還不都是妳害的,就叫妳在釣魚的時候不准跟我講話。機哩瓜拉得沒完……魚都被妳嚇跑啦!」
  
  「哎呀!?怪我囉?還不是光星你太笨太沒耐心一直把釣竿撈起看,魚才不咬餌的!再說,我跟你講話時你還不是有應我!」
  
  「那是妳一直吵我才不得不回答妳的!總之是妳害我分心才沒釣到的…下次妳再吵我就一腳把妳踹進池子裡!」
  
  「你敢踹我…我就拖你下水!」
  
  「哈!我會馬上跑得遠遠的」
  
  「…光星是大笨蛋!」
  
  「妳才是!剛剛是誰說『說別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呀!可惡!」
  
  「你頭髮超醜!」為了掩蓋我的失誤,我只好轉移話題做起人身攻擊。
  
  「彼此彼此。」
  
  可惡,完全無法造成傷害!而且光星還借力使力,反倒是攻擊我來了!
  
  「瘦竹竿!」
  「矮子!」
  「你個長腳蜘蛛!」
  「超級矮子!」
  
  …………。
  
  我們就這樣一路持續著低層次的吵架,離開了車站商圈。
  
  
  
  
  
  今天是星期二。
  每周二和周五下午三點到五點是學校規定的社團正課時間,沒參加社團,或說是參加『回家社』的人便可早早回去,我也是其中之一。其實,『回家社』一點也不符合我的個性,不過當我轉遍整個白鷺高中的社團後發現沒有戲劇社,甚至連話劇社都沒有,感到相當洩氣。唉,高中部人這麼多,怎麼會沒有跟我一樣喜歡戲劇的人呢?啊!倒是有一個類似的——歌劇同好會。還是從愛蜜莉那探聽到的,之前為了找到這同好會的活動地點,我幾乎跑遍了整個校園。不過這個歌劇同好會,還真是名符其實,聚會時只是大家窩在一起觀賞歌劇DVD…說是『大家』,也才三個人罷了。
  
  愛蜜莉向我說明道,白鷺的『社團』和『同好會』有很大的不同,光是資源就相差很多了。『社團』是經過學生會認可核准,並享有學校資源的正式社團,可以申請各種名目的經費,申請校外比賽,申請老師來授課,更有社團教室可使用;『同好會』則相反,什麼都沒有,無任何的福利及保障。因此,每個同好會拼命想辦法要將自身升級為社團,不過條件苛刻,一切的生殺大權全握在學生會手上,校方是不干涉的。
  
  社團時間,愛蜜莉自然是去新聞社和文藝社瞎攪活,小滿更不用說了,從小到大身為田徑社主將的她除了社團正課時間外,其餘時間也老看到她往社團裡跑。而最近開始熟識的細川同學也是社團的活躍份子,看來只有我一人是閒人了!又不想太早回家,於是今天我決定去濱崎市找光星,看看那個笨光星有沒有聰明一點。
  
  
  今日的邀約是我提起的,所以行程理應當是我決定才對。不過一見面時,光星就抓著我去跟他實行他最愛的,像個大叔一樣的休閒興趣,釣、魚、場!也不先問問我的意見就這麼擅自決定,真是任意妄為的傢伙。還是混混的時候,光星就喜歡釣魚了,還辯稱是磨練耐性。逞兇鬥狠的小混混嗜好是釣魚,這畫面想起來就很爆笑,即便現在也是——雖然他已經不再是混混,是個單純的重機狂熱笨蛋,但是和釣魚搭起來一樣好笑。
  
  
  我們走出「天野樂器」唱片行。光星和我都沒有買CD,唔,這次零用錢有點不夠,光星則是對CD什麼的不感興趣。我們倆並肩走在街上,難得的沉默。我觀察到不少行人偷偷地注目著我們,也許是身高差距太懸殊,所以很顯眼。不過我想更可能是因為,一個穿著濱崎市內最好的學校,白鷺的制服;一個穿著濱崎市內專出不良學生的學校,至極館的制服,極度反差的兩端卻並排走著,還處得相當和諧。
  
  沉默實在不是我和光星的相處模式,當我這麼想時,光星先行開口了。看來他也和我抱持著一樣的想法,覺得安靜對於我們來說太不自在了吧。
  
  「沒有戲劇社……妳不會自己去搞啊?」
  「欸?」我訝異不是因為他突然提起這個話題,而是真難得釣魚模式的光星還有在好好聽我說話。
  「欸個屁。妳就去搞就對了。」他篤定的說。
  「可是聽說申請社團很難,學生會那邊很難通過。」
  「妳這麼吵,就發揮妳的長處,去吵死他們啊。」
  「……什麼啦、這是哪門子建議啊!」我邊笑邊朝他腹部肘擊了一下,他吃痛了一聲,隨即反擊。如果是吉普,還只會騷亂我的頭髮作為報復,但光星可就不同了,他捏著我的臉頰,用了不到一成力,就痛得讓我唉唉叫。
  
  「大爺我是好心又認真的建議妳——」他一邊捏著我的臉,一邊壞笑:「去搞妳那個戲劇社…這樣妳才不會一天到晚來煩我。都快被妳煩死了。」喔、他的手終於佛心地離開我的臉頰了。
  「對啦…我就是很煩!」我有點不服氣的說著。什麼嘛…臭光星,你跩什麼!
  


  「喜歡的事情就是要努力去爭取之類的啦……白癡。
  
  光星說的極其小聲,不過我的耳朵還是捕捉到了。
  
  他別過臉,刻意躲開我的視線,大概覺得說出這種正面向上的話很難為情吧,不忘在句尾加上了『白癡』,似乎想舒緩言語理的正經性。
  
  「光星,謝謝」我微笑著,「啊啊,光星果然最——」
  「停!閉嘴。別說出來!我不准妳說一些什麼白癡話。」他耳根子都紅透了。
  
  
  
  ——果然最體貼也最了解我。
  我在心裡頭悄悄的說著。
  
  
  
  
  -TBC-
  
  
  
  
  
  《附贈小劇場》
  
  光星:時間也不早了吧…捲毛妳快回家!
  小嗶:(賣力眨眼,試圖想暗示什麼)
  光星:啥?
  小嗶:【載】【我】【回】【家】。
  光星:呷賽(一秒)
  小嗶:載人家啦(ㄋㄞ)~~~
  光星:不要。自己坐電車回去(果斷)
  小嗶: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
     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
     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
     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
     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載我啦
  光星:(崩潰)閉——嘴!!我去牽車!給我在這裡等!!
  【機車引擎聲】
  光星:(遞安全帽給小嗶)對了,妳家那個在不在?
  小嗶:哪個?(開心貌)
  光星:一聽到引擎聲,馬上殺出來的傢伙
  小嗶:喔!你說吉普!他在啊。他跟我說他上次只是想表達對你的歡迎之情,一時忘記自己正在切菜中啦~~
  光星:(內心吐槽:最好是啦!!!!!鬼才相信……)
  光星:算了,保命要緊。妳還是自己坐電車吧。
  【機車引擎聲】光星揚長而去。
  小嗶:喂喂!——啊!光星是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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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 44
GP 1k
11 樓 ڰ☸金蘋果♥〞 slm10825
GP0 BP-
寫的很用心~
看得出來您對女兒有滿滿的愛!
GP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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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 6
GP 28
12 樓 Reinaart c94707
GP1 BP-
中秋節快樂,各位:)
(↑雖然很不要臉的一直發存稿)

逢年過節,那就一次貼到我家男主角登場吧!(也太晚才出場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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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差上加差】


  中午十二點十七分,白鷺學園的午餐時刻。
  我直盯著攤在眼前的、被二度退回的社團申請書發愣,無視愛蜜莉伸出筷子,夾走我便當內的最後一塊炸雞塊。換作是平常,現在一定上演著一場守護便當菜色的攻防戰,不過此時我卻沒那個心情。拿著筷子的右手已在空中擱淺為數秒,離再度吞嚥下食物也隔了很常的間隔,持續發呆,一語不發且面有難色。坐在對面的愛蜜莉看著這樣的我,卻依然神情自若的搶走我心愛的炸雞塊,還咀嚼著津津有味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落井下石』吧?
  
  
  
  ※※※
  
  那天返家時,我站在擠得水洩不通的電車裡,思考著光星給我的建議——如果說那算是建議的話,說到這個,光星真是太可惡了!明明說好要載我回家,卻臨時說有事,拍拍屁股一溜煙就騎著他的機車揚長而去,害我無法趕在門禁前回家,被吉普數落了一頓。——光星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不去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呢?況且採取主動出機比較符合我的行事風格,雖然我還是覺得光星的建議只是要我少去煩他的動機多些,但我還是接受了。因此隔天,我立即展開我的社團申請之攻略!
  
  我找了歌劇同好會的三名成員和我一起組社團,他們三人原本興致缺缺,直到三人組為首、貌似是領導的後藤學姐被我說服,願意加入我,其餘秉持反對意見的兩人也跟著同意了。為了湊齊申請社團的最低標準人數,我到處拜託班上的同學,連萬年回家社的黑田同學都被我的死纏爛打(光星說的)攻擊得體無完膚,只好答應我入社。“只是充人頭數喔,我是不會參加什麼活動的” ——黑田同學丟下這句話,無可奈何得在申請書上簽名。啊啊,雖然不想承認,不過果真『吵』是我的長處。
  
  社團顧問老師則是拜託了保健室的松永老師,她和藹可親得答應擔任顧問,還邊笑著說自己年輕的時候也夢想當電影明星呢,我盡量忽略松勇老師臃腫的身軀,呵呵笑著回應她。終於,人數湊齊了!顧問也找到了!看著我絞盡腦汁所寫的申請社團理由以及社團未來願景,這真是一份完美的申請書!於是我帶著它,自信十足得踏進學生會的辦公教室——
  
  
  沒想到卻慘遭滑鐵盧!!喔喔,彷彿打敗仗的拿破崙,失足墜馬了。
  
  
  學生會會長,二年級的白鳥學姐頤指氣使的瞧了我一眼後,伸手接過我的申請書,快速翻了一下後無禮得塞回給我,冷淡的說一句,不符合申請規定,便埋進自己手邊的事務之中,不再理睬我。
  
  我忍著些許的微微怒氣,不只是她,整間辦公室的學生會成員都跩的個二五八萬!從他們的神態舉止、打扮穿著,都訴說著他們各個來自有錢家庭,而身為掌控著權力的學生會核心成員又是如此的高人一等,都用鼻孔與人說話的。
  
  「白鳥學姐,您可以跟我說明一下理由嗎?」我壓下不快,盡量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常心。
  她抬起頭,瞪了我一眼,長髮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請自己去看章規,我很忙」語畢,示意著我識相就快離開。
  「我看過才來申請的,所以為什麼不符合規定,我並不清楚才詢問您」我決心要和她槓上了!真讓人火大,生的一副好臉孔卻不親切。
  「妳顯然沒看。」她低下頭繼續處理文件,「社團顧問不是隨便找個老師就可以,要有能擔當該社團顧問的能力。」
  
  我啞口無言,第一次的申請就這樣失敗了。
  
  
  
  一次的挫敗怎能擊倒我呢,於是我跑遍校園,尋找有戲劇相關專長的老師,同時也拜託愛蜜莉幫忙探聽。不出幾天,我將申請書上的顧問名字換成A班的班導師,總是喜歡擺怪姿勢、散發著早期漫畫風格的硬派主角氣息的神保老師。我再次踏進那間討人厭的學生會辦公室,再一次與白鳥學姐對侍。
  
  
  「還是不符合」一樣冷淡又帶點不屑的口吻。
  「為什麼?神保老師大學時代有參加過戲劇表演,具有戲劇經歷。而且我也有附上相關證明文件」
  「神保老師已經是電影社的顧問了。」
  「沒規定老師只能當一個社團顧問。」
  「不通過,上面這些申請學生一看就知道是充人頭的」
  「您憑什麼這麼說!學校也只規定學生參加的社團數,我上面寫的人就算已經參加別的社團,但還是符合規定內的!」我忍不住激動起來,聲音也漸漸大聲。
  「好!妳也承認了,妳的社員們都是被妳抓來湊數。因此,我有充分的正當性去質疑、去判斷妳的社團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建設以及成果發展。所以,不、通、過!」她的耐心也到極限,冷淡的語調帶著一絲怒氣。
  「這不公平!白鳥學姐妳只不過是副會長而已,真正的決定權掌握在會長那,我要求見會長!」我生氣到連敬語都省了,這是什麼看不起人的學生會啊!
  「妳找會長也沒用」她冷哼道。
  
  最後我氣沖沖的離開學生會辦公室,氣到頭上自然捲好像又更捲了。
  
  ※※※
  
  「別在意、別在意」愛蜜莉邊嚼著食物邊說。
  
  怎麼可能別在意?我回過神來望向她,才發現她夾了塊玉子燒堵在我的嘴前,而我反射性的張嘴吃下。
  
  「現在先吃飯啦,妳不是老嚷著這是妳親愛的哥哥為妳作的愛心便當嗎?再不吃的話,哥哥就要哭哭囉。」愛蜜莉俏皮的說,順手把申請書拿走,好讓我專心吃完便當。
  
  埋頭吃完午飯後,我與愛蜜莉閒聊,嗯,主要是抱怨學生會那囂張的態度。我向她大吐苦水,一開始我去拿申請書時就被受刁難,學生會底下又各自畫分好幾個部門,我到處在部門間團團轉,最終在負責體康的部長那拿到了申請書,當然,還對我冷嘲熱諷了一般。愛蜜莉邊聽邊不時的附和我,她也看不慣跋扈又不可一世的學生會。愛蜜莉娓娓道來,握有生殺大權的學生會甚至至今廢了不少社團,戲劇社就是其一,由於拿不出達到他們標準的成果發表,就被強制廢社。過於強硬的作風已經引發很多學生的不滿,聽說現在有不少人偷偷聚集起來,揚言要倒學生會呢。
  
  「沒有成功嗎?那麼討人厭的組織耶?」我詢問著愛蜜莉。
  「嘛……不可能成功的」愛蜜莉舔舔嘴唇,篤定的說。
  「為什麼?」
  「不滿學生會的很多……不過支持的更多!」
  「啥!?一群討人厭的傢伙們還很受歡迎?」我都快被愛蜜莉搞糊塗了,這是什麼邏輯啊?性格越差越是有人愛?
  「嘖嘖,受歡迎的是領導學生會的那個人啊——」愛蜜莉搖搖食指,用裝模作樣的語氣說著「學生會長——大、友、龍、之、介」最後幾個字節還故意在我的耳邊吹氣,我被她逗得耳根子都紅了。
  
  「就正常說話就好了嘛!別在別人的耳朵旁吹氣啦!」摀著耳朵,我向她抗議著。
  「哈哈、想讓妳體驗一下臉紅心跳的感覺呀」愛蜜莉頑皮的笑著。
  「好端端的臉紅心跳作什麼!」我嘟起嘴,假裝生氣。
  「只要是提起大友龍之介,沒有人不是臉帶紅暈說起這個名字的……呃,我是指女性。當然,男性如果他有特殊喜好,我想也是會臉紅的。」她多作了些補充。
  「喔?」
  「因為他很帥囉」愛蜜莉捧起臉,眼睛裏似乎可以蹦出星星。不知道她是真心的,還是故作姿態想學一下由她口中說出,那些被大友迷倒的女生們。
  
  「就算真的很帥,也一定是性格很差的人。」我自顧自總結道,「學生會那群人性格已經夠差了,能夠領導他們一定是更差的人!差上加差,天哪,一定是差勁到極點的人!」搞不好有十個混混版光星那麼差,我心想,如此差勁的人還這麼受歡迎……只因為臉長得好,現在的女生怎麼那麼膚淺呢。
  
  「我想應該不是吧?我給他作專訪時人很客氣呢……」
  「啊啊、一定是裝的!想拉抬身價!裝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其實骨子裡是惡魔!」
  「可是那期銷售量第一喲?啊——說到這個,我就給妳看看那本吧!」說到愛蜜莉的關鍵字後,她正笑咪咪的拿出資料夾。到底是從哪變出來的!?我不禁納悶。
  
  「我不要看啦!!我現在不想看到有關學生會的任何人的臉!!——」我叫著,逃離愛蜜莉的視線範圍。偶爾就讓我任性一下吧。討厭的學生會、討厭的學生會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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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 28
13 樓 Reinaart c94707
GP1 BP-
【九.白鷺自救會】


  「妳是1-E的甲斐翼嗎?」
  
  
  下午的第一堂課,地理課,身為值日生的我被老師叫去跑腿。抱著從地科教室拿出的緯度表以及大地圖,行經走廊時,有個聽起來極其彆扭、音質尖尖的,讓我聯想到老鼠(說到這個,昨天吉普放在閣樓裡的捕鼠籠終於有了收穫)的男聲叫住了我。
  
  望向對方,是個小個子的男生,大概只比我高半個頭而已,長得還真有點像老鼠,卡通化的那種。圓型的大眼鏡遮住了半張臉,兩頰削瘦直連下巴,還有突出的兩顆齙牙…我努力強忍住笑意。對方表示有話想跟我說,我猶豫了一下,但鼠臉男一副堅定不容拒絕的樣子,正經表情更越發好笑。壓不下我的好奇心,加上他也長得太搞笑了,應該是無害的,我答應鼠臉男的要求,和他走到較少人經過的角落。
  
  一到達目的地,鼠臉男身旁突然跑出了四、五個人團團包圍住我!個個比鼠臉男長的人高馬大、表情也是凝重且嚴肅的。他們漸漸逼近,把我逼退到沒有退路,慘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校園霸凌?我要被打了嗎?還是被勒索﹖哎呀!我這個月的零用錢都花光了說,沒錢給你們啊…我心裡默念著。
  
  「聽說……妳最近好像和學生會鬧得不愉快?」一個留著清湯掛麵頭,但零亂不堪且油膩膩的黑髮胖男出聲打斷我的思緒。
  
  「嗯…對。」我含糊得應了幾聲。
  
  「好像是妳想組什麼戲劇社吧?」一個瘦高的男生說話。不過說實在的,他邋塌的外表跟剛剛的油膩髮胖男有得拼。
  
  欸欸,不會是學生會派這群人來找我的麻煩吧?雖然說很難想像那群自命清高的人會和眼前這群……嗯,這群其貌不揚的人?不不,這麼說太過份了——媽媽也時常告訴我做人不能只看外表啊——這群特立獨行的人,如此形容好了,有什麼掛勾。但除了學生會(由其是白鳥學姐),我自認沒招惹什麼人,況且這卑鄙的事以他們的德性來看也不是做不出來……
  
  這一觸及發的險惡氣氛,幾個彪形大漢,我開始思考著我有什麼武器與之抗衡。地圖捲軸嗎?估計還沒敲到對方腦袋就折凹了吧。溜之大吉?很好,眼前的大漢們連個縫兒都沒留給我鑽。
  
  要是碰上什麼麻煩……就報我的名字。
  
  腦海閃過當年光星跟我說的話,那時他還是小巷之王,在黑夜馳騁重機的不良少年。逞強鬥狠,出手毫不留情,但又對於自己人很關照,凡是被他認為自己人的他都會捨命去保護,總是跟在他身邊打轉的三人組,雞哥、小猴、阿狗——總是被光星稱之為白癡的三個人好幾次惹了麻煩,都是他去解決的。我一直很高興光星也把我視為他的『自己人』。
  
  「告…告訴你們喔——」我準備祭出光星的名字來嚇唬他們,雖然他現在不是小巷之王,不過好歹也有一點威力吧「我跟織田光——」
  
  「——加入我們吧!!
  
  突如其來的大吼,嚇得我把話都吞了回去。這群人沒頭沒腦的在說什麼啊?接著此起彼落的話語讓我反應不及——
  
  「怎樣怎樣?妳也體會到學生會的惡霸了吧?」
  咦咦?算是吧。
  
  「那群人…什麼東西啊!憑什麼管別人的愛好?」
  因為他們是學生會啦。
  
  「剝奪別人的愛好……真過份哪!喔~~~我的麻美ちゃん!!」
  麻…麻美ちゃん?
  
  「最可惡的是那個大友!哼!不過是長得比我帥一點點…就讓全校的女生都像花癡一樣倒貼他!……妳應該不會成為花癡吧?」
  呃…我覺得應該不只帥一點點吧?而且,我才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喂喂、妳也加入我們吧。」
  加入什麼?你也說清楚啊。
  
  「所以說還是二次元的女生好啊…喔~~~麻美ちゃん!」
  所以說麻美是?
  
  「惡霸學生會趕快倒吧!——由其是大友快滾蛋!!」
  你這人根本只針對大友嘛……
  
  眼前的這群人開始自顧自的你一句我一句說起來,貌似是全對著我說的,不過根本是他們自己內部在聊天吧!我完全無法搭話、也來不及吐槽。直至最初與我搭話的鼠臉男出了聲叫那群聊天聊到忘我的人們安靜下來,他便向我說明來意。原來這小個子的鼠臉男是領導啊,還真是看不出來。
  
  「我們是白鷺自救會,在下是自救會會長前田。如妳所見,這裡的人都是被學生會欺壓迫害而導致廢社的學生團結起來的人」他一一向我介紹那些其貌…特立獨行的人,「這是賽鴿社社長、人類觀察社副社長、披薩餅皮100吃社社長、美少女研究社公關長。這還只是代表而已,我們會裡有更多被廢社及申請社團失敗的熱血份子!」被點到名的人一一向我舉手示意一下,那個什麼美少女社的還對我露出讓人不舒服的笑容。
  
  賽鴿?美少女研究?人類觀察?還有什麼吃披薩皮的……這些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社團啊!不要說是學生會,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會想廢你們社的啦!才四個就已經是這麼怪的社團了,你們會裡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人啊?
  
  「我們自救會的目的,就是要對抗學生會!拉他們下台!——」鼠臉男前田愈說愈激動,一把握住我的雙手,我嚇的海報都掉到地上了,「——所以,加入我們!請幫助我們一臂之力!」
  
  「呃……我……」努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但這個自稱為會長的前田死命抓著我的手腕不放。
  
  「甲斐翼!我觀察妳很久了,依妳的交際手腕、依妳的人脈、依妳和今川愛蜜莉的交情…你加入我們勢必會很有幫助!只要有妳在我們自救會,學生會下台的日子就不遠了!」
  
  「不,我想我沒那麼厲害……」嗚哇、好想趕快離開喔,我還要回去上課耶。
  
  「甲斐翼!我想妳也知道學生會是有多麼惡質吧!強制廢社…也不想想被廢社人的心情!什麼叫『這社團對學校沒有幫助』啊!學生參加社團本是依憑他的自由意志!任意批評、廢除別人喜歡的東西,不覺得很過份嘛!」
  
  「……這麼說好像是有一點過份。」
  
  「妳看,妳也這麼想吧!妳申請社團時不是被百般刁難嗎?像那種勢力、不懂得體恤學生的組織就不該存在!」
  
  「那個…前田,我還有課…」
  
  「加入我們!甲斐翼!妳一定要加入我們!!」前田彷彿被按下重播鍵一樣,不斷在我的耳邊吼著這一句話,絲毫沒有要讓我走的意思。而旁邊的前奇怪社團的社長們個個隨前田噪動起來,每個人嘴裡喃喃低語著『加入吧、加入吧、加入吧』,好像洗腦一般的傳教。唔、是不是只要答應加入,這群人就會放我走啊?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加入這奇怪的自救會!
  
  
  ——「喂!你們這幾個大男人圍著一個女孩子幹嘛啊!!」一道熟悉的男性怒吼聲。自救會成員們紛紛回頭,尋找聲音的主人。
  
  「黑田同學!——」我喜出望外得喊出他的名字,終於有人可以幫我了!
  
  
  
  ※※※
  
  
  
  黑田同學幫我拿著地圖捲軸,我們肩並肩的返回教室。
  
  剛才黑田同學的那聲恫嚇,就嚇的讓自救會成員摸摸鼻子跑掉了,不過臨走前仍不忘喊著叫我加入他們。我偷偷瞧了他一眼,笑了起來。
  
  「妳笑什麼?」他的表情似乎有點尷尬。
  「沒什麼囉,只是覺得黑田同學好厲害,才喊一聲就把人嚇跑了。喔喔——個子高大真好哪!」沒什麼調侃他的意思,我是真的很羨慕個子大的人。
  「呿、是他們太沒種了。」黑田同學別過臉,我的稱讚似乎讓他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黑田同學怎麼會出來找我?」
  「妳出來太久了,老師很擔心就叫人出來看看。」
  「咦?所以你自願出來找我?謝謝囉!」
  「不、不是……是因為我也是值日生啦!」黑田同學像是要撇清什麼的樣子,有點慌張的回答我。
  「這樣喔……還是很謝謝你喔!剛剛黑田同學適時得出現,還救了我。英雄救美,好帥氣喔!」看他愈彆扭,我愈想捉弄他的心情油然而生。
  「嗚哇!妳胡說什麼啦!——」他曬得黑黑的臉漸漸紅了起來。
  
  真是太有趣了,黑田同學激起了我壞心的那一面,「真的很帥氣哪!不騙你,我都快愛上黑田同學了!怎麼辦啊?黑田同學請跟我結婚——」我變本加厲地越說越誇張,而他臉紅得有如火燒一般,我想如果放一個煙囪在他的頭上,真的可以噴出蒸汽吧。
  
  黑田同學害臊到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嘴裡也跟著打結,張口欲說什麼卻又吞了回去,想不到如何應對我,只好氣極敗壞的越走越快。
  
  「喂——拜託娶我吧!」我持續鬧著他,跟著加快腳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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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 28
14 樓 Reinaart c9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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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小心眼×鴨霸×外強中乾】

  堅持,漢字寫作『固執』。
  堅持,需要的是有韌性的執著。
  
  堅持,一向是甲斐家的傳統,蘊藏於血脈,在每個繼承甲斐之姓的獨立個體上開花結果。媽媽看似隨便、對什麼事都漫不經心的(雖然好像真是如此),但總是在莫名的小事物上堅持己見。例如晚餐後的叩應節目、42℃ 的洗澡水、橘子絲剥得乾乾淨淨的橘瓣。吉普也是如此,除了他疑似強迫症的收拾癖好外,無人理解他甘願大材小用,一流大學外語學系畢業只是個整天窩在家裡接接案的小小翻譯員。只存活於擺放在媽媽書桌上的相框,甲斐正義,我的爸爸,由於我出生時他已經不在了,所以不太確定爸爸是不是隸屬於甲斐流堅持道的一員,但是藉由吉普的追憶,他老是碎念著“固執的老頑固”中,可以得證,爸爸也具備著這美好的傳統。
  
  而我,甲斐翼,作為甲斐家的孩子輩成員,如要我自評是否是個堅持的人,有點過於抽象且不客觀。不過從吉普老是說我固執這一點,以及我自小立志要成為演員的目標來看,我想我也是個很堅持的人。堅持自己所想的,堅持自己所愛的,堅持著自己堅持的事物。套句光星的話“喜歡的事情就要努力去爭取”,便是我貫徹自身的信念──當然我省略了光星用來掩飾害羞而硬加上的『白癡』這詞。
  
  
  
  
  「我說過妳來多少次都沒用的。」白鳥學姐一點情面也不給,如此冷漠的說著,將申請書粗魯地硬塞回給我。有沒有看過尖酸刻薄的人?如果沒有,瞧瞧她現在的表情你就知道何謂尖酸刻薄的嘴臉了。
  
  「會長還沒有看過,請學姐幫我呈報給會長。」我再次把申請書遞到白鳥學姐的桌上。
  
  「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聽見沒有?」開始不耐的語氣。
  
  「社團事務、凡即學生活動都應經由會長核准……」我愈說愈小聲,此話一出,鐵定把她氣炸了。
  
  「我是副會長!這些破事我說了算!會長他很忙!如果整天被妳們這種人糾纏不休…那他還要不要做事啊!!」果然,白鳥學姐氣到拍桌,順勢把我的申請書掃到地上,漂亮的五官因憤怒扭曲在一起。
  
  音量提高的言談,讓整間辦公室的人停下手邊工作都看向我們,或者說,打從我一進來,不少人就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注目著我。
  
  「或許對您來說是破事…但這對來說我真的很重要!拜託您了!學姐!──」我拾起申請書,用雙手捧著,向白鳥學姊鞠躬拜託──
  
  啪!
  
  「妳有完沒完啊!給我馬上離開這裡!──」白鳥學姐揮手,也許是想打落申請書,卻因為角度或是手臂距離沒測量好,直打在我的手上,力度讓聲音聽起來響亮,結結實實的拍響回蕩在整間辦公室,因為吃痛而從我手裡飛出去的申請書恰巧因釘書針脫落而分崩離析,紙張紛飛,緩慢的散落在地上。
  
  手部傳來灼熱的刺痛感,被白鳥學姊打到的右手部分開始泛紅,我蹲下身子,撿回四處散落的紙張。感覺到有種情緒快衝上我的眼角,我努力強壓下來,才不想在這群人面前示弱呢!快速撿了個大概,站起身,我低頭藏著臉立即衝出辦公室。
  
  「從來沒看過那麼厚臉皮的一年級小鬼!」這是我關上門前,捕捉到的白鳥學姊最後一句謾罵。
  
  
  
  我在走廊上奔跑,想離的那間學生會辦公室愈遠愈好,直到被路過的老師發現,並且訓了我一句“一年級的!不可以在走廊上跑步!”我才停了下來,慢慢的走回E班教室。步伐很慢,方便一邊做個深呼吸。我不斷做著深呼吸以及用力死睜著雙眼,深怕一眨眼,眼淚就掉出來了,因為這樣子而哭實在是太丟臉了,我才不要那樣呢。
  
  倏忽,身後的一個聲音叫住了我。此時我才發現原來有人一直跟在我後面追著我,學生會辦公室裡負責茶水、戴付眼鏡,紮著兩條辮子的女生氣喘吁吁的喊我。其實她的真正職責我不清楚,不過每次來都見到她在給所有人遞茶水,所以姑且就稱呼她為茶水同學吧。
  
  「那個……還有這個妳忘了拿。」她將我沒撿回的兩張申請書交給我。
  
  「啊…謝謝妳喔。」我低頭向她道謝,爲了兩張紙…瞄了一下,還是最不重要的部分,特地來追我……茶水同學真是好心,傲慢學生會的清流啊。
  
  「會長通常在社課時間是不會過來辦公室的。」我謝過她,正轉身要離去之時,茶水同學說了這句話使我停下腳步。
  
  「欸?」
  
  「社課時間…會長不是在跟老師們開會,就是在與廠商協商……若是要找他的話,放學時間在來吧。不過不保證,今天他一定會來喔?」她給我個淺淺的微笑。
  
  「咦咦?所以說?──真是非常謝謝妳!」我終於意會她話中涵義,欣喜的向她道謝。
  
  「不用謝。我只是覺得白鳥做的太過分」她望向我逐漸退去紅潮的手,「不過我不認為妳見到會長後,結果就會有所改變。那就先這樣吧…再會。」她微微欠身後,禮貌的離去。
  
  「還是很謝謝!我一定會成功的!──」我向她的背影喊著。等著看吧,學生會!
  
  
  
  ※※※
  
  
  
  
  「等等、小嗶,妳今天還要去站崗啊?」
  
  放學的鐘聲響起,學生們各自三三倆兩、結伴成群的拿起書包返家,或是先去商店街閒逛一圈。愛蜜莉此時也出現在我面前,邀我一同回去。
  
  「對!沒錯!沒見到會長之前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嗯……好吧,那妳加油啦…妳知道我今天要早點回去看店喔?」
  
  「沒關係!戰士總是孤獨奮戰的!」聽聞我的話,愛蜜莉隨即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喂、愛蜜莉妳在想什麼全都寫在臉上了啦,唔,不過愛蜜莉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昨天和前天都有陪我去學生會辦公室前乾等,直到黑夜降臨我們才結束這種笨蛋行為。
  
  
  「小嗶…雖然我不在妳身邊,但妳知道我的心一直與妳同在!」愛蜜莉臨走前對我說道,像是怕我埋怨她背棄我,而補充著。
  
  「嗯!與我同在!」我如此回應,揮手向她道再見。
  
  
  
  
  
  邁開步伐,朝著目的地前進。今天已是第三天,我試著想在學生會辦公室前巧遇會長,但總是事與願違,命運之神、巧合之神老愛跟我們人類唱反調一樣。例如,每當我想尋找什麼東西時,那東西偏偏不會出現,直到我放棄尋找的兩三天過後,東西就自然而然的跑出來了,像是會讀人類的心般,愈是抱著焦急的心情愈是不出現。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抱持著相反的想法好了。我一點也不想碰到學生會長、我一點也不想碰到學生會長、 我一點也不想碰到學生會長……
  
  ──天哪!奏效了嗎?當我快走到辦公室前時,我見到已有個小小的人影在門前矗立著。哇、真沒想到果真被我碰上了!果然只要有恆心,就沒有什麼不可能!我雀躍的加快腳步,害怕會長一下子就會走而了之──愈發愈近後,視力有點不良的我才看清楚,那人影不是站著而是坐著,是名男子盤腿坐在緊閉的辦公室門前,因為無聊,所以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打發時間。怎麼看都是在等門的樣子。
  
  等門……?唉,那他一定不是會長了。沒有身為學生會長卻進不去自己的辦公室的這種蠢蛋吧,聽愛蜜莉、聽很多人說過,大友龍之介是個很厲害、很有能力的人,忘記帶鑰匙,把自己反鎖在外之類的蠢事鐵定跟他沾不上邊,這個人大概也是像我一樣有事來拜託的人吧……等等!我忽然想起,前田跟他的什麼自救會,從那天之後,他們那幾個不斷在我身邊打轉,不停的試圖說服我加入他們。甚至死纏爛打的前田還一直接連著派出他們會裡的說客,用盡各種方法逼我就範……眼前那個等門的男子,不會就是他們知道我要前去學生會,特地派來埋伏的吧?
  
  大失所望,好不容易燃起的一顆希望泡泡瞬間破掉了,前田那群奇貌…我是說特立獨行的人還不斷來煩我…好吧,我有一點點理解為何光星老是說我煩了,不過我才沒前田他們那麼惱人呢!灰心至極,我再度放慢的腳步漸漸走向那男子。走廊由於是放學時間,全都熄燈了,藉由窗外透射的夕陽下來,我看清楚那名男子穿著的應該是白鷺的男子制服。為何說應該?沒係領帶也沒穿著學校規定的背心,只著了一件乾乾淨淨、沒有校徽的白襯衫,還不符合規定未將上衣紮進制服褲裡…制服褲也疑似不是校方制定的樣子,這種完全違反規則的穿著,是怎麼躲過學校老師以及風紀委員的啊?
  
  聽見漸近的腳步聲,制服亂穿的男子停止玩手指,抬頭望向我,我也直望著他──
  
  昏暗的自然光映照不清得顯影出他的臉──白淨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五官清秀不失俊俏;鼻樑挺直,帶著好看的弧度……啊,好好看的人…怎麼有人可以帥成這樣呢…頓時心臟好像漏跳了好幾拍,我感覺全身的血液直往我臉上衝,彷彿暫時失憶一樣,忘記自己身在何方、忘記自己本來的目的…甚至忘記自己到底是誰。
  
  我傻愣著,真的傻住了。這所學校好看的男生不少,由於大多是生活優渥的少爺們,懂得花心思打扮的男生不勝其數。但眼前的這個人,衣服穿的隨隨便便,沒有任何別出心裁、用來服裝搭配上加分的小配件;黑色的頭髮凌亂且到處亂翹,完全看不出有特別修剪成哪個流行的時尚髮型。即使如此,不修邊幅的外表卻一點也無法減去他的帥氣,反到讓他看起來更加的隨和,另外,帥哥難以接近的氣場,在他身上都感覺不到,這人與人的感覺就像個鄰家大男孩。
  
  「嗨」他微笑著,嘴角牽動了可愛的笑容曲線。
  
  「……嗨、嗨!」我努力找到自己的聲音,希望聽起來不會太奇怪。
  
  「來這裡有什麼事嗎?」連聲線都如此的完美動聽。
  
  「等…等人。」
  
  「我也在等人呢。坐下來一起等吧,」他挪了下身體,拍拍旁邊示意我和他一樣席地而坐,「趕緊坐下來啊,站著等不知道要站多久呢…啊,如果怕髒的話,就請坐在這上面吧。」接著隨即拿出一條看似衣物的布製品,正準備鋪在地板上……等等,那不是制服背心嘛!
  
  「不會!一點也不髒!」我搶在他將背心鋪在地板上前坐了下來。白鷺的制服可是全市最貴的啊,當墊子來坐的話,吉普以及媽媽的荷包可是會淌血的。瞧他這漫不在乎的態度,究竟是少根筋還是奢侈慣了?從他散發出的氣質來看,我想是前者的可能性較大吧。
  
  
  「請問……你是那個會的人嗎?」就算對方在帥,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前田的死纏爛打之術,我可是好好領教過了。
  
  「咦?『會』?…」他遲疑了一下,「哈哈,妳在說什麼啊,我當然是『會』裡的人囉。」他噗哧一聲,開懷的笑起來,笑得有如孩子一般天真無邪。
  
  我羞紅了臉,我確信並沒有說什麼笑話,而他卻笑的如此誇張,讓我感到不知所措。果然自救會成員都盡是些怪人,他搞不好是什麼『笑點很低社』,我心想著。這次前田想施美男計引誘我嗎?可惜早就被我識破你的詭計啦。
  
  「我不會加入你們的。」清清嗓子,我故作嚴肅的說道。
  
  「喔?那還真是可惜啊。我想如果妳加入,會很有趣的。」他繼續微笑著。不行不行……我絕不會被你的笑容給俘獲!
  
  「絕對不會加、入、的」我一字一字強調,「要我加入你們……我還寧可去加入討人厭的學生會。」
  
  「學生會很討人厭嗎?」
  
  「那當然囉!個個態度傲慢、不近人情……尤其是白鳥學姐!仗著是副會長身分,處處刁難人…啊!還有那個會長也是!社課時間不來辦公室…說什麼去開會、去協商,肯定是騙人的!依我看,一定是跑去哪閒晃或是約會去了!」
  
  「妳就這麼肯定他去約會啊?」他強忍著笑意,富有饒趣的看著我。又不是在說笑話,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鐵定是啦!他不是很受女孩子歡迎嘛!全校的女生為之瘋狂呢。」我擺了擺手。
  
  「不過……眼前就有個女孩子很不買他的帳呢。」
  
  「當然啊!當我甲斐翼是什麼人啊!我跟那些膚淺的女生可不一樣,外表什麼我才不在乎呢…而且聽說會長還是個小心眼、鴨壩、外強中乾──」我愈說愈得意忘形,話匣子全開,開始加油添醋任何只要聽到有關會長的負面評價,當然,百分之九十是來自前田那票人的。
  
  我激動得演說,不忘外加上手勢比手畫腳得揮舞著。他只是靜靜的看我表演,不時穿插幾句笑聲。我還是不懂他的笑點到底為何。算了,看樣子還是個滿好相處的人嘛,加上又長的那麼好看…如果不是隸屬於自救會的一份子,我想他必定也很受女生歡迎,說不定比的過那個大友龍之介呢。
  
  
  「那個是什麼?」他指了指我一直握在手中,捲起來的社團申請書。
  
  「啊!──這個啊,這個是我的社團申請書。喏、給你瞧瞧。」我反方向捲開申請書,正想遞給他時,他卻挨近了我。
  
  我嗅到他身上傳來的一縷清香,聞起來像花茶。我們的距離,近的彷彿讓他伸手就可以環抱住我。他安靜不說話,仔細的閱讀申請書上的內容;而我緊張的連呼吸都不敢,深怕一喘氣就打斷他的專注。我偷偷盯著他的側臉,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我不禁望了出神。我們保持著這種姿勢足足有好幾分鐘,昏暗的陽光,放課後的學校,安靜的走廊,我只聽見從我心裏鼓動不停的心跳聲。
  
  「我覺得…這要這樣子寫比較好喔」他的話拉回我的注意力,我還未反應,他就從口袋掏出一隻筆,開始在我的申請書上塗塗改改,像是批改作文的小學老師。
  
  來不及阻止,我也不想阻止,不知道為什麼當下我就是想老實的順從他。換作是別人擅自更動我的作品,尤其是我自認為完美的作品,我可是會大動肝火的。
  
  「好了。妳看這樣如何?」蓋回筆蓋,他揚起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嗯…我看看……哇!這樣子一改,文句更通順了呢,而且感覺上更具誠信、好有說服力喔。」我忍不住讚嘆且佩服著,「真是厲害呢!」看來前田沒有說謊,他們會裡真的有厲害人物存在。
  
  「呵,這沒什麼。這類文件看多了自然就會個皮毛囉。」他謙虛的笑道。
  
  我想我愈來愈喜歡這個人了,他的謙虛讓我想起細川同學。啊,仔細一想,這兩個人給人的感覺還真像呢,不同的是細川同學比較精明,而他卻散發著少根筋的懶洋洋氣息。我持續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妳的確是個很不在乎外表的人呢。」他突然沒來由的說。
  
  「蛤?怎麼說?」難道是指我亂蓬蓬的自然捲嗎?哼、你的頭髮比我更亂呢。我在心中偷偷擬定好要如何反擊他。
  
  「服裝儀容不合規定喔」
  
  「咦?哪有啊──」你才是全身上下都違反校規吧!我可沒把制服穿的像便服一樣,還大剌剌的在校園晃來晃去。我低頭開始檢視自身服裝,尋找他口中的不合規定──
  
  
  
  「妳穿的……是小學部的制服吧?」接著他爆笑出聲,「這樣不可以喔…哈哈哈哈」他笑到眼淚都浮出來了。
  
  
  妳穿的……是小學部的制服吧?
  妳穿的……是小學部的制服吧?
  妳穿的……是小學部的制服吧?
  妳穿的……是小學部的制服吧?
  
  天啊!不!──居然被看穿了!?怎麼會!?──我的內心激起波瀾萬仗。
  
  
  他的話不斷在我的腦海中迴旋,我羞愧的想找洞鑽。怎麼會被看出來呢?明明白鷺學園從小學部到高中部穿的制服都是一模一樣啊!當年媽媽爲了省錢,刻意將制服買的大件一點,說什麼這樣子就算長高了也不用買新的。而該說是慶幸還是悲哀呢?幾年後,身為高中生的我回頭再穿這件制服時,卻是剛剛好合身。至今上學也有一個半月了都尚未有人發現異狀,以為安全過關默默竊喜的我,怎麼也想不到今天就這樣被當眾揭穿了!
  
  
  「咳咳…對不起,我失態了。」他努力抑制笑意,乾咳幾聲。
  
  「……怎麼看出來的?明明都一樣嘛。」我漲紅著臉,難為情得小聲問著。
  
  「怎麼會一樣呢,差很多喔…這裡的縫線就不同呢」他朝我的肩膀上方比了比,「還有這裡……」他一一向我說明這些精細的作工。
  
  所以我說,一般人誰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啊!怪人、怪人、怪人!看起來就是副傻呼呼的樣子,卻意外的吹毛求疵。也許是惱羞成怒的關係,我不滿的噘起嘴,卻被他注意到我些許的表情變化。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笑妳的。」
  
  「可是你剛剛就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噗…真的很抱歉,我不是在笑妳。是覺得事情很有趣才笑的。」又揚起了足以讓女孩子融化般的微笑。
  
  「嘛、算了,不跟你計較了」我別過臉,躲避著他太過耀眼的笑容,「你還挺好相處的,雖然笑點很奇怪、注意的地方也很奇怪……從今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啊、不過不代表我想加入你們喔。」我向他伸出右手,「剛剛忘了自我介紹,我是一年E班的甲斐翼!大家都叫我嗶可或小嗶。」
  
  「我是──」
  
  
  ──「會長──!會長──!」
  
  走廊的那一頭傳來叫喊聲,吸引了我倆的注意,我們紛紛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一路小跑步過來的是學生會的體康部部長,慌忙得往我們這直衝過來。他做了個稍待一會的手勢,站起身,迎向直奔過來的體康部長。而搞不清楚狀況的我,也跟著他站起來,離我們席地而坐的地板上往前站了一步。
  
  「會長!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讓您等那麼久,真是非常抱歉!」嗓門大的體康部長竟然九十度鞠躬在道歉!我沒看錯吧?是那個講話酸溜溜、老用鼻孔看人的體康部長嗎?
  
  欸?會長?
  
  「長谷川同學你不用道歉…是我不對。不好意思,都這個時間還把你叫出來」他客氣的繼續說道,「謝謝你特地跑一趟來幫我開門」。
  
  欸?開…門?
  
  「不!能爲會長服務是我的榮幸!」體康部長拿出鑰匙,將緊鎖的門扉打開。
  
  欸欸?學生會…會長?
  
  「哈哈,你言重了。真是多謝,」他爽朗的笑說,「剛剛整理檔案時睡著了,出來洗把臉才發現我把自己反鎖在外面,哈哈哈。」
  
  咦?咦!?咦!!!──
  
  
  「哈哈哈,會長還是老樣子呢」體康部長也跟著笑起來,那巴結的模樣極像是董事長笑、小主管才敢跟著笑的虛偽樣。
  
  「那、我先告退了。會長您還請加油啊。」體康部長先行離開,當然看都沒看我一眼,別說是打招呼了。
  
  「嗯,再見。」目送對方離開之後,接著他笑盈盈的轉向我,「剛剛我們談到哪呢?……喔!自我介紹是吧?」
  
  「二年A班,大友龍之介,聽說很多人都叫我小心眼、鴨霸、外強中乾的學生會長──」他眨眨眼,又是一抹完美弧線的微笑,「──請多多指教囉。」
  
  
  
  喔、這下我糗了──生平第一次感到欲哭無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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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大家好
因為接下來的篇幅字數逐漸變多
所以這一次只放一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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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笑的宛如訴說著這是個美好的世界】



  我們都不喜歡背後說人壞話的人。
  
  
  喜歡繪聲繪影,加油添醋,讓別人聽得很有味道,自己講得也很過癮。這種蜚短流長的壞毛病,我自己也曾經犯過不下數次。其實我深知這樣是不對的,沒有人願意讓別人在他背後說長道短,“試著想想如果被人品頭論足的是妳,那感覺會有多糟!”──當年有個帶著濃濃鼻音、一張小臉哭的像似大花貓的小女生,對著我哭喊出這句話,那副委屈,充滿恨意的雙眼重重直擊心臟,至今仍無法忘懷。
  
  那時我還太年輕,太幼稚,太自負,太自以為是,總以為世界圍繞著我旋轉。雖然出身於不健全的家庭,但媽媽與吉普給予我的家庭溫暖不輸他人,甚至超出許多;性格外向、人緣一向極佳的我自然而然成為了班上的中心,週遭總是聚集了朋友。那時我可以說是眾星拱月,任何只要穿戴在身上的東西,隔天隨即在班上引發潮流;我去哪哩,都有人跟隨。甚至,還有人自發性的幫我寫作業,直到事後被老師以及眼尖的吉普發現才作罷。因為如此,我的心靈漸漸被矇蔽了。
  
  我開始得意忘形,心眼狹小,說話得理不饒人,仗著所有人都喜歡我而肆無忌憚。
  
  一個在平常不過的上學日,第二節下課時間,我與美子結伴上廁所後,在那大聲嬉鬧,順便開始長舌剛剛聽來的八卦,班上公認的醜女,山田,居然自不量力暗戀著木村君。我邊嘲笑邊模仿著山田的挫樣,美子則是笑個不停。突然,『砰』一聲,山田從第二間的廁所走出。我嚇傻了,但是故作鎮定,被當面抓包說人壞話雖然讓我感到有些心虛,不過我堅決不認錯──直至山田後來一邊抓狂扯著我的頭髮,一邊對我叫嚷著,那句沉重的話話。
  
  山田和我打架這回事在班上投下了震撼彈,有如投進池子裡的一顆小石頭,激起的漣漪漸漸擴散開來。理所當然的,全體女生一面倒,各個站向我這邊。我享受著大家幫我出頭,批評指責山田的不是,並且發起排擠她的全民運動,但我怎麼也想不到,最後事情竟然會這樣如此發展。
  
  男生看不下去了,平常總是不想與我們女生有所瓜葛的木村君,居然跳出來爲山田發聲,其餘男生們也紛紛表示贊同。不知道是誰,我已經想不起來是誰了,說了句“真正過分的人不是甲斐嗎?”
  
  真正過分的人不是甲斐嗎?
  
  宛如點醒了所有人,大家紛紛將炮火轉向我,不滿的聲浪傾巢而出,銳不可擋。排擠山田卻變成排擠了我,原本站在我身邊的也一個個離去,每天聽到的都是說我自大、囂張、討人厭、自私、不懂得體貼別人諸如此類的,難聽且難受的閒言閒語。慶幸的是,沒多久我就轉學了。這本該是災難的一件事,任性妄為,自我中心主義的媽媽,卻意外的解救了我。
  
  從此以後,我反省自己,並將此事秉記在心。我不再肆無忌憚,我要學著體會,學著時時設身處地,懂得為他人著想;不再背後道人長短,有任何想說的,要婉轉的當面表示。每天睡前,我都要自省,省思著今日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所作的每一件事,都合乎本意且不傷害到他人嗎?如此的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是因為我不想再看見含著淚水的憤恨眼神。
  
  
  但是人們總學不會記取教訓,更也許是潛藏在人性的劣根性。很明顯的,我又重蹈覆轍了。
  
  
  
  
  
  愛蜜莉抱著肚子已經狂笑了足足有好幾分鐘,而湊過來聽笑話的小滿也不停的拍桌大笑,此時的B班教室充斥著她們倆像瘋子一般的笑聲。呿、我表演單口相聲時,妳們都沒有笑得這麼捧場呢!
  
  「妳們──夠了喔?」我不滿的翻翻白眼。我可是來尋求安慰的,笑成這樣,什麼意思啊。
  
  「哈哈哈……太好笑了!居然…居然當著人家面前狂說了十幾分鐘的壞話還渾然不覺!我的媽呀…哈哈……」愛蜜莉笑到岔氣了。
  
  「不不…最好笑的還是穿著小學生制服這……我快受不了了!怎麼可以這麼好笑!」伴隨著小滿的笑聲,敲擊聲也隨之加重。小滿、桌子快被妳打爛了啦。
  
  原本已經慢慢停止笑聲的愛蜜莉,聽聞小滿說的,『小學生制服』這句關鍵詞之後,笑點神經又再度被挑動起來。她和小滿有如二重奏般,一搭一唱,一說一笑,兩人此起彼落的仰天大笑。
  
  星期五的社團時間。笑到肚子痛的小滿最後一邊扶著肚子,一邊離開我們、離開B班教室準備去田徑社練習,啊,從走廊還不停的傳來她的笑聲呢。拜託!別笑了啦。而恢復正常的愛蜜莉揉著她笑到肌肉僵硬的臉,幸好她的下巴夠牢固,不然那種笑法肯定會把下巴笑到脫臼的。
  
  「我是聽說不少人爲了省錢,所以仍然穿著國中部的制服…不過穿小學部的還是頭一次看到……」愛蜜莉眼帶笑意的打量我。我對她投以一個稍作不滿的表情,果然成功的讓她換個話題了。
  
  「好好好,我們的小嗶妹妹,不說這個了──」她沉著臉,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不過妳怎麼不知道他就是大友龍之介本人?妳也太搞笑了吧?」
  
  「我哪知道啊,他身上又沒有掛名牌!而且誰想到學生會長真的做出把自己反鎖在外的蠢事出來!」我聳聳肩膀。
  
  「先不管他反鎖自己的蠢事,重點在妳呀小嗶!妳怎麼會不認識他啊?」愛蜜莉露出一個拿我沒輒的表情。
  
  「……我就是不認識嘛,我之前也沒看過他。」我低下頭,戳著愛蜜莉書桌上,被圓規鑽出來的洞。看來這桌子歷經很多人使用過了。
  
  「真是服了妳,沒看過也衝去找人家,」她彈了下我的額頭,「那天我們邊吃飯邊討論,我以為妳老早就知道他的長相了。原來妳根本不知道……就算如此,我不是說過他很帥嗎?應該馬上就會認出來的啊?」
  
  我反射性地揉起額頭,其實不是很痛,但還是摀著它,以防愛蜜莉的二度攻擊「是很帥啊……不過跟我想像中的『帥』不一樣嘛,所以我才認不出來。」開口辯解,我可不想被愛蜜莉當成笨蛋。
  
  「那請問一下,小嗶您原本認知的,帥氣的會長大人,應該是長什麼樣子呢?」她挑眉反問著我。
  
  「嗯…怎麼說,就是那種帥的很華麗啊…很誇張的那種?」我斟酌著措辭,努力想向愛蜜莉表達想法,可惜我一時想不到形容詞可以描述,「哎喲、就那樣嘛…總之,我覺得他帥的太普通了、就太鄰家少年了,妳懂嗎?」
  
  「這就是他為什麼風靡萬千少女的迷人地方啊,隨和的校園王子!」愛蜜莉理所當然的說著,彷彿事情本應是如此,「那種什麼…雖然外表很帥但高傲又冷漠的人會被捧成校園王子,妳當這是少女漫畫啊?」
  
  「可是妳不也說…他是個性格很差的傢伙耶?」
  
  「我才沒這麼說過,我只有說學生會而已……是妳自己對會長妄下論斷的吧?」
  
  「好嘛好嘛、我承認是我想太多──不過!愛蜜莉!妳這麼說不會是連妳也淪陷了?他可是欺負我的人耶!妳還幫他說好話?」我忿忿不平地抱怨著。
  
  「咦!我哪有啊!妳可別冤枉我,」愛蜜莉咂咂嘴(我以我們的交情發誓,當她下意識做出這動作時肯定是心虛了),「我當然是站在妳這邊囉!…那個學生會長可真壞啊,居然笑我們家小嗶,穿小學生制服又怎樣吼?」
  
  「愛─蜜─莉!」我鼓起腮幫子,明明說好不提這個的!
  
  「哎呀、抱歉,因為真的太經典…」她又笑出來了。強忍著笑意的模樣又讓我想起那時大友龍之介的表情,笑的靦腆,笑的真摯,笑的宛如訴說著,這是個美好的世界。那種優雅、從容,發自內心的笑聲仍迴旋在我的腦海……不對不對,我在想什麼啊!是非常可惡的樣子才對啦!
  
  「總而言之,這就是癥結所在」她自說自話的總結道。
  
  「所以?」我不太確定,我們剛剛是否有說什麼具有建設性的話,因此我訝異著愛蜜莉的言詞。
  
  「所有的失敗都歸自——」她將那本厚厚的資料夾丟上來,「——小嗶沒看我的報導。」愛蜜莉的眼裡直射出閃閃動人的光芒,使我寒毛直豎。
  
  「等等、愛蜜莉!這兩著根本沒關係吧!」我出聲,但完全起不了任何效用。她自顧自地打開資料夾,自顧自地抽出第六期《愛蜜莉‧NEWS》,自顧自地將銷售量第一名、印有大友龍之介一貫完美迷人微笑封面的刊物攤在我面前。
  
  「請吧、小嗶,」她笑咪咪的擺手示意,「摸清敵人底細可是基本喔。」
  
  
  真是受不了愛蜜莉,我認輸了。好吧,既然光星都可以被寫成無名英雄奮鬥史,就讓我來瞧瞧學生會長兼校園王子的大友學長,可不可以在愛蜜莉筆下突破天際吧。
  
  
  
  ※※※
  
  
  
  試著想想如果被人品頭論足的是妳,那感覺會有多糟?
  
  
  真的很糟。那種箇中滋味我也體會過,但為什麼我仍學不會教訓,又再一次犯錯了呢?喔,真痛恨我這張多話的嘴、痛恨我這惱人的性格。幸運的是,眼前的完美人兒不再抓著我的頭髮怒吼,他只是笑著。
  
  只是笑著,風度翩翩的笑著,彷彿他剛剛聽我十幾分鐘連珠砲似的壞話對象,是則童話故事中的大壞蛋,是桃太郎集結同伴等待討伐的惡鬼;彷彿那位名為『大友龍之介』的惡鬼指涉的是其它,而非他本人。
  
  「我猜…妳等的人應該是我?」他笑笑。
  
  甭待我回答,他心裡早有定奪。不過我不明白那又為何要用詢問的語氣呢?大友龍之介見我不回話(其實當下我是愣住了,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他旋開門,紳士地作出『女士優先』的禮儀,等著我先行進入。算是幫我找台階下嗎?我心想著。
  其實當下我立馬想轉身逃跑──這狀況實在是太糗和太尷尬了。面對一個我滔滔不絕,加油添醋地講了一大串壞話的批評對象,我完全不曉得要如何鎮定的去應對。但是,不知哪來的勇氣,或說是厚臉皮,它驅使著我移開腿、踏出步伐。
  
  「有點凌亂,不好意思。」我越過大友龍之介身旁時,他訕笑說著,並且招呼我坐在會客桌的兩人型沙發上,「要不要喝杯茶?」尚未來得及拒絕,他便自動的從堆滿檔案夾中的桌子一隅,拿起電磁爐上的玻璃茶壺倒了一杯給我,些許的乾燥玫瑰花辦從壺中流洩到他給我的茶杯裡。啊、難怪他的身上這麼香──這是此時浮現於腦袋裡的第一個念頭。
  
  他搬了張椅子在我的旁邊坐下──由於另一組沙發上也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檔案夾與文件。正想著如何開口道歉我的失禮行為時,大友龍之介先行表態了。
  
  「抱歉、剛剛捉弄了妳一下,我應該早點表明身分的。」他淺笑著。
  
  意思就是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要找學生會長,卻還故意坐在那跟我瞎耗。搞什麼嘛……
  
  「和妳談話很有趣,所以請原諒我小小的捉弄妳,好嗎?」也許是看到我有點不滿的表情,他稍作補充地道。唔、太犯規了!居然露出這種可以迷死女生的笑容……這人鐵定清楚自己的臉可以當作談判籌碼!
  
  我又不爭氣的臉紅了。低下頭,我盯著在杯中載浮載沉的花瓣,含糊的應聲了好。他輕聲的道謝,不用抬頭,此時我可以想像浮現在他臉上的是怎麼樣的得意表情……可惡,被你得逞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被牽著鼻子走,甲斐翼,妳要先發制人才行!
  
  清清嗓子,我決定拉回局面,先進入正題已掌控主導權。思考著要用哪種稱呼,最後我決定還是稱他為會長,其實我們彼此已相互介紹過──如果那種形式算的話,我不想像是要攀關係、表親暱般的叫他“大友學長”,雖然先前我試著想和白鳥學姐拉近關係,不過卻一點也不想用在他的身上。嘛、算是我頑固且僅存的自尊心吧。我表明來意,並且再次遞出那份已被他『批改』過的社團申請書,我決定忽視上面在我寫的密密麻麻的潦草字體上,批註的雋秀筆跡。就當剛剛的一切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心想著。
  
  「呵呵,果然是爲了這件事呢。」微笑接過申請書,「上面還缺了個重要的東西,對吧?」他比了比最後一頁,也是讓整份文件生效且核准的關鍵之處,需蓋有學生會印章的欄位。
  
  我開心的猛點頭,非常意外且訝異學生會長竟然這麼好說話、這麼上道!和白鳥學姐那些人完全不一樣,他不但沒有刁難我,還立刻爽快地核准,看來那些對於他的負面說法果然都是誤會一場!我心裡喜孜孜的,之前和他談話的好感又回來了。
  
  「妳等一下喔」他起身,走到放著『學生會長』立牌的辦公桌上,打開抽屜翻找著。我喜悅地看著他,視線跟隨著他的動作。“咦咦?奇怪?我記得是放在這裡…”我聽到他小聲呢喃著,可能是心情洋溢著幸福的關係,我突然覺得他這樣有點迷糊的樣子很可愛……
  
  「好了好了」伴隨著兩聲蓋下印章的喀喀聲,我的心彷彿如釋重負,啊啊、終於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這陣子我茶不思飯不想,每天心繫掛念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我快樂的跳著雙手接過他遞回來的申請書,快速翻到最後一頁,想看看我夢寐以求的章印──
  
  
  咦?這個是啥?
  
  
  欄位上蓋了兩個章,一個印著附有哭臉圖樣的『不及格』;另一個則是隻可愛的小兔子外加『再接再厲 加油』的小朋友印章,是幼稚園老師會蓋在家庭聯絡簿上的那種!我不解地抬頭望向笑容可掬的大友龍之介。
  
  「啊,很可愛吧?這是我特意去買的喔!」他炫燿般的嘻笑著,有如分享玩具的小孩,帶有一絲得意之情。我則是張大嘴、圓睜著眼,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咦!妳不是要這個嗎?」他理解了我此時此刻的表情意涵,如此反問著。他納悶著我納悶的,不明白的搔搔臉頰。我覺得有種情緒衝上我的喉嚨,但不完全是憤怒,還夾雜了疑問、想笑、不可思議、絕望等等的感受!天啊天啊……他是在裝傻嗎!怎麼有人可以裝傻到這個境界?如果他是光星,此時我早就跳起來狠狠給他來個爆栗(但其實光星鮮少裝傻,就算要裝傻也不會裝到這種程度)。大友龍之介皺起俊逸的橫眉,黑色的瞳仁渴求答案地看著我,這眼神,這表情,難道他是很認真的以為,我是為了這兩枚小朋友印章浪費我寶貴的時間、美好的青春,像個傻蛋天天來辦公室等他嗎!這兩塊章有什麼價值讓我這樣做啦!!氣死人了!氣死人了!怎麼會碰上這種人啦!
  
  沉著臉,我盡量保持著平常心,訴說著真正的要求。
  
  「我還以為妳是真的很想要這些可愛的章哪…」他輕嘆一口氣,擺出真的很失望的臉,我努力憋著把吐槽的話語嚥下喉嚨,隨即,我見他臉上的表情變了,但卻不減笑意,「那、先這樣了,今天和妳談得很愉快。再見,甲斐同學。」
  
  他起身,一副就是要送客的樣子。等等,我還沒說我要走耶?他怎麼就擅自結束會談了!?
  
  「妳怎麼了?申請書都跑完流程了呀…時間不早囉,女孩子要早點回家才行喔。」他朝著還黏在沙發上的我,眨眼微笑示意。
  
  我狐疑的看著他,是我錯亂還是他錯亂了?跑完行程?他剛剛根本沒拿出真正的學生會印章來幫我蓋啊!可是從他堅定的語氣來推敲,他完成了職責,而我也達到我的目的,因此這場會談理當完美的劃下句點。等等,怎麼能任由事態如此發展!我納悶的發出異議,過於慌亂,以致於語氣有些激動。
  
  「甲斐同學,我想妳是誤會了。」大友龍之介眼裡閃過一絲神情,疲累且不耐煩的神情,但只是一瞬間,立即他又恢復成平常的悠哉笑容,「申請書已經確確實實的跑完所有流程,花子她應該也跟妳說的很清楚吧。」
  
  花子?原來白鳥學姐的名字叫做花子。高傲、不可一世的貴氣大小姐配上『花子』這麼俗氣的名字還真是好笑……不對!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我甩甩頭,想甩掉此時浮現在我頭腦裡的想像…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大友龍之介,還有我的社團申請書!
  
  「不好意思,我解釋的不清楚。這麼說好了──」他耐心地說明,「申請書沒有通過,因此不核准戲劇社的成立──所以,我當然不能幫妳蓋章了,是吧?」大友龍之介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又是這種明知道答案還要反問的語氣!是在挑釁我嗎?這傢伙還真叫人生氣耶。
  
  我依然搞不清楚狀況的望著他不發一語,我不明白的,是他的邏輯和行為!我們兩個就像飾演著不同的戲碼,但卻在同一座舞台上,同時登台演出!那麼的荒謬、那麼的違和。
  
  
  ──「申請書沒有通過」。
  ──「上面還缺了個重要的東西」。
  ──「我還以為妳是真的很想要這些可愛的章」。
  
  
  噢!這下我完全明白了!終於懂他手上拿著的是什麼劇本,因此才會與我如此的不協調。也就是說,我被當成笨蛋耍了!還是被笨蛋當成笨蛋耍了!這個笨蛋會長真的以為,吃了白鳥學姐閉門羹的我依然來找學生會長,是想要他的『可愛』印章,因此,他義不容辭,秉持著“好東西就是要與人分享”的道理,喜悅地蓋下(而我卻誤以為申請書破天荒地得到他的核准)。所以他才百般強調地說,流程已經跑完了。是的,的確是跑完了──白鳥學姐給我的『不通過』,就是最終結果。
  
  但是我無法理解為何他會這樣想?我在沒通過的申請書上,硬是要他蓋個沒意義的印章要幹嘛?難道是覺得需要有章印證明的欄位,就那樣空白很寂寞很可憐嗎?所以幫我蓋個其他章和緩、掩飾它的空白?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家拿自己的、拿吉普的、拿媽媽的章狂蓋就好啦!而且還是出書作家的章呢,我要你這些沒意義的小朋友印章幹嘛啦!!……算了,我這麼認真去推敲笨蛋的想法要幹嘛啊,笨蛋的思維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
  
  再次看向眼前腦袋空空、徒有外表的笨蛋學生會長,大友龍之介。嘖嘖,真是糟蹋了…我嘆了一口氣,為了他的出色外型而嘆,為了學生會而嘆。最重要的是,今日我這趟是白來了,果然找學生會長也是於事無補,結果仍究沒有改變。準備向他告辭,雖然社團申請依然失敗,但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抗議爭取,和他相處的這數十分鐘已經夠我受了!於是先暫且打退堂鼓,擇日再來吧。以後還是都找白鳥學姐商議好了,我暗自決定。
  
  「等等,甲斐同學!」大友龍之介突然出聲叫住正踏離辦公室的我,「那個啊──別再穿小學部的制服了,不然會讓人誤以為妳是從小學部那邊跑過來玩的喔。」他再次笑出聲,笑的宛如訴說著,這是個美好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讓人幸福……
  
  
  
  
  
  
  
  
  
  可惜當下我無法體會到那笑容的含意,很久很久以後,我才懂得大友龍之介的笑容背後訴說著怎樣的故事。“不但是個笨蛋,還是個愛欺負人的笨蛋!”這是我回敬給他的一句話,當然,只是內心裏的潛台詞罷了,我還沒失禮到對不熟識的人亂叫囂。
  
  
  躺在床上,大腦記憶體結束播放,我和笨蛋又愛欺負人的會長過招之回想。身陷軟綿綿的被窩中,我逐漸感到睡意,但像是故意要唱反調一樣,手機此時響起來,逼得我離開床鋪,起身去接電話。
  
  是光星。
  
  「哈……我聽燙髮說…妳真的穿小學生制服…不會吧?哇哈哈哈哈……」電話那一頭傳來光星斷斷續續的笑聲,他笑到連話都講不清楚了。
  
  「我要掛了。」什麼嘛…有必要特地大半夜打來問這個嗎?
  
  「欸、等一下啦……所以說…真的假的?哈哈哈……」
  
  「是是是!是真的!哼,滿意了嗎?晚安、再見!」
  
  「喂、妳敢掛本大爺電話試試?我話都還沒說完耶!」
  
  「喔?那請問光星大人還有什麼事?」
  
  「燙髮說……有人找妳麻煩。」
  
  我愣了一下,暖暖的情緒溢上心頭。
  
  「她叫愛蜜莉好不好?別給人家亂取綽號啦!」其實我想向光星道謝的,不知怎麼卻蹦出這句話。
  
  「囉唆喔…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對了,妳別給我岔開話題。」
  
  要關心人還這麼兇,我小聲咕噥著。不過我其實很清楚光星就是這樣,總是用凶惡來包裝自己,他的作風往往如此。
  
  「也不是找我麻煩啦…就是笨蛋會長和花子的學生會不核准我的社團申請,啊,還有一群特立獨行的人常常出沒……」我開始敘述著接連幾天發生的奇人奇事,光星靜靜的聽著,不時穿插看法與意見。當然,是他『大爺式』的看法與意見,所以其實也沒什麼建設性可言,反倒都是在罵我怎麼可以這麼蠢、諸如此類的。
  
  
  「我覺得妳還是放棄好了,反正聽起來也沒什麼搞頭的樣子。」他一派輕鬆地說著。
  
  「……我不要。而且當初可是你鼓勵我去做的耶?放棄也是你在說……」
  
  「不然妳想我說什麼?──呵呵、繼續加油?」他裝腔作勢地學了幾聲,「別蠢了妳!很多事不是努力就會有用,省省吧!別白費力氣了。」
  
  「我不會放棄的。」
  
  「……」些微的沉默,「是嗎?算了。隨便妳吧。」
  
  妥協的光星,總是漫不在乎地別過臉說著這句台詞,我想像著電話那一頭的光星,此時臉上的表情。其實我很討厭讓他說出這句話,因為那樣子彷彿意味著他對我很失望,對我們的友誼感到很失望。不過這次就算讓他失望,我也不想輕言放棄。
  
  
  「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勢在必行”!」我開玩笑般地挑釁他,想緩解有點彆扭的沉默氣氛。
  
  「哈哈!失敗了可別哭喔。妳要是跑來哭給我看,我就多送妳兩拳助興。」
  
  「哼、誰會哭啊。」就算他看不到,我依舊忍不住作了個鬼臉。
  
  「喔…要我幫妳嗎?」像是想到什麼,他突然沒來由地說著。
  
  「你要幫什麼?」我不解,申請社團的事他又幫不上忙。
  
  「幫妳……勸勸白癡會長和廁所花子 ?」我聽見伴隨這句話而來的咔咔聲,聽起來極其熟悉…這不是活動指骨關節的聲音嗎!
  
  「天啊,光星你是認真的嗎?」我開始擔心害怕起來了。
  
  「是啊,我超認真…快把所有人的名字報給我──白癡啊!!怎麼可能!我才不想爲了妳幹這種無聊事。我要睡了…掰。」話語剛落,他隨即掛斷了電話。
  
  
  
  啊!可惡!你才是大白癡!──我氣憤地捶打枕頭泄恨。又被光星耍了,真不甘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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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 44
GP 1k
16 樓 ڰ☸金蘋果♥〞 slm10825
GP0 BP-
女兒的名子很有創意
我從來都沒想到這樣的名子
寫得很認真~GP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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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 1
GP 0
17 樓 綠川靜 eve790819
GP0 BP-
雖然我沒玩過5代,不過我很喜歡這篇文章!
期待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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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 9
GP 31
18 樓 Reinaart c94707
GP0 BP-
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囧rz........
對不起!!我完全忘記我有把文發在這裡(爆汗)
我只記得更新鮮網和貼吧,然後過好幾天才想起還有小屋,至於此版...................壓根完全忘了(掩面)
其實有在追文的話,可以去小屋看比較快!(不好意思,沒有要打廣告的意思,只是對於我一直忘記此感到很歉意...)
然後謝謝有留言的玩家、讀者們!我愛你們!!
謝謝願意看這篇八百年才會更新一次的文章(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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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一樣卻又不一樣】




  我作了一個夢。
  
  夢裏的我不停下墜。下墜。下墜。只是下墜,沒有原因,也沒有任何說明。我仰躺著,持續往下掉,週遭是黑暗的,沒有光源,但是我卻能清楚的看見自己。張開雙臂,宛如仰式游泳,宛如漂浮著,我不清楚即將要墜落何處,底下是什麼呢?又是從哪裡掉下來的呢?一切都是未知數。身處異空間,狀況又不明,我的心卻出奇地平靜。對,平靜,意外的平靜,我不害怕,也不掙扎,就這樣由著身體不斷墜落。與其說是平靜,還不如說是消失,我的心情,我的喜悅,我的悲傷,我的痛苦與不安,各式各樣的情緒漸漸變淡,甚至肉體,如同晚霞一般的逝去……
  
  即將墜入地面之際,有名男子接住了我。
  
  
  
  
  
  
  
  ——「說不定是小翼妳的未來老公喔?」
  
  「啊?」我抬頭望著眼前,狼吞虎嚥地吃著早餐的媽媽,她邊咀嚼食物邊對於我今早的夢境,發出見解。
  
  
  
  
  非常難得的甲斐家早晨光景。洗漱完下樓,我對於已經出現在飯廳、邊坐在餐桌上看報紙邊對還在廚房忙得團團轉的吉普頤指氣使的媽媽,感到十分訝異。我向媽媽問早,並且驚嘆她非於平常的早鳥行為,面對我新奇的目光,她撥弄了一下任意披散在肩上的栗色長髮,懶散地笑著回答我拋出的疑問後,繼續朝著廚房大呼小叫地喊著“快餓死了!動作快點!”。
  
  原來媽媽不是早起,而是整晚通霄至現在還沒入睡。我有點擔心地審視著她,媽媽輕拍我的頭,做了一個早就習以為常的表情,示意著我不需要為她操心。
  
  聽見媽媽的吆喝,宛如咒語施法,吉普隨即踏進餐廳,把媽媽的餐點擺放在她的面前,這動作讓我聯想到西餐廳的服務生,不同的是,這個黑皮膚大個子的服務生邊小聲咕噥著“有夠會找麻煩的…煮日式就偏要吃西式……”顯然這番話無法讓那位大牌的客人感到一絲絲的心虛,媽媽完全充耳不聞,怡然自得地享用起早點。
  
  我笑看著眼前的兩位家長的相處模式,好喜歡這樣老是欺負吉普的媽媽、也好喜歡老是一邊抱怨卻又順著媽媽的吉普,有句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是這樣的吧!外人眼中,甲斐家的家庭組合是有一點那麼不合常理,一個隨心所欲、生活可以說是亂七八糟的母親;一個年紀相差很多的、還有一點外國人血統的兄長;最後加上一個沒大沒小、跟著母親也一同捉弄兄長為樂的女兒,非於一般的核心小家庭,我卻不覺得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難得三人皆到齊的早晨時光,作為開啟話題的先鋒,連結家庭情誼的氣氛會談,我一邊進食一邊敘述著今早的夢。其實那個夢並無不尋常到讓我非常在意,也不像惡夢般讓我驚嚇到非得向人訴說,才能緩解夢境裡恐慌、駭怕的情緒。下墜的夢也不是不曾作過,但是不知為何,這個夢有如涓涓細流,緩緩地流淌在我心裏揮之不去。墜入深淵時被人落實得接住了,可是這算救贖嗎?還有明明卻什麼都看不到,為什麼我卻可以清楚的得知那是個男性呢?
  
  
  
  「說不定是小翼妳的未來老公喔?」媽媽先行出聲,對我的夢境妄自下了見解。
  
  「啊?」不愧是媽媽,她的腦子裡比我這個高中生還對戀愛啦、未來的另一半等等的,更感興趣且熱衷於此。
  
  「這很明顯,妳看,妳往下掉,不可抗力的往下掉,最後,有個人出現救了妳,他一定就是妳命中注定的對象。」媽媽握著還插有熱狗的叉子,在我面前比劃、揮舞著。
  
  「是嗎?可是我一點都沒有得救的感覺欸…反而有種無所謂的、覺得怎樣都可以的感覺。」喝下最後一口碗裏的味噌湯,我正嘗試著用舌頭撈起黏在底部的海帶芽。
  
  「不不,一定就是這樣子沒錯,這是個預知夢,下次如果再夢見,記得趕快看那個男的長什麼樣子…啊,說不定是小翼現在認識的人喔!」媽媽持續晃著咬過剩下一小段的熱狗,稍不注意,熱狗就隨著她上揚的語調飛離叉子,尚未落在桌面時,吉普正好用碗接下了。默契度一百分,我偷偷在心裡舉牌評議。
  
  「我們的解夢大師,涼子女士,拜託您吃飯時好好吃飯——」吉普連著剛剛的熱狗,扒了口飯,送進嘴裡,「還有別亂教小翼,還只是高中生而已,現在談這個不會太早嗎?」
  
  「吃你的飯去!」媽媽拿著叉子作勢要扔他,吉普嚇得架起筷子擋在臉前,「去幫我盛湯,別打擾我們母女倆討論戀愛話題,」媽媽轉頭對我眨眨眼,「高中最重要的當然是談場很棒的戀愛啦,是吧小翼?」我敷衍地對她笑笑,懶得辯駁媽媽。
  
  「可是,涼子,因為妳說要吃吐司還有熱狗,所以我沒準備妳的份耶…湯已經沒了喔。」吉普拿著媽媽塞給他的空碗,不好意思地搔頭說著。
  
  「是喔,那你的給我。」語畢,媽媽立即搶走吉普的味噌湯,神情自若的大口喝下。
  
  「喂喂!涼子妳太過分了啦!」吉普見狀哀號著,「妳已經有鮮奶了,還搶我的…我吃白飯這樣會很乾耶……」
  
  「很乾去喝水啊。」媽媽不理會吉普,將料吃得乾乾淨淨的,連片海帶芽都不留給他。
  
  「小翼!妳來評評理,妳看看妳媽媽——」吉普看著已成既定事實的、曾經裝有吉普的那一份味噌湯之空碗嘆了口氣,便轉向我,希望我支持他一起譴責媽媽任性的舉動。
  
  「妳媽媽太優秀了。對吧?」媽媽打斷吉普尚未說完的話語,立即接話,並對我眨眼示意著。用不著花費一秒,我馬上做出回應我們母女倆共同的樂子——我附和著媽媽,用裝腔作勢的語調為她幫腔著。
  
  「對呀、浴缸裡很多水,很乾就去滔水喝啊。」我惡趣地看向吉普。
  
  「妳!……好啊…妳這壞小孩……每次都不幫我,看我怎麼對付妳!」吉普勾著我的臂膀,按住我的腦袋,搔亂我每天精心試圖整理得服貼的頭髮。我立刻大呼救命,向媽媽請求支援!
  
  「好!我來了!小翼妳快逃、這裏就交給媽媽……」媽媽張牙舞爪得繞向吉普背後壓制他後,便對我揮手示意著。
  
  趁著吉普轉向面對來勢洶洶的媽媽,而無暇顧及我,我隨之抓起書包,頭也不回的衝向玄關,自動忽略於隨著後方飯廳處傳來的吉普慘叫聲。不曉得媽媽在施什麼酷刑呢…我有一點點同情吉普起來了,啊!不過管他的!誰叫他竟然破壞了我努力用水壓平、用吹風機稍微拉直的頭髮,就讓媽媽去代我出氣吧。用手大概梳理一下捲曲又亂翹的金橙色髮絲,說了句“我出門了”(雖然沒人應我),旋開門,開始了每天日復一日,看似一樣卻又不一樣的日常。
  
  
  
  ※※※
  
  
  
  「白、鳥、學、姐!!——」臉上堆滿了自認為最和善、最討喜的笑容,我努力揮著手向此時坐在座位上,正用著一臉不耐的表情瞪著我的美麗可人兒打招呼。
  
  「又是妳…」白鳥學姐翻白眼,不禁扶額。
  
  
  
  
  
  國語、日本史、英文,這是我用上三節課時間想出的美好計畫。當然也得感謝愛蜜莉,這是我第一次感到有個“白鷺情報機”之稱的朋友實在是太好了!多虧她的小道消息,讓我擬定好的『廁所白鳥花子攻略計畫』更是推波助瀾。把必勝的黃金道具擁在手上,哼哼哼……只要有這個在手,廁所…啊不,是白鳥花子,我一定會將妳收服的!——都怪光星啦,老是廁所花子、廁所花子的叫,害我也跟著習慣這樣記,要是不小心當著本人的面脫口而出,那我所有的苦心將會付之一炬的,嗯,一定得改改才行。我沾沾自喜的一邊在腦子裡反覆推演,一邊哼著小曲、愉快地跑向二年級教室。
  
  也許是興奮過了頭,在走進二年A班教室門口以前,我稍不注意去擦撞到了一位正在走廊上和男學生談話的老師,連忙低下頭道歉,雖然尚未看清楚樣貌,不過由這快把西裝褲撐開的臃腫身軀來推測,估計是這班的班導,松島老師吧。松島老師維持著背對我的站姿,僅僅回過頭對我示意了一下,便與站在他面前之男學生接續被我中斷的會談。
  
  伴隨著一聲“白鳥,外找!”的中等身材、有點大眾臉的學長替我引見,我提高音調,用著尖細的嗓音,近乎可以說是裝可愛的語氣,對著帶有明顯不想見到我得嫌惡表情的白鳥學姐出聲叫喚,臉上堆滿了自認為最和善、最討喜的笑容。戰鬥力全開加上防護罩開啟的我,自然而然忽視了“又是妳”的唇語以及白鳥學姐完全寫在臉上、表達著她頭很痛,我最好立刻消失的含意。
  
  「呵呵、白鳥,那個小不點又來了喔。」
  「白鳥最近真受一年級學妹的歡迎…不錯哪!」
  「白鳥妳也理人家可愛的小學妹一下嘛!她幾乎天天都來找妳耶…」
  
  越過其他學長姐貌似調侃的琅琅笑語,我只好尷尬笑笑,白鳥學姐也未搭腔,逕自地埋首在座位裡翻閱書本。見她不理會我,於是我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決心一鼓作氣展開我的攻勢——
  
  「白鳥學姐!」蹦過去她身旁,她被我的動作小小驚嚇到,而身子瑟縮一下。她抬頭看向我,皺起細眉,不悅的情緒滿載,正要開口罵我時,被我連珠砲似的話語給硬生生嚥回去。
  
  「白鳥學姐——學姐~~不要對我這麼冷淡嘛!經過這些日子和學姐相處以來,我覺得學姐真得好酷喔!人又漂亮又聰明!還是那麼優秀的學生會之中一份子!更別說您還是學生會長的得力幫手!啊~~我好崇拜學姐喔!!」我卯足全力、比手畫腳地用誇張的語氣說著,無視於此時白鳥學姐正用一種看著白癡般的同情眼神瞅向我。
  
  「學姐!忘掉之前我們的那些不愉快,一切重新開始好嗎?您不出聲就是同意囉!好!那我重新來做個正式的自我介紹…」
  
  「出去。」
  
  「我是一年E班的甲斐翼,綽號是嗶可。學姐您就叫我綽號就可以了!比較親切嘛、哈哈…那我也可以叫學姐的名字嗎?喔喔!可以呀!花子學姐~~花子學姐!還是小花學姐怎麼樣?」
  
  「出去。」
  
  「哪哪、小花學姐,雖然現在我們還不太熟,但有一個很棒的方法可以讓友情快速加溫喔,」掏出我的黃金道具,將它放置在學姐桌上,「鏘鏘鏘~~就是這個!!交、換、日、記!人家都說友誼都是從交換秘密開始的,您有什麼不敢告訴別人的,都可以寫在這偷偷告訴我喔!」
  
  「出…去。」
  
  「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我朝她眨眨眼,「日記我已經先寫一篇囉!就等您回寫喔!嗯,明天好像有點太急……那我過兩天再來——」
  
  「——給我滾出去!」
  
  
  我狼狽得往門口竄逃,恰巧迎面撞向了踏進教室的松島老師。力道之大,把他撞倒在跟著他身後走進來的男學生身上,那人些微踉蹌地扶住差點與地板做出親密接觸的蹣跚肉團。我正才看清楚那名男學生的臉,及滿臉怒容、以“火爆胖子”之稱打響校園的,松島老師。
  
  
  
  ※※※
  
  
  
  「呦!你怎麼還在這裏?」
  
  我出聲叫住此時此刻仍在校門口遊蕩的黑田同學。
  
  
  
  
  離放課後的鐘聲敲響已有好一段時間,而我至時才完成被松島老師交代的逞罰工作——打掃他作為化學科教師的專業領域,理科實驗室。“去把所有試管跟玻璃器皿通通擦過一遍!”松島老師脹紅揪緊的臉此時像個肉包,即使知道在被責罵途中還嘻皮笑臉的態度是千萬不可,但是看著因為憤怒而糾結成一團的肉包子臉,輕聲的氣音終究從我努力緊閉的嘴巴洩出,而回應我走漏的笑聲是一句“接者把雜物箱裡的東西搬到垃圾場”,語調沒有一絲起伏。噢、這下慘了,我在心裏默默嘆氣。
  
  待做完所有被指派的勞動服務後,我伸伸懶腰,緩緩的走向校門口。抬起頭,望著逐漸變成滿天雲彩的暖橘色天空,明明每天都可見到的夕陽景色,我卻是怎麼看也看不膩。呼、今天又要快結束了呢…小聲呢喃著,不知道為何,即將逝去的晚霞總是會讓我染上一分哀愁的情緒。沉浸在自己些許傷感的氛圍裡時,正好碰上了剛離開校門不久的黑田同學,轉移了我的注意力及心情。
  
  「呦!你怎麼還在這裏?」我出聲叫住,並且跑近他的身旁,與他同行。
  
  「喔、甲斐,」黑田同學微微低下頭看了我一眼,算是跟我打聲招呼,「有東西忘了拿,回來拿而已。」他不看我,將視線轉回前方,有些生硬地說道。
  
  「欸?是嗎?很可疑喔——」我挑眉且故意拉長語調,壞笑的抬頭看著他。黑田同學這種不自然的態度,想必一定有什麼內情……不過,算了!上次已經捉弄他過一次,這次就放他一馬吧。我暗咐著。
  
  「一起回家吧!正好我也要去商店街一趟!」話鋒一轉,我對他笑笑。
  
  「欸、隨便妳…我…我是沒差啦。」怎麼感覺黑田同學又害臊起來了,他黝黑的臉頰上若有似無地染上一抹紅暈。
  
  
  就這樣,我隨性哼著亂拼湊的廣告曲,悠然自得地走在黑田同學身旁。在我們之間降臨得沉默卻一點也不會讓人不自在,真是奇怪,若換作是這樣跟別人同行,我一定會很努力尋找話題來打破尷尬的氣氛,但是安靜的黑田同學和安靜的我,加在一起好像不是太糟糕呢。我一路望著石縫裡的小花小草,每發現一株都讓我有如發現新大陸般的開心,但我輕鬆且愉快的心情似乎無法傳染給黑田同學,他緊繃著身子,像似走在平衡木上那樣。我不懂他為何如此戰戰兢兢,難道是想上廁所嗎?
  
  「啊!這倒讓我想起來了,」我驚呼一聲,突然挑起話題,「黑田同學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跟你說話的時候是回學校去拿講義那次,結果你把你的那份給我了,你還記得嗎?哈哈。」
  
  「嗯……」他別過臉,有些難為情的說著,「這麼久的事妳都還記得啊?」
  
  「記得囉!」我衝著他微笑起來,「當然都記得,我記得你,還有小禮、愛蜜莉、小滿、朝倉同學、博子。有關白鷺、有關姬宮町的事情我都牢牢地記起來,放進大腦的永久記憶庫中——」閉上眼,深吸進一口屬於姬宮町的氣息,「雖然才住過這裏短短兩年,可是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這裏,不論搬過多少次家、住過多少地方,只有這裏會讓我有依依不捨的懷念感覺。」
  
  黑田同學不置一詞的望著我,似乎是發愣起來了。
  
  「嘿、你在發什麼呆啊,已經是綠燈了啦!」我推推他的胳膊,正才把他拉回到現實世界。黑田同學意識到自己的糗態,耳根子不禁紅透了。我壓不下想要惡作劇、欺負他的心態,一抓到他的把柄,忍不住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喂、妳夠了喔」黑田同學板著臉,示意著我見好就收。但我依然止不住笑意,即使是摀著嘴,笑聲不斷從我指縫裏鑽出。
  
  黑田同學不放棄想要挽回局面,他突然停下腳步,在常常向愛蜜莉家開的服飾店賒帳的藥局老闆娘的店鋪前停佇,而我也跟著他停下步伐。
  
  「那個……甲斐」黑田同學緩緩開口,雖然他故作隨性問問的語氣,不過我看到他右手緊抓著衣角,把稍舊但依然乾淨的襯衫揉捏成一團。那皺摺如果是吉普一定會一邊唉唉叫一邊拿著熨斗,死活都要把它燙平。我邊胡思亂想地等待黑田同學接下來要說的話。他要說什麼啊?這麼正經……腦子裏開始胡亂瞎猜。
  
  「妳有沒有那個……正在——」
  
  ——「嘿、吉普!!」視線穿過黑田同學,我朝恰從超市走出的高大熟悉背影喊道,截斷了他尚未說完、吞吞吐吐的話語。
  
  
  吉普也發現我了,並且朝我的方向走來,手裡提著大包、小包的。他依然穿的很居家,米色的素面圓領T恤、洗到褪色的破舊牛仔七分褲,一點都不像是名出社會的大人,倒像是個稚氣未脫的青澀學子。
  
  「帥哥、這麼巧啊?」我敲敲吉普的身子,調皮地向他說笑。
  
  吉普回我一個笑容後,便把視線投向我的身後。我正才想起被我遺忘許久、晾在那兒的黑田同學。立即意會到此時我是有多麼失禮!黑田同學話都還沒說完呢,而我卻因為看到吉普後就把他忘的一乾二淨,對他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我趕緊轉身,為黑田同學及吉普兩人相互引見。
  
  「我是小翼的兄長,舍妹平時受你照顧了。」吉普禮貌、拘謹地向黑田同學寒暄,「你就是黑田同學吧?小翼有說過你常幫她很多忙,真是萬分感謝。」
  
  「不,哪裡哪裡,這沒什麼啦。」似乎是感到有點不知所措的黑田同學,也彆扭地微微鞠躬。
  
  要打破這種些微尷尬、又客套的氣氛,就得靠我出馬了!
  
  「對對!黑田同學真的幫了很多忙呢,家政課的時候,幸虧有黑田同學在!餅乾才不致於一直烤焦呢!」我欣喜地飛快說著。
  
  「唉,妳喔…」吉普聽聞後,臉上又是那副拿我沒轍的表情,「真的是跟妳媽媽越來越像了。」
  
  「嘿、誰叫我是她生的!」我朝吉普做了個鬼臉。
  
  
  黑田同學見我和吉普逐漸玩鬧起來,他將臉別過,作出疑似嘆氣的舉動後便打算先行離開。
  
  「啊!黑田同學!你剛剛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他回過頭,望著我定格幾秒,「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啦,算了。」
  
  「喔、那好吧,明天見,黑田同學!」我反射性地揮揮右手。他隨意擺了擺手,算是回應我的語句。
  
  
  
  
  目送完黑田同學後,倚著夕陽,我與吉普一同走向返家的路途。熙熙攘攘的人群,沿途經過我們身旁的急促跫音,琅琅笑語,自行車車輪轉動的金屬音,抑揚頓挫的叫賣,鳥群在空中振翅飛過,都在我們的歸途中落了款。
  
  
  「吉普,我幫你拿那個。」我拉拉他的左手,示意著要他把那袋交給我。
  
  「不,這很重,妳拿不動的」他將袋子往上提了提,用行動說明著“這真的很重”。
  
  「噢、不是啦!」見他還不明瞭此時此刻我的目的,心中就有些小小不快。呿、你就只跟媽媽默契好!我暗自抱怨著,擅自搶過他左手的那袋重物後,我抓下他用右手環抱在胸前,裝滿長條麵包、吐司等等的牛皮紙袋,再將重物掛回他空出來的右手上,「你看看,這樣就空出一隻手了啊。」
  
  吉普欲張口,正要提出納悶時,我握住了他乾燥溫暖,骨節分明的手掌。
  
  他愣了半响,旋即回握著我的手,將我的、對他而言稱得上是小手的掌心完全包覆在他的大手之下。吉普溫柔的微笑低頭環視著我,我也笑著仰頭對上他充滿寵溺之情的眼睛。
  
  
  
  「都這麼大了還愛撒嬌。」
  
  「哼哼,我就喜歡!」
  
  「會被別人誤會喔?」
  
  「才不會呢,你看,」停下腳步,吉普也跟隨之,我朝著倒映出我倆的玻璃櫥窗比著,「怎麼看都像爸爸牽著女兒嘛!」薄弱帶有透明感的倒影顯現著一位高大寬厚的身影,旁跟著一位身高只觸及到介於他腹部上方、胸線下方的小小影子。
  
  「我一直都是啊。」接續行走,吉普意有所指的笑道。
  
  「不,你才不呢,」我搗蛋似地故意唱起反調,吉普露出有點受傷的神情,見狀,我立即接:「——你是媽媽啦!」
  
  他噗哧一聲,「哈哈,如果我是媽媽,那涼子是什麼?」
  
  「嗯……媽媽還是一樣!繼續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老太爺!」
  
  話語剛落,吉普立馬開懷笑出聲,笑聲像是具有魔力一般,我的情緒也漸漸受他渲染,於是我也跟著他笑起來。
  
  
  
  「喂、吉普,」我沒來由得突然開啟下個話題,吉普輕輕“嗯”了一聲,他早已相當習慣,我時常如此天外飛來一筆得拋出問題,「爸爸是怎麼樣的人啊?」
  
  「不怎樣的人。」他毫不遲疑的說著。
  
  「你怎麼這樣啦,我很認真在問耶!」我微微表達著不滿。
  
  「那——道貌岸然的老色鬼?」
  
  「喂!幹嘛這樣說!小心媽媽聽到海扁你一頓。」
  
  「本來就是,」他聳聳肩,「我第一次見到涼子時,她還是高中生而已欸!小翼,妳看他下不下流?」
  
  「媽媽說她第一次看見你,你還是掛著鼻涕、整天黏在爸爸身邊的小鬼。」為守護爸爸的名譽,也為捍衛媽媽的眼光,我代替他們,對著吉普反唇相譏。
  
  「別聽涼子亂說,我那時已經很獨立了,都一個人跑到兒童圖書室去打發時間……在他們——是啊…又怎麼會在意呢……」後面幾個字節,幾乎是氣音,使我未能好好補捉。
  
  他望向前方,眼中盯著無法勾勒的地平線,心思不知漂往何處,而我則是不解地望著語焉不詳的他。那時的吉普,是那麼遙遠、那麼的觸不可及,一如他真實的名,虛幻且飄渺。
  
  
  
  「這不公平,」我的話語拉回他的注意力,「我都沒見過爸爸,而你卻可以跟他相處那麼久!你真犯規耶,吉普!」我假意責怪他,故作姿態地斜眼瞪著,但是上揚的嘴角已經出賣我了。
  
  「嘖嘖,這就是先出生的好處。」吉普再度笑起來,裝模作樣地配合著我的臨時演出。
  
  我不屑地朝他吐舌頭,「即使爸爸是道貌岸然的下流老色鬼,我還是喜歡他。」
  
  「喔?」
  
  「如果沒有他,那也就不會有我這麼可愛、這麼乖巧的小孩啦!你說對不對!」我大幅度晃著我們牽起的手,開朗的語調也隨之上揚。
  
  「……嗯、說的也是!那我也有點喜歡他了」吉普在嘴角綻開出一抹微笑。
  
  
  
  ※※※
  
  
  
  今日攻略進度:
  再次被白鳥花子攆出。大失敗。
  PS.不過她沒拿日記本丟我。YA、甲斐翼得一分。
  
     PS的PS.被他看到我的糗態了。討厭。
  
  
  
  
  -TBC-
  
  
  
  《附贈小劇場》
  
  吉普:對了…小翼,妳放學不先回家,跑去商店街幹嘛?
  小嗶:喔!因為最近要跟人家寫交換日記,所以我就想去多買幾支可愛顏色的筆!
  吉普:嗯呵~嗯呵(內心OS:幸好不是說跟那個蛋糕店的男生約會……不!我想還是得把他也列為警戒範圍名單好了。)
  
  吉普:所以妳是要去書局?
  小嗶:嗯嗯、對啊——啊啊啊啊!!我忘記去了啦!
  吉普:= =……(無語了)
  小嗶:全都是吉普害的!誰叫你突然跑出來!害我忘記本來目的了!!都你害的笨、蛋!
  吉普:咦咦?又關我什麼事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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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登入的勇者,要加入 19 樓的討論嗎?
板務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