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 26
GP 157

【心得】修爾克的那個爭議抉擇 (破關雷)

樓主 passball PassBall
GP28 BP-
有結局雷
修爾克的青春肉體鎮樓
以下有雷



我想談的是對那一幕聖母橋段的理解。

「惡人的命也是命」……等等,當然不是這麼一回事,修爾克可不是 SJW。並非不能殺,但絕不能輕易地看待殺人這個舉措。也許某天會改變心意,也許永遠不會。但起碼在對穆姆卡最終一役中,修爾克大抵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吧。

先以懷疑建立假說,再依經驗證實論點,最後採取行動、檢驗理論,修爾克的思維很二類組,也是七人當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但修爾克所面對的處境甚至不是一個可以修正變因、從頭來過的實驗,而是自己身為荷姆斯的心,與其他荷姆斯的命。

菲奧倫失憶了,但穆姆卡沒有,為什麼?他不像我們有著上帝視角,少了「穆姆卡死不足惜」的那份篤定,取而代之的是對菲奧倫現狀的無窮懷疑。他無法確知涅梅西斯是否如黑費斯一般,在某處滅了一個聚落、殺了誰的愛人、友人、妹妹或父親、來日是否會像眼前的穆姆卡一樣一心致他於死地 (基本上也成真了),但這仍是一種懷疑。事實上就連身為觀眾的我們都不確定是否有這種可能性,雖然應該是不可能。

從修爾克的眼中看出去,菲奧倫和穆姆卡都是艾機爾的手下,是在不明原因和機制下被納入費斯機體內的荷姆斯,而艾機爾是他的敵人。在無法確定自己該如何面對菲奧倫之前,他起碼要先決定自己該怎麼面對穆姆卡,而他與丹邦兵戎相見的抉擇就是他在旅程中憑一己之力辯證出的結論,哪怕或許不是最終的答案 (事實上也不算是)。

換句話說,與其說修爾克不想給穆姆卡特殊待遇 (殺之),倒不如說是他不想給菲奧倫特殊待遇 (不殺)。如果殺了穆姆卡,他該如何不殺菲奧倫?因此他在當下必須不殺穆姆卡,假如日後他意識到菲奧倫非死不可 (如特雷西亞和迪克森),他必然要去觸及殺人的決意,而屆時也不會再有不殺穆姆卡的理由了。但在那一刻,殺了穆姆卡除了復仇、除惡、伸冤、痛快之外,毫無意志與原則可言。從後見之明來看,菲奧倫的存在是修爾克確立一切價值觀的奇異點,也是促使他背離贊札預期的原動力。倘若修爾克不循邏輯去釐清菲奧倫 (哪怕是費斯型態) 生死的可能性在他生命中的意義,修爾克自身的存在意義也只會是贊札早已寫下的一紙虛無。

(讀到某則留言說這是戰爭,豈能縱放敵人,但曹操當年仍任由關羽歸蜀。若非孫吳殺之,關羽來日也終將死在魏軍手裡。有時一個選擇就只是個選擇而已。)

修爾克這個角色從簡單而漸趨複雜,他踏上旅途的目的一再自我修正,但從來就不包含殺人,或是什麼懲奸除惡的世俗正義。蒙納多最初根本不能殺人,直到初抵監獄島才在圓環當中顯露出了「人」字。這就是贊札的意志,假復仇之名驅使衝動與欲望、引誘出困惑與自責,將修爾克雕塑成一個與贊札本質更加無異的容器。

修爾克在當時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只想毫不遲疑地揮劍手刃矗立眼前的宿敵巨神兵,若不是無意間瞥見了菲奧倫的形體,難保他不會在狂暴化把兩台機體都砍了,Zanza Wins。

無論如何,監獄島的那一擊被涅梅西斯擋下了,修爾克不知道緣由,目光也很快地被菲奧倫的漠然所轉移,我們只能從日後修爾克的些微變化當中去歸納出一些端倪。可是修爾克終究是一個什麼都想自己扛、憑一己之力消化一切的傢伙,不但令人不敢恭維,觀眾也難以確知他在層出不窮的變故之間究竟思考了些什麼。但這就是我們透過敘事所認識的修爾克,與丹邦這種已有風範準則,若有必要不惜髒了自己雙手也無妨的成熟英豪不同。

與其事前擬策、沙盤推演,我想真正的同伴或許更傾向於以一個眼神傳達一切。修爾克不惜與丹邦對峙,而丹邦也在極短的時間內理解了修爾克的意志。我的想法是,丹邦絕非認同了修爾克的「聖母」觀點,而是他懂,他知道修爾克在說什麼,即使他再怎麼想宰了眼前那個死有餘辜的王八蛋,但他還是壓下了殺意,選擇更像以邏輯為原則的修爾克一點,更不像那個快意恩仇的丹邦一點,也與同是殺人卻以之為樂的穆姆卡劃清了界線。

小梅亦同。我們上帝視角的觀眾會吐槽,你修爾克就差旁人喊一句大王殺不殺,你有想過小梅的想法嗎?我想這個問題最該問的就是我們自己,因為從可見的敘事來看,七人當中內心最徬徨柔軟的人就是小梅了。她的殺意從何而來?她當真有殺意嗎?她的覺悟會比丹邦或修爾克更決絕嗎?編劇沒說,我們不知道,但從他處置塔魯可和面對特雷西亞同胞的心態當中,答案或許可見一斑。

即使有著上帝視角,觀眾甚至不能知道當丹邦收回佩劍的那一刻,小梅是否輕輕吐了一口氣,卸下了心頭重擔。當然,如果編劇能把這部分交代清楚,大家對修爾克的質疑或許會少一點,但編劇終究選擇了讓既有的敘事在觀眾的腦海中把故事說完。小梅究竟懷著什麼心思,就見仁見智吧。我自己是傾向於認為她並沒有做好準備,丹邦和修爾克的對峙正巧是她內心掙扎的具象化。直到特雷西亞的出現,才逼迫小梅在一夕間長大。所幸在相連的未來中,她終於獲得了相當程度的救贖。

無論如何,監獄島的那一擊被涅梅西斯擋下了,修爾克在當時並不知道緣由。但我們知道,那是梅納斯的意志,從結果論來看也會是菲奧倫的意志,修爾克不殺穆姆卡其實是一個早已註定的結果。一旦違背了這個結果,贊札就勢必如願。雖然最後,修爾克終究是對迪叔下了殺手,但相較於穆姆卡,這個抉擇又背負著何等的重量呢?

我之所以喜歡這部作品,有一部分是因為七人的個性與作風大相逕庭,卻各有成長。到了最後,每個人的行事動機都是以遠高於自身的共同利益為其意志的起源,卻又不大義凜然或矯揉做作。說到頭,這也是因為每一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修爾克的影響。在整趟旅程當中,只有修爾克試圖在獨立的理性思考當中得出了普世問題的解答。單獨檢視修爾克時,你會發現異度神劍彷彿是他個人的求道記,也像是綠野仙蹤找回勇氣、智慧與心的集大成。這是作為容器的修爾克脫離贊札而成為修爾克的路途,也是修爾克之所以成神又殺神,遂以神的意志開創了一個無神世界的主因。

以這個角度來看,我們所謂的聖母情節,也能理解成修爾克從凡人之軀當中綻露出的微弱神性,其實並不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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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 7
GP 451
2 樓 龍族拼圖推廣會 benten280848
GP9 BP-
穆姆卡的部分,我個人認為修爾克不是以穆姆卡的費斯身分作為衡量,而是穆姆卡作為一個『荷姆斯』考慮。

穆姆卡殺過人,明確殺掉的有菲奧侖和皇帝(直角鬍子最後確認沒被壓死,所以他旁邊的雜魚也不好說)。

原先主角團認為機神兵軍團殺過很多人,在一年前大戰時丹邦並沒有見過有臉機神兵,可見那時並沒有費斯屠殺人類(也就是人類屠殺人類)的狀況。

然而在要塞和穆姆卡交戰前主角團早已意識到費斯是由戰場中被吃掉的人所製造。這麼一來,過去機神兵團造成的傷亡只剩下無法撐過戰爭的傷患。在老婆沒有死,而且仇恨下降的考慮下,我們不得不承認修爾克比丹邦還理性。

穆姆卡殺掉皇帝是事實,可是修爾克是比較有自制力的人。當下如果柱子沒有崩壞,修爾克應該會把穆姆卡挖出費斯,再交給皇兄處理。

問題在於『斷罪』。野獸殺人,我們不會斷罪野獸,但我們還是會想復仇;人殺人,除了被害者想復仇外,人們也會斷罪。這裡的斷罪不是指法律上的判刑,而是人們認為加害者應該受到多少懲罰。

丹邦認為穆姆卡罪理應死,但修爾克不認為(但也不是無罪),所以才產生衝突。

樓主所謂的『菲奧侖同罪論』,我們的確是不知道機身佔據菲奧侖的身體期間有沒有殺過人(但也沒辦法證明她有;就算有,應該也被回收成費斯了),但有一個盲點,那就是忽略了穆姆卡有沒有因為『個人行為』還是『身為荷姆斯』而影響修爾克的斷罪,又或者『隸屬與機神兵團』(是敵人)也在修爾克的考量內?

殺掉皇帝是屬於『個人行為』,而修爾克認為穆姆卡『仍然是人類』,要以人類的方式斷罪。是否隸屬於機神兵團不在修爾克的考慮範圍。簡而言之,修爾克的斷罪是針對『穆姆卡』這個人,而不是將機神兵團的所作所為加在穆姆卡身上。而經過思考,修爾克有爭議的抉擇可以再簡化為『修爾克是否認為穆姆卡該死』,而修爾克自己給出的答案是不應該。

『菲奧侖同罪論』則是考慮到兩者都『隸屬於機神兵團』,如果要談論菲奧侖是否殺過人,那就是將機神兵的所作所為投射在菲奧侖身上。退一步來說,如果修爾克考慮了穆姆卡『隸屬機神兵團』(是敵人)的條件卻仍然認為他不應該死,那麼在同樣甚至更少條件的菲奧侖身上又怎麼會認為菲奧侖該死呢?

然而還是有盲點。修爾克不考慮『隸屬機神兵團』的條件或者考慮了卻放過穆姆卡都是結果。但是不是因為害怕觸發『菲奧侖同罪論』才這麼做?我只能說這樣不符合修爾克的人設。

既然談到這裡,丹邦是另一種觀點。

穆姆卡殺妹,而且透露一直想要搶走蒙納多,再加上已經確定穆姆卡是敵人,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丹邦殺掉穆姆卡。丹邦已經認定穆姆卡『隸屬於機神兵團』,再加上穆姆卡的『個人行為』才想殺掉他,對方是否為荷姆斯不在考慮之內。我個人主觀認為,丹邦之所以要殺掉穆姆卡,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對方的『敵人身分』,也就是『隸屬於機神兵團』。

對上艾基爾的喬段我個人認為才比較有爭議。機神兵團對巨神界的所作所為姑且不提,喚醒機神的艾基爾已經砍了巨神一刀,而且還獨裁統治機神界,他絕對是兩界的首要威脅 如果不殺他,等會兒他又起用B計畫,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我只能說,修爾克連艾基爾都放過了,現在想一想沒殺掉穆姆卡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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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 47
GP 3k
3 樓 貓咪主人 ex990000
GP3 BP-
前面還有一個費斯啊 鐵鎚紅
從路人對話上我們可以肯定
他就是住在9號殖民地某人的爺爺 生前是個工匠

你說木木卡對荷姆斯有怨恨 那這個工匠老頭有嗎? 沒有吧
艾基爾也說過 第一代費斯他並沒有刪除他們的個性 所以他覺得很難用 變數太多
但光要指揮他們 一定得植入命令
而命令優先於所有選項
所以他們有沒有被洗腦 我覺得是有的
尤其鐵鎚老爹根本沒有對同胞的怨恨

而對主角群呢?只有丹邦真正認識木木卡的為人
並認為他有可能這樣做
但穆穆卡只是好大喜功 想拿蒙納多當荷姆斯的英雄
跟屠殺同胞這種想法明顯不同 不能說這就是穆穆卡的真意
而且丹邦沒有遇過鐵鎚費斯
不會想到同胞被控制這點

但對其他人來說木木卡是戰爭三傑之一
所以此時修爾克會出來擋刀的理由就很充分了
1.前同胞 2.可能遭遇洗腦控制 3.我有很多事情要問他 尤其菲奧倫的事 4.尋找解除機神界控制的方法

如果丹邦也一起遭遇鐵鎚費斯
我想他也會停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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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 16
GP 89
4 樓 orange orange88
GP3 BP-
我也是認同這種看法.修爾克在我眼裡根本就不是聖母,而是救世的英雄.
他想要對抗的是這個體制,而不是手刃某個仇人.換個劇本他可能就變成隔壁棚那個死了老婆,於是離開鄉下追尋真相,在知道世界的真相後,最終下定決心號召志同道合的同志,滅世然後成為新世界的神,修改這個世界吃人的規則.(上述描述人物是最終敵方大Boss)
以某種角度你甚至可以說修爾克冷血,他最在乎的其實是為什麼這個世界會製造這些悲劇,就算穆姆卡不存在,一樣會有另一個face對殖民地發動戰爭,菲奧侖一樣可能死在另一個face手上.當然丹邦一樣沒有錯,對他而言殺死菲奧侖不是一個face,而是有依照自我意識殺人的穆姆卡.
在故事中可以看到修爾克認知上的混亂,從一開始的機神兵不是人,是機器,是人類的死敵,到face是洗腦的人製造出來的嗎?是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在殺人,然後又遇到穆姆卡這個明顯不是洗腦的face,到了最後認知道原來對方也是另一種人.這當然是劇本故意的安排,但是可以看到修爾克對敵(這邊不寫敵人)的認知是不斷的改變.
如果不是另一個神選上了菲奧侖,修爾克說不定對機器人動手上就會更少了一絲的猶豫,殺起來也變得更不手軟,那麼故事又會變成另一個樣子.
關於未來視,倒是推薦一個有趣的對照組作品:無職轉生.小說裡主角也是三不五時得到神明(是真的神)對未來的指示,進而一步一步突破無法克服的困境,在小說的最後最終依賴著神明的指示"死全家".是的,全家死到不能再死,全員bad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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